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呢?”沈宜游问。
他终于抬眼,和沈宜游对视,平直地告诉沈宜游:“九月没空。”
“……”沈宜游小声说,“这么忙啊。”
这倒不是李殊第一次告诉沈宜游说他没空。
沈宜游第一次问李殊愿不愿意和他的朋友一起吃个饭的时候李殊就说自己没空,问李殊可不可以陪他去一下超市李殊说没空,看展览没空,看电影没空。
李殊永远是忙的,沈宜游在家牵牵李殊的手,李殊都要用另一只手去回邮件,但在一起的时候,他还是为了和沈宜游见面,凑出了很多零零整整的时间。
不过现在不需要了。
“九月我会开始路演,”李殊向沈宜游解释,“要忙上市。”
“这周末我从s市回旧金山,”他告诉沈宜游,“你如果愿意,可以和我一起回去。”
有其他两位酒店住客走了过来,李殊挡到了他们的路,便往后面让了让,让他们过去。
等人走远了,李殊对沈宜游说:“你先进房吧,不需要现在决定。”
沈宜游点点头,拿着房卡刷了一下,按下门把手,将门推开了一些,又转回身,想和李殊说再见,恰与李殊的眼神碰到了一起。
李殊专注地、安静地看着沈宜游的眼睛。
他脸上的表情不明显,和沈宜游离得也远,但不知怎么,沈宜游快把眼前的李殊和刚认识他时的李殊弄混了。
李殊摆出的那副我一点都不想走,快留下我的样子,让沈宜游快要没办法和李殊对视下去。
他觉得李殊简直像一片没有边际的沼泽,沈宜游是被绑上手脚,挂上重物重物的祭品。
只要沼泽还在,沈宜游就不断下沉。
“我进去了。”沈宜游逃避地低下头,很快很轻地说。
他推门进去,没回头看,门快阖上的时候,他听见李殊在外面叫他的名字,下一秒,门关起来了。
沈宜游没有马上开门,在玄关站了一会儿,李殊没有敲门,他以为李殊走了,手搭在门把上,又想了几秒,按了下去,稍稍把门拉开了一下,向外张望。
然后他看见李殊的鞋,裤子,t恤,李殊还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
“沈宜游,”李殊没动,对他说,“我能进来一下吗?”
沈宜游看他少时,又把门再拉开了一些,让李殊进来了。
沈宜游让李殊坐在书桌边的椅子上,自己坐在沙发里,既觉得煎熬和伤心,又有一种不该产生的、很可悲的高兴。
他想转移一些注意力,便找了个话题,“刚听你说要上市,还没恭喜你。”
李殊静静看着他,看了一段时间,说:“谢谢。”
沈宜游顿了几秒,忍不住问李殊:“你和她是怎么认识的?”
李殊皱了皱眉头,问:“谁?”
沈宜游的脸有点热了起来,感到打探李殊的感情生活似乎有点可耻,就摇摇头,说算了,问李殊:“你的房子已经挂出去了吗?”
李殊好像根本没听到沈宜游的问题,他还是看着沈宜游的脸,过了一会儿,他说“沈宜游”,像在自言自语一样,说“我从来没有这么久不见你。”
沈宜游小声地反问:“是吗。”
李殊站了起来。
他走到沈宜游坐的沙发边,很慢地,像试探地碰了沈宜游的手背,半跪下来,平视沈宜游的脸。
“沈宜游。”他说。他对沈宜游说话的样子像他根本没找新伴,像还是很喜欢和需要沈宜游,没有办法也不想离开,让沈宜游心生疑惑,又慌张心软。
沈宜游把脸转向一侧,李殊轻扣着沈宜游的下巴,要他转回来。
“你生日我带礼物来找你,”李殊告诉沈宜游,他好像在跟沈宜游告状,说,“我带了蛋糕和花到你家楼下,但是你跟朋友出去旅游了。”
沈宜游看着李殊,回想起糟糕的生日和那通糟糕的电话,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感觉,过了一会儿,才问:“是吗。”
李殊“嗯”了一声,用另一只手抓住了沈宜游放在腿上的右手,沈宜游没把他推开。
“以后不要这样,”李殊就用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