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京城之后,陈王也没有回自己的属地,而是找了一个地方躲起来。一来,这样有利于他指挥战斗;二来他有病在身,也走不了太远。但至于他具体在什么地方,谁也不知道。
“还是没有陈王的消息吗?”秋珞雪问道。
“没有。现在唯一知道陈王消息的,就只有中航了。这么久他都没有送信,估计是那边看的很严,他找不到机会。”
夏子陌冷静的分析现在的情况。陈王已经举兵造反,他也不需要装成是一个昏君了。一切又恢复了从前,夏子陌勤政、睿智、有王者风范。
唯一不同的是,秋珞雪不能再朝堂之上和夏子陌一同商议国事了,她的位子由夏子炎代替。两兄弟联手为国政,可以看出他们的努力。
夏子陌重回朝堂,让站在他阵营的大臣有了动力,看到了希望;却让陈王阵营的人瑟瑟发抖,陈王离开之后他们也就失去了主心骨,没了方向。
而吴太傅看准机会,暗中在他们中间活动。劝说那些人不要再支持陈王,趁为时不晚,早日弃暗投明。
“中航……不会有事吧?”
秋珞雪有点担心徐中航的处境,他现在是一个人孤军奋战,所有人都没有他的消息。是死是活、是吉是凶……
“放心吧,陈王病重,很需要他。就算陈王发现了他的真实目的,也不会杀他。”夏子陌的话,像给了秋珞雪一个定心丸。
现在不止秋珞雪担心徐中航的处境,最担心他的是吴纤楚。这几天她都没有消停过,不停的在房里和院里走来走去,时不时的就要问一问有没有徐中航的消息。
“纤楚,你都好几天没怎么吃东西了,过来吃点吧。”苏慕依劝道。
吴纤楚还在来回走动,可以看出她的焦虑,她说:“我吃不下。”
苏慕依见她这样,很不放心,走过去握住她的手,才发现吴纤楚的手冰凉,还冒着汗。
“呀,你的手怎么这么凉啊?”苏慕依问道。
“我没事,只是太担心中航了。”吴纤楚说道,不难看出,她的脸上和眼神中都是担忧。
“你也不必太担心,现在看来,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苏慕依的话没错。这种情况下也只能这么想了,不然真的担心的活不下去了。虽然这么说,但吴纤楚依然担忧。她和徐中航经历了这么多,好不容易看到在一起的希望了,万一这个时候徐中航出了事,她一个人该如何活下去啊?
陈王向个个地区的人手发布了命令,让他们夺取地方军队的控制权。这些人有的成功了,有的失败了。在夺取控制权的时候,地方乱成了一锅粥。百姓们纷纷迁徙,朝没有战火的地方逃去。
可是等他们逃窜的时候才发现,这泱泱大国竟没有他们容身的地方。向南走,陈王的军队正在肆意横行;向北进京,那是陈王的最后目标,大战肯定会在京城附近打,躲还来不及,又怎么能去呢?
接下来还剩东西两个方向,东面,南凉的军队已经陈兵边境,来势汹汹;西边有楚阳骚扰,从来没有消停过。
这么仔细一思考,似乎真的没有容身的地方。可百姓们还是在逃窜。逃,或许还能找到活下去的办法,不逃,只能等死。
大秦的西部,聂远站在军前的站台上,望着底下的士兵道:“楚阳犯我边界,杀我百姓,扬言三日内攻下大秦西部边境。面对此等狂妄之徒,只有让他们付出沉重的代价,才能重树大秦国威。”
说着他抽出手中的剑,高高举起,直入蓝天,他大声说道:“将士们,随本将军一起,杀尽楚阳贼,树我大秦威。犯我疆土者,杀。”
聂远一番慷慨激昂的话,调动了士兵们的积极性,他们纷纷举起手中的长枪,齐声道:“犯我疆土者,杀!杀!杀!”
在一片杀喊声中,陈王的军队又攻破了一个城池,政府军节节败退,向京城方向逃窜。说实话,大秦已经几十年没有过战争了,这些地方军养尊处优,战力本就不行。而陈王的军队,为了保持实力,天天都进行训练。两方的差距,自然不少。
“皇兄,照这个形式下去,对我们很不利啊。”
夏子炎接到战报之后很是着急,京城的守军并不多,如果不能在京城之外拦截叛军,京城就会陷入危机。
“可是地方军的实力不行,无法阻挡叛军。实力最强的聂家军和西部的长风军都被外敌牵制,无法救援。想要在京城之外拦截叛军,太困难了。”
说话的是京城羽林军的首领,商议军事上的事情和京城的防卫,自然要有他到场。他也是夏子陌比较信任的人之一。
“京城能调用的兵力还有多少?”夏子陌问,他的大脑在飞速的运转,想着如何解决眼前的困境。
“羽林军加上宫里的禁军,一共只有十万兵力。叛军的兵力是我们的五倍。如果他们这一路上招兵买马,最终汇集到京城的兵力,可能会更多。”夏子炎回答说。
“可以将附近的地方兵力全部聚集地京城之外,全力守护京城。”夏子陌提出了这样的想法。
“全部调到京城?那地方呢?不管了吗?”羽林军首领问道。
“分散在每个城池的军队根本不是叛军的对手,如果不聚集在一起,由敌人各个击破的话,我们一点胜算都没有。若是聚集在一起,还会有些胜算。”夏子陌说道。
他说的没错,地方的兵力不多,战斗力想对较弱,地方的军政长官素养也不高。让他们分散的待在地方,很有可能敌人还没来,军队就散了。相反让他们都聚集到京城之外驻扎,不谈战斗力,起码人数上不会输给叛军太多。并且,这样也易于控制。
夏子陌想的是,将这些兵力全部集中在京城,由他同一指挥。羽林军、禁军、影卫加上各地的守军,总能坚持等到援军的到来。
方案确定之后,夏子陌将兵符交给信任的影卫,由他们带着兵符去调遣地方的军队。不过,他们也只能调遣京城附近的军队,太远的已经来不及了。
除了调遣军队,夏子陌还颁布了一道政令,上面写着公布了守军撤回京城的事情,还告诫百姓们,尽快离开京城附近,到没有战乱的地方避难。
实际上,夏子陌这是破釜沉舟、背水一战。等叛军到京城附近再进行拦截,也就意味着京城变成了死城。战败必死!
“络雪,我今天已经下令让各地的守军在京城外汇合了。”夏子陌将此事告诉秋珞雪。
“有把握吗?”秋珞雪问。
她虽然不是很了解军事,但叛军来势汹汹,政府军节节败退的现象她还是能看出来的。
“没有。”夏子陌很诚实的说。
“那……”
秋珞雪还想问些什么,但夏子陌打断了她,他说:“你先听我说。这场战役,我一点把握都没有。就算能等到援军的到来,胜算的几率也只有六成。万一等不到援军的到来,只有三成。”
“如果赢了,自然是好。但若输了,我就一无所有。我赌上了天下人的性命,却不愿把你算在内。明天,子炎会派人把炎王妃送回南凉,你和她一起去吧。”
夏子陌是为秋珞雪着想,他可以输,可以死,但不愿连累秋珞雪一起。她已经为他做了很多,剩下的事情他要自己承担。
“你不会输的。我相信你。”秋珞雪没有直面回答,但只句话已经表明了她的态度。
“这不是相不相信的问题,万一我输了呢?”夏子陌反问道。
秋珞雪看着夏子陌的眼睛,坚定的说:“那我就和你一起死。”
秋珞雪坐在龙床上,夏子陌蹲在她的面前抓着她的手。听到秋珞雪固执的话,夏子陌说:“不,我不想你死。”
“那我呢?就能把你丢下,一个人独活吗?”秋珞雪问道。
回答当然是否定的,只一点夏子陌也知道。可是让秋珞雪陪他一起死,也是他不愿意看到的结果。
“如果你不想让我死,就想方设法的赢了这场战斗,为了我,一定要赢,一定要活着。”
秋珞雪没有哭、没有闹、也没有担忧害怕。她用自己的方式支持着夏子陌,给他打气。
“我不会走,哪里都不去,就在你身边陪着你。你也一定不要赶我离开,好吗?”做后的话是请求性的,但无论夏子陌答不答应,秋珞雪都会留在京城。
夏子陌拿秋珞雪没有办法,只能答应,他起身做到床边,抱着秋珞雪,说:“好,我答应你。为了你,无论如何,我都会赢的。”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其实夏子陌对战役的结果一点把握都没有。他只能先稳住秋珞雪,一旦看不到胜利的希望,他一定会先派人把她送出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