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落升笑道:“张大人,我们是先行一步打探山匪的虚实,大军还在后面,过两天才能到。”
张曼成恢复笑容:“哦,原来如此,那你们打探到了什么,有什么需要本官帮忙的尽管开口。”
石落升道:“如此就谢谢张大人了,我们现在虽然到了,但是大军还在后面,这个消息山匪肯定也会知道。我来济州之前大将军告诉我说济州还有三万城防军,明天我就想带着这支部队去东山偷袭李明的营寨,现在他们肯定认为我的大军还在路上,山寨必不设防,这是一个好机会。”
张曼成眼中闪过一丝为难,道:“两位将军刚到就要用兵,这未免也太急了,不如多休息两天再出兵也不迟。”
石落升正色道:“不行,过两天山匪就有防备了,明天出兵正好,难道张大人有什么为难的地方?”
张曼成一怔:“为难?怎么会为难呢?只是城中久不用兵,疏于训练,贸然出兵只怕于我军不利啊。”
石落升奇道:“疏于训练?他们不是守备部队吗?按道理每天都要训练的啊,为什么会疏于训练呢?”
张曼成解释道:“石将军是这样的,济州先有战乱,后有匪患,城中百姓无心耕作,土地大量荒芜,这几年好不容易太平了一些,但是苦于人口稀少,本官为了恢复生产不得不私自让一些战士解甲归田,从事劳作,所以守备部队的日常训练就少了很多。”
石落升心中暗想:好你个张曼成,这三万城防军也被你解甲归田了,你还每年从朝廷领正常份额的军饷,这胆子也太大了。
石落升皱皱眉头道:“张大人,我奉陛下之命前来剿匪,剿匪期间城中这三万城防军也归我节制,这匪我明天是一定要剿的,大人你就直接告诉我,明天能给我多少人?”
张曼成见石落升坚持要出兵,心中有些不快,暗想:此人虽然只是一个五品将军,但是听说是大将军新收的义子,并且还是奉陛下之命前来,倒也不能得罪,还得想法子应付过去。
张曼成又琢磨了一会儿道:“石将军,本官马上就下令召回部队,但是一时之间确实没法召回全部,明天早饭后我只能保证给将军提供二千人,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石落升没有说话,刘子玄大怒道:“三万人的城防军,张大人你现在只能拿出二千人来,东山的李明手上有三个营寨,至少有一万人,这仗怎么打,请太守大人教我。”
说到打仗,张曼成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刘将军,本官是文官,对军事一窍不通,怎么用兵是你和石将军的事情,但是本官只能提供二千人,你们就是上奏朝廷本官也是没办法,现在朝廷提倡各地要恢复生产,城中这么多荒芜的土地本官总不能不管吧。”
刘子玄还要争辩,石落升把手一拦:“行,就依太守,二千人就二千人,今天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就不打扰大人处理政务,告辞。”
张曼成看着石落升的背影,对站在一旁伺候的管家道:“于管家,这个小子不好对付啊,等下我休书一封,你派心腹之人送到山上去。”
石落升和刘子玄回到驿站,刘子玄怒道:“这个太守胆子太大了,居然敢吃空饷,我们上奏朝廷,治他一个欺君之罪。”
石落升苦笑道:“张曼成敢这样有恃无恐,朝中肯定打点好了,他背后的靠山就是田裕隆,再说现在的国策就是要恢复生产,张曼成这么做虽然不合法,但是情理上说的通,要想扳倒他,还得找其它的证据。”
刘子玄道:“城中百姓说他比山匪还厉害,这里面一定也有问题,等郭先生他们到了,我们安排人手好好查一查。”
石落升道:“查肯定是要查,我现在担心的是明天张曼成给我们的二千人会不会有问题。”
刘子玄奇道:“不至于吧,他既然答应了二千人,如果他明天凑不齐人数,我们就直接以延误军机之罪当场把他斩了,然后报大将军,到时就算是田裕隆也没办法吧。”
石落升摇摇头道:“不是人数的问题,我和郭先生一直怀疑这些山匪和张曼成有勾结,明天我们出兵本来是想打李明一个措手不及,但是如果张曼成和他们真有勾结,李明现在肯定已经知道了,明天必然设伏反把给我们包围了。”
刘子玄道:“那要不我们明天就不出兵了,等我们自己的人来了再出兵?”
石落升又摇摇头:“不行,这么做虽然保险,但没有办法试探出张曼成和山匪之间是否真的存在勾结,明天我们还是如此”
石落升把自己的计策和刘子玄说了,刘子玄默默地点点了头。
第二天一早,校场上两千人已经集结完毕,太守张曼成把兵符交到了石落升手里。石落升站在台上看着下面稀稀落落的士兵。这哪能叫士兵,比一般的百姓也强不到哪去。他们别说装备了,有的甚至连件像样的兵器都没有,拿锄头的,拿扁担的,一个个站着东倒西歪。石落升心中大为不满,但是马上大军就要出发也不便发作。
领头的校尉走了过来:“济州城城防军校尉张放参见将军,部队已经集合完毕,请将军指示。”
这个叫张放的校尉举止还像个军人,张放向石落升汇报完之后,又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张曼成。
石落升道:“那我们出发吧。”
张曼成冲石落升笑道:“祝将军旗开得胜,本官在城中摆好酒宴为将军庆功。”
石落升冷冷一笑:“那就有劳张大人费心了。”说完翻身上马领兵而去。
部队并没有上东山,而是上了东山边上的傲徕峰。石落升把张放喊来道:“李明在东山有三个营寨,除了李明自己驻扎的东山寨之外,另有桃花峪和傲徕峰两个营寨,本将军给你五百人,你从正面上傲徕峰引出山匪,务必要把他们拖住,待本将军率剩余人马绕到山后,攻破傲徕峰寨之后再来接应你。”
张放有些为难的道:“将军,这傲徕峰上至少有三千人,我这五百没怎么训练的城防军恐怕难以拖住他们啊。”
石落升冷笑一声:“张将军多虑了,我们无心算有心,你现在上去打对方一个措手不急,等他们反应过来,你就撤,到山下自己找个容易防守的位置,在那里守住就行了,本将军很快就会下来。”
张放只好道:“那末将这就去了,将军要早些来才好。”
看着张放率军离去,石落升让刘子玄带几个人从后面跟着,这些人都不是现有城防军的人,而是刘子玄昨晚在城里雇的几个健壮汉子。
刘子玄走后,石落升并没有像对张放所说的那样,率军绕道山后去攻打傲徕峰的营寨,而是在原地等着。
半个时辰之后,一人从山下飞奔而来,跑到石落升耳边低声说了几句,石落升点点头,大手一挥,率军直接沿着刚才张放走过的路上山去。
“将军,你怎么从后面来了?你没绕道山后。”张放看见从后来来的石落升有些意外。
石落升冷笑一声:“本将军担心张将军抵挡不住山匪,故直接上来助将军一臂之力。怎么,张将军为何在此驻兵不前?莫非是害怕所以不敢向前?”
张放故作镇定道:“不是,末将是看将士们爬山辛苦,故原地休息一下,稍后就要发动攻击,没想到,将军亲自带兵上来了。”
石落升也不深究:“是吗?那既然如此,我们现在合兵一处,一起去攻打傲徕峰。”
张放急道:“将军不是要绕道山后吗,现在怎么又改变主意了?”
石落升冷哼了一声道:“兵不厌诈,我们走。”
张放无奈,转过头去给自己的一个亲信使眼色,那亲信会意,就想从队伍后面绕到山上去。
石落升正密切关注现场的动静,那亲信的举动哪里能瞒过石落升的眼睛,石落升随手捡起一石子就朝那名亲信的脑袋砸去,啪的一声,正中后脑壳,亲信倒地而亡。石落升大声道:“临阵退缩,按军令当斩,还有擅退者,杀无赦。”
士兵看见石落升动真格的了,再也不敢有小动作。张放暗暗叫苦,一时也想不到其它办法,只能跟在石落升身后。
大军一路没有碰到一个山匪,就直接来到傲徕峰山寨门口,山寨似乎真的没有防备,门口除了几个站岗的,就没有其他人了。
石落升看了一眼旁边脸色铁青的张放,下令攻寨。
站岗的山匪发现眼前冒出的大批官兵,大吃一惊,就要去关寨门,手还没碰到大门就看见一把大刀朝着自己迎面劈来,还没看清出手人的模样,人就被劈成了两半。
出手的正是刘子玄,原来石落升猜到张放就是张曼成的人,才故意让张放单独领军,又派刘子玄在后面跟着。张放果然半路上派自己的亲信上山送信,告诉山匪石落升要绕道从后山攻击,结果那亲信被尾随的刘子玄逮住,刘子玄问清情况之后,逼迫亲信正常去送信,不过由刘子玄陪同他一块去。
山匪看到张放送来的消息之后,立即调派重兵去了后山防御,前门的营寨几乎都不设防了。山匪走后,刘子玄并不着急立即离开傲徕峰,反而找了个地方潜伏了起来,待看到石落升带大军杀到,就跳了出来,把门口站岗的哨兵一刀一个全部宰了,石落升就这样兵不血刃的走进了营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