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无数道目光注视下,秦伊道:“经此一役,我想诸位也应该明确一个事实,倾巢之下,没有完卵。”
“我们引以为傲的浩瀚南域,在外族强者眼里,不过是个不屑登临的蛮夷之地罢了。”
她看向洛风,目光灼灼,道:“若是没有圣岛主,我想如今诸位,都已成为刑天的血祭之物。”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要么归降,要么死亡,没有所谓的明哲保身,谁也保不了谁。”
“刑天虽死,可我们失去的东西,却再也回不来了。”
“我们已经失去了一切,已经没有什么再可失去的了。”
“刑天虽死,危机未除,他日再有强者来我南域滋事,一盘散沙的我们,还能迎接新一轮的挑战么?”
“我们还要再承受一次丧亲之痛么?”
闻言,天地之间,一片沉默。
无数源师低头,有的双拳紧握,有的咬牙切齿,有的黯然神伤。
诚然,他们失去的太多了,的确,没有什么再能失去的了。
洛风凌厉目光扫向天地间的源师,道:“诸位,你们知晓,为何我们偌大南域,疆域不逊于中州,却在中州众族眼中,不过一蛮夷之地么?”
闻言,所有人皆是好奇抬头,期待着他的答案。
“昔日南帝时代,天下一统,我南域众志成城,一致对外,万邦来朝,诸族来贺,那是何等盛世?”
“而后,南帝消失,唐门陨落,南域四分五裂,诸侯并起,弱肉强食,纷争不断,看似遵循着适者生存的丛林法则,其实我们南域,一直都在内耗呵!”
“诸位!我南域虽处于蛮夷偏邦,但历代先祖从无龟缩自保之意,大争之世,强则强,弱则亡,谁能明哲保身,谁能置身度外?!”
“而今,经此一变,浩瀚南域,已经满目疮痍,哀鸿遍野,民不聊生,我们经历过亡国丧族之恨,而今,若是我们还没有幡然醒悟,若是仍相互孤立,一片散沙,彼此猜疑,闭关苟活,何异于坐以待毙?!”
“诸位!如果这场流血的战争,还没有让你们醒悟的话,那么我们失去的一切,可真的是白失去了!”
少年那铿锵有力的话语,伴随着浩瀚玄气,响彻在天地之间,萦绕在每个人的耳边。
三军动容,将士泪目。
洛风一字一句,说到了他们的心坎之上,是啊,刑天虽然死了,可他曾给他们造成的创伤,却是再也抹不平了啊。
“圣岛主,请问现在的南域该走向何方?现在的我们,该走向何处?”黑压压的源师大军中,有人开口。
此言一出,顿时无数道目光,带着迷惘,投向洛风。
没有人知晓,现在究竟给怎么办。
望着群情激愤的三军将士,洛风神色微微动容,他抚平心绪,道:“一年前,我前往南帝遗迹,与年轻一代诸多骄子,争夺造化。”
“然而,当我夺得造化,兴奋回族之时,却是发现,父王被劫走,将士被屠戮,伏尸百万,血流成河,偌大王朝,仅剩三百余战士。”
“我率领三百余将,逃往千岛湖之时,半路却遭刑天伏击,差点命葬当场。”
“那刑天,如今已被我斩杀。”
天玄军的将士们,此时双目皆是微微泛红,那一日的绝望情景,仍是历历在目。
那时的他们,虽然知晓要复仇,可事实上没有多少人能够相信,有朝一日,他们真的能手刃仇敌,复仇刑天。
一路颠颠簸簸,在争议中走到今天。
“世间有百般滋味,无力保护至亲之人,或许是其中最为苦涩的。”
他的声音顿了顿,银眸之中陡然放出精芒,沉声道:“然而,若蝼蚁一般从万千之众枉活一生,也是枉然。”
手掌轻轻一握,泰阿剑缓缓浮现在掌心,洛风手握泰阿剑,剑刃直指中州的方向,缓缓道:
“今日,我愿整合南域,成立天盟,你们愿意随我一同去生,去死,去守我家园,护我河山么?”
少年那清澈而又淡漠的声音,仿佛滚滚奔雷,朝着四面八方dàng漾而开。
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