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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珞雪靠在床上,乖乖的喝着徐中航端过来的药,眼睛还时不时的飘着徐中航,徐中航也同样在看着她。
    秋珞雪有些话要说,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或者说是故意在逃避这个话题。虽然她喝的很慢,但药还是喝完了,这下没有药碗的遮挡,她更能看清徐中航的目光了。
    “这药真苦。”秋珞雪把碗递给徐中航,小心翼翼的转移话题道。
    “你没什么要跟我说的吗?”徐中航对秋珞雪转移话题的招式并不理会,而是问道。
    “哦,有。”秋珞雪正了正身子,一本正经的说道:“今天辛苦徐御医了,我已经没事了,不用担心。”
    “我是大夫,比你更知道自己的病情,这些还不用你来告诉我。”徐中航说道,表情严肃。
    “那就好,你出去吧,我再休息一会儿。”秋珞雪礼貌的笑着说。
    徐中航也笑了一下,有意无意的提醒道:“丞相大人要想好了,真的要我出去吗?这可怎么办?我还有事想跟你确认,难道要去问别人吗?”
    秋珞雪知道他这话的意思,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说道:“你这是在威胁我吗?”
    “某种程度上,算是吧。”徐中航说道。
    “老狐狸。”秋珞雪嘟囔着说,实在没办法只能顺着徐中航的话题来,说道:“没错,我是女的,怎么?你要去揭发我吗?”
    “以后我在相府管饭么?管的话就不揭发了。”徐中航笑着说道,带着几分温柔的气息。
    秋珞雪脱口而出:“管,管,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住哪就住哪。”
    说完之后,两人不约而同的笑了。
    “真是没想到,当朝的丞相竟然是女儿身。”徐中航开玩笑说道,“这才是你一直不让我为你诊脉的原因,原来真的不是有隐疾。”
    “我可是很健康的。”秋珞雪一副骄傲的样子说道。
    “不过,还是谢谢你啦。”秋珞雪诚心感谢道。对于徐中航的善意,她还是很感谢的。毕竟若是别人,可能会威胁她,或者直接把这件事宣扬出去。
    “谢什么,人总会有需要帮助的时候。”徐中航说道,“不过你日后要更加小心才是,这可是欺君之罪,若是被别人发现了,无论对你,还是对先丞相,或者对整个秋家,都会有不好的影响。”
    秋珞雪叹了口气,说道:“我又岂会不知,所以才想辞官,隐居起来,可惜陛下不让。”
    提起这个话题,秋珞雪显得有些忧郁,到这个世界之后,所有的事情都不在她的设想范围内,她如大海中的一粒石子,随着潮起潮落,没有一点自由的选择。
    夜晚降临,秋珞雪已经睡醒,月华洒了一地,在一片月光中,秋珞雪的房间突然出现一个影子,离她的床畔越来越近。
    这个时间,聂远也已经睡下了,不过他的警惕性比常人要高很多,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突然睁眼,提剑就朝秋珞雪房间走去。
    “什么人?”聂远破门而入,大喝一声道。
    “是朕。”屋内传来夏子陌幽幽的声音。
    聂远走进内室一看,夏子陌果真坐在秋珞雪的床边,连忙行礼。
    “免了,他睡着了,小声点,别把他吵醒了。”夏子陌说道,视线又重新移到秋珞雪身上。
    聂远也就没有行礼,说道:“陛下放心,丞相大人不会被吵醒的。”
    “为何?”不知道秋珞雪睡功的夏子陌疑问道。
    这个问题让聂远想起他刚到丞相府,和秋珞雪睡在一个房间时,秋珞雪从床上摔下来还能继续睡的场景,不自觉的唇角上扬,露出笑容。
    夏子陌看着聂远脸上的笑意,心中暗自惊讶,毕竟他和聂远自幼相识,却从未见他笑过。
    “连你都笑了,看来是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趣事。”夏子陌说道。
    被他这么一说,聂远到有些不好意思了,说道:“似乎睡得很熟,轻易不会醒来。”
    “聂石头,你又诬陷我。”聂远的话音刚落,秋珞雪突然说话了,把两人吓了一跳。
    “醒来吗?”聂远惊讶的问道。
    但秋珞雪却没有要醒的样子,翻了个身,呓语两声,就没了声音。
    夏子陌见状,不自觉的笑了,说道:“看来只是说梦话。”
    “陛下深夜来此,是有事找丞相大人吗?”聂远问道。
    “没事,就是来看看他,他的身体好些了吗?”夏子陌问道。
    “徐御医已经诊治过了,只是受到了惊吓,已经无碍了。”聂远回答说。
    夏子陌叹了口气,似乎心中有无线排解不了的惆怅,他问聂远说:“朕没有想到他会有如此大的反应。”
    “这些事情,日后能不让丞相大人做吗?他与我们似乎有所不同。”聂远说道,他是出于为秋珞雪好的原因提出以上的建议,但夏子陌会不会答应他却不知道。
    “朕也想给他一个清明的朝局,可现在做不到。那些今日放过的人,日后很可能反戈,成为我们的敌人。”夏子陌说道。
    “可陛下今日,还是放了他们。”聂远说。
    “所以日后你要更加小心的留在他身边,无论如何都要守护好他。”夏子陌看着聂远说。
    “我会的。”聂远的目光落在秋珞雪的侧脸上,既然没有夏子陌的命令,他大概也会如此。
    因为身体原因,秋珞雪被允许近日不必入宫,她原来也是不想入宫的,可今日却不知为何突然进宫了。
    大多数的时候,秋珞雪进宫时总能看到在御书房处理政务的夏子陌,今日却被告知他在御花园中。以秋珞雪的身份是可以在宫内随意行走的,便去了御花园。
    夏子陌在一处凉亭里坐着,自己和自己下棋。这一点非常出乎秋珞雪的意料。她站在一旁观察了许久,忽然觉得做皇帝也很可怜,身边没有朋友,整日在皇宫也不能出去。虽说皇宫很好,但在一个地方呆一辈子,也很无聊吧。
    她和夏子陌相处了一两个月,看到他最多的休闲方式就是下棋。现在想一想,夏子陌之所以一直逼着她学下棋,或许也是因为这是他为数不多的休闲方式之一吧。
    “陛下在这里多久了。”秋珞雪问身边的小太监道。
    “大约一个时辰了。”小太监恭敬的回答。
    一个时辰就是两个小时,两个小时都自己和自己下棋,该有多无趣啊。人只有孤独到一定境地,才会如此吧。
    “一直是一个人下棋吗?”秋珞雪又问。
    “是,陛下只有在您来的时候和您一起下棋,其余的时候都是自己下棋。”小太监回答说。
    秋珞雪皱了皱眉,又说道:“你就留在这儿吧,我自己过去。”说完就朝凉亭走去。
    夏子陌正在思考下一步应该走在什么地方,自己与自己的博弈,也别有一番风味。因为还未想好,所以迟迟没有落子。秋珞雪在这个时候走了过来,小心翼翼的,没有发出声音,夏子陌身边的太监想要行礼也被秋珞雪制止了。
    她悄声走到石桌前,随便直了棋盘上的位置,说道:“走这里。”
    夏子陌先是听到了秋珞雪的声音,之后看到一根纤细而白嫩的手指,顺着手指向上,看到红色的朝服。大秦丞相的朝服是红色的,也只有丞相的朝服是红色的,所以他很断定这个突然出现在自己身边的人是秋珞雪。果真,顺着衣服继续往上看,就看到了秋珞雪的脸。
    或许是因为太惊讶秋珞雪为何会出现在自己面前,夏子陌竟鬼使神差的在秋珞雪的手指指的地方落了棋。回过神的时候一看,竟然落错了,导致满盘皆输。
    “不应该落在这儿的。”夏子陌喃喃道。
    “那你干嘛还落在那儿?”秋珞雪问道,也没有经过夏子陌的允许,就擅自坐在了他的对面。
    夏子陌也没有注重秋珞雪是失礼,或许就算注意到了也不会说什么,那是对秋珞雪的特殊对待,是对她的宠爱。
    “朕分神了,没有注意。”夏子陌回答说,又问:“你怎么过来了?身体好些了吗?”
    “已经好了。”秋珞雪说道。
    夏子陌看着秋珞雪,说道:“朕还以为,你短期内会不想见朕。”
    “是不想见的,可是我有事情跟你说。”秋珞雪说。
    “何事?”夏子陌问道。
    秋珞雪看着夏子陌,想起昨夜他在自己床边说那句“朕也想给他一个清明的朝局,可是朕做不到。”
    是的,那个时候秋珞雪还没有睡着,只是因为赌气不想理他,所以假装睡着了。但却意外的听到夏子陌的那番话,对他多了几分心疼。对他的心意很是感谢。
    “那个清明的朝局,我们一起吧。”秋珞雪说道。
    夏子陌自然是立马听出了她话中传达的意思,诧异的问道:“你昨天没有睡着?”
    “嗯,没睡,不会因为这个治我欺君之罪吧。”秋珞雪半开玩笑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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