天狼微笑了一下,拎起了布鲁图斯怀里的姜黄色包袱,朝她晃了晃,大声道“谢谢你的披肩!”那包袱里都是都是他们今日赢来的银币,因为数目太多钱袋装不下,所以天狼做主用了科妮莉娅泄愤扔来的披肩当作包袱皮。
科妮莉娅恨恨地说了一句,转身坐在了座位上,不再看他。秦纳家的马车开始掉头,奴隶大声吆喝着马车穿过拥挤的人群。
布鲁图斯拍了拍天狼的肩“人都走了,还看什么?”
天狼有些意兴阑珊地将银币包袱扔回给布鲁图斯“看夕阳,不行么?”
“我说你既然要娶她,干什么又故意气她?”
“谁说我要娶她?”天狼轻哼一声,挤过人群。萨宾和几个奴隶扛着抬椅跟着他们。这里的人太多了,抬椅不比马车,在人群里行进不仅慢,而且很危险。他们会等穿过斗兽场的主街后,再乘坐抬椅。
“这可由不得你。”布鲁图斯笑了一下道,“再说,我觉得科妮莉娅也挺可爱的。至于喜欢角斗士如今的贵族女性,谁没有一两个角斗士爱人?我猜她连那个角斗士的长相都不知道。”
“是么?”天狼的心里忽然觉得舒服了些。其实他也知道在古罗马时代,贵族女性喜欢角斗士是一种风尚。角斗士在这个时代的社会地位,基本上和妓女,戏子是一样的。花楼的头牌,再红也还是妓女。角斗士再受喜爱,也不过是个角斗士而已。这些角斗士如果侥幸能活到退休或者获得特赦,他们也只可能获得平民的身份,而且没有投票权。
只是看到科妮莉娅朝下方的角斗士欢呼的时候,天狼就是觉得很不顺眼。尽管那时侯天狼还不知道这个大喊我爱你的女孩,就是他的未婚妻。
“哼,浑身上下没有几两肉。对了,我看那个朱莉娅不错。”天狼随口道,“像个大家闺秀。”
“朱莉娅?”布鲁图斯想了想,“哦,她啊,她的家世不如科妮莉娅,而且她的父亲,也不如秦纳有钱。”
天狼看了布鲁图斯一眼。
“干什么?”布鲁图斯莫名其妙,“你父亲和格尼佛讨论你的婚事的时候,我碰巧在偷听啊,这不还是你让我做的吗?”
天狼轻哼一声,不说话了。
天狼知道恺撒的家族虽然血统高贵,但是已经没落了很多年了。说到富有,在贵族里可能还真不如一些普通家族。而在古罗马这个地方,金钱和政治永远是分不开的。所以在商定恺撒的婚事时,除了考虑家世外,女方是否富有,也是个很重要的因素。
天狼回到位于罗马城外的庄园时,看到了他家大门前的廊柱下,站了十几个人。他们的穿着大多像是平民,一个穿着白色议员长袍的男人站在门廊下正在对他们讲话,然后他转过身去,格尼佛走上前来,在每个人的手中放了一点东西。
“他们在干什么?”
布鲁图斯摇了摇头。
“这些人都是你父亲的门客,看情形,你父亲有任务要派给他们。”一直护送天狼和布鲁图斯到家的萨宾,这时开口道。
父亲?原来这个看上去书卷气十足的男人,就是恺撒的父亲。天狼心里暗暗叹息,这个男人看上去是个好人,可惜命不长久。
“父亲有多少门客?”天狼问道。
“这我可不清楚,我估计至少比眼前的要多一点,在元老院里,你父亲的门客势力不算大,但也不小。不过我听说苏拉有几百个门客。”
苏拉这个名字让天狼背心起了一层凉意。
门前的人群很快就散了去。
萨宾走上前去向恺撒的父亲行礼“尤利乌斯大人,我的主人马略向您问好,恺撒少爷已经安全返回,主人马略有句话让我向您转达。”
尤利乌斯朝天狼这里看了一眼,温和地点头“辛苦你了,马略有什么话要你转达?”
“主人说盖乌斯是个好孩子,我很希望能常常看到他。以后我在罗马城的宅邸,就是他的家。”萨宾用马略的语气转述毕又道,“主人还说,请尤利乌斯大人放心,他一定会将凯撒少爷当成自己的孩子看待。”
站在尤利乌斯身后的格尼佛,这时像是被针刺了一下,猛然目光锐利地盯向萨宾,萨宾面不改色地看着尤利乌斯,彷佛他刚才说的,不过是普通的问候的话语。
尤利乌斯沉默了片刻,神色不动地道“我知道了。”
“主人还说,知道恺撒少爷正在准备战士训练,所以替少爷准备了一个礼物。”
“什么礼物?”天狼和布鲁图斯这时也走了过来,好奇地问道。
萨宾微微一笑“明天少爷就能知道了,告辞。”
目送萨宾带着几个奴隶离去。尤利乌斯将目光放在了自己的儿子身上,也许是两个儿子。
夕阳的余晖下,两个少年身材修长,精力旺盛,眼睛里闪着对未来的憧憬。他们将来会成为了不起的罗马英雄,这一点他毫不怀疑。他能为他们做的,就是替他们铺平一条大路,哪怕是
尤利乌斯的眼神暗了一瞬。
“父亲。”
“大人。”
天狼和布鲁图斯向尤利乌斯行礼。
“这是什么?”尤利乌斯看了眼布鲁图斯手里的包袱。
布鲁图斯咧开嘴笑“我们今天赢了很多钱,大人,数都数不清。”
“哦?我是说这个。”尤利乌斯用手指捻了捻那块包袱布。
格尼佛探头看了一眼,同意地道“这是来自东方的织锦,在罗马可不常见。”
天狼有些不自在起来,他借口去看望母亲,咋咋呼呼地进了门廊,钻进内庭。
布鲁图斯想跟上,却被格尼佛抬起的脚绊住了。
布鲁图斯灵光一现,立刻苦着脸,捂着肚子叫道“我想上厕所,急死了。”
“别给我来这一套。”格尼佛不知从哪儿拿出了藤条。
布鲁图斯一见藤条就觉得腿疼,不禁哀叫“格尼佛,你不会没事总背着这玩意吧?”
“如果这玩意能让某个小滑头说实话的话。”格尼佛微微笑了笑,“好了,我亲爱的布鲁图斯,这副属于贵女的披肩,到底是怎么回事?”
尤里乌斯在一旁袖着手,微笑着看着布鲁图斯,然而布鲁图斯知道这位大人脸上的表情和心里所想,从来都是两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