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周看了眼小鱼背上的许孟茵，目光有些复杂。
所谓因果，大致是从遇上一个人开始，便有了不同的际遇经历。
小鱼乖巧地蹭了蹭庄周的手心。
“走吧。”庄周轻叹一声。
但愿他还可以如以前一般随遇而安。
扁鹊等在教舍里。
桌上的瓶瓶罐罐泛着咕噜咕噜的气泡，五颜六色的很是愉悦。
有点像他此刻的心情。
庄周带着昏迷的许孟茵如约而至，扁鹊的眼底有了笑意。
伸手指了指旁边已经收拾干净了的试验台，“把许孟茵放在那里，你可以换装了。”
庄周的眼尾不住直跳，扁鹊这般发号施令的模样让他很不爽。
但是他此刻毫无办法。
许孟茵需要被拯救。
无论是为了许孟茵这个人，还是为了整个王者大陆。
她都不能死。
庄周拍了拍鲲的圆脑袋，让它化成拳头大小藏在许孟茵的脖颈边。
扁鹊这个人，阴晴不定地让人无法捉摸，他的试验台上，是生路，也凶险万分。
有小鱼在，他也可放心些。
扁鹊也不着急着催促庄周。
左右他人都在这里了，那所有的主动权，自然在他手里。
扁鹊从酒精灯上拿起那蓝绿色的的试剂，满意地左右晃了晃，这个颜色很好，他很喜欢。
噬魂蝶将庄周包围起来，待到蝴蝶三三两两散去的时候，女装的庄美人便出现在了扁鹊的眼前。
似乎连同他这专属教舍的地方都被映照地明亮了三分。
庄周哪里会有什么女装，他如今穿在身上的，是他的噬魂蝶拼凑而成的、姑且能够被称作衣服的东西。
仿照了他这辈子唯一一次穿过的女装。
乔念的新衣裙。
噬魂蝶的外形是白色的蝴蝶，却在飞舞中有光芒流转。
煽动翅膀，是蝴蝶停留在花朵上也不曾停下的动作，噬魂蝶停留在庄周的外衣上亦是，即使它们拼凑的，是叫做衣服的静态东西。
噬魂蝶的翅膀缓缓煽动，点点流光在庄周身上明明暗暗，胸前的蝴蝶结似乎都有了灵性，两瓣蝶翼轻柔舞动。
有月光从窗户丝丝缕缕地投映而来，点点滴滴坠落在噬魂蝶流光溢彩的蝶翼上，像是泛起了五彩斑斓的光，有种梦幻而神秘的美丽。
待到手里的药剂不再泛着气泡，扁鹊拿着它走到了庄周的面前，递过去，“喝了它。”
庄周没有伸手接，他直觉这就不是什么好的东西。
扁鹊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回过头看了一眼试验台上的许孟茵。
那意思已经表达地很明显了。
喝了它。
或者他不救她。
庄周皱了下眉头，接过。
鼻尖嗅到这试剂里如同青草一般的芬芳，那不是任何一种他曾尝试过的毒药的味道。
“这是什么？”
扁鹊安静地看着他，“你喝了就知道了。”
“这不是毒，我也不会给你下毒。”
庄周看了看，一饮而尽。
喉间有些清凉，可除此之外他再没有其他的感觉。
“甜吗？”扁鹊忽而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
庄周不明所以，但还是根据实际点了点头。
“嗯。”不枉费他剥离了所有药材里面的苦口成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