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是早产儿,身子弱,刘郎中叮嘱他们要细心照顾着,柳金花醒来后,就一直哭哭啼啼,在罗福这儿给小陈氏上眼药。
罗福本来就对小陈氏有意见,想想她在五丰镇吃香的喝辣的,自己在家累的跟头牛似的,还差点害死自己儿子,心一横,就跑去村长那边,嚷嚷着要休妻!
“不要啊!福哥,你休了杏儿姐,你让她一个妇道人家以后可怎么办?”说到此处,柳金花落下泪,一副感同身受的样子,继续说,“想当初,我一个妇道人家日子过的多艰难啊!可我家那个死鬼是死了的,我还能保全名声,还有房子和田地,算起来也算衣食无忧,可是杏儿姐要是被休弃,以后这日子怎么过?她娘家能容下她吗?”
“金花,你就是太善良!陈氏这贱人,差点害死你和我儿子,现在晓艳那儿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这等恶妇不能留在咱罗家!”
“总归也是我的错,要不是我喜欢你,跟了你,杏儿姐,也不会...呜呜...”
“金花,你看你,哭什么?你刚生了孩子,别哭!”
“那你别赶她走!”
看柳金花哭的梨花带雨,还是为了陈氏那个毒妇,罗福心软了,觉得金花真不错,真贴心,还善良,他说:“不走也成,那以后家里你做大她做小,谁叫她肚子不争气,还差点害死我儿子!等她回来,就告诉她!要是不愿意,就从罗家滚蛋!”
“谢谢你,福哥,你对我真好。”
“不对你好对谁好?蠢媳妇儿,你好好休息,我去看看咱儿子。”
陈杏儿,你差点害死我儿子,让你被休,那简直便宜你了!
罗福一走,柳金花再无刚才柔弱善良之态,脸上尽是阴谋得逞的笑容。
此刻,小陈氏正在县城照顾昏迷的罗晓艳,并不知道等着她的是什么?
“不好啦!不好啦!”严庆迈着小短腿跑进来,说,“李奶奶跟罗家小姑打起来了!”
罗家人狗咬狗罗颖不会管,但是跟李奶奶有关的事情,她肯定要管!
刘一帆两口子赶紧跑过去,李大凤扶着李奶奶坐在椅子上,给她揉太阳穴。
“大凤姑,怎么回事儿?李奶奶怎么样啦?”罗颖急切的问道。
“罗菊香那个烂货!假怀孕!”李大凤气愤道,“罗家那几个女人起了纷争,罗晓艳和柳金花都见红了,我娘不放心罗菊香的肚子,就叫了刘郎中去给她瞧瞧,结果罗菊香死活不让刘郎中把脉,后来我娘就问她,是不是假怀孕,诓我们李家,罗菊香死活不承认,但是又不让郎中把脉,两个人就纠缠起来了,罗菊香一把把我娘推倒在地,自己拔腿跑了!你说,她心里要是没鬼,干啥不让郎中给她看?一个怀孕的人,跑得比兔子还快!”
“这段时间我就在怀疑,她那肚子怎么就没显怀呢?但是我真是没想到,她是假怀孕啊!”李奶奶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哭诉着,“我们李家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奶奶,您先别难过,等晚上好运叔回来,这事儿再决定怎么办吧?”罗颖安慰着。
“这个贱人想进我李家门,除非我死!要是好运还跟这贱人来往,我死给他看!”
“奶奶,别说死不死的,不吉利,事情没那么严重。”罗颖安慰道。
这事情总归是他们的家事,罗颖也不太方便说太多。
此刻的李好运,正在五丰镇的卤味铺子里忙活着,他还浑然不知家里发生了什么事,心里只想着罗菊香家里的事情解决没有。
到了晚上,回到家,李奶奶黑着脸把罗菊香的假怀孕还推倒自己的事情告诉李好运,李好运却不相信。
“你个逆子!”李奶奶怒道,“难道我会骗你吗?你出去问问,看看我说的对不对?你要是不跟罗菊香一刀两断,我今天死给你看!”
“娘,这中间会不会有误会?”
“误会?能有什么误会?心里没鬼,她跑什么?为什么不敢让刘郎中把脉?”
“我......我找她去。”
说完,李好运就跑出去了,可是罗家根本没有罗菊香的影子。问罗家人,罗家人居然说不知道!
此刻,李好运心里也有了一丝不安稳,但是,却不敢相信...
李奶奶李爷爷气的一夜没睡,李好运也是忧心了一夜...
李好运和罗菊香本来没几天就要成亲,所以一日不搞清楚罗菊香到底怀没怀孕,李家人一天不安心,于是,第二天,罗颖就准了李好运的假,让严清去替班一天。
上午的时候,李好运去罗家找罗菊香,可是罗菊香不在家,李好运正想去找五丰镇医馆看看,此时,小陈氏回来了。
她是回来拿诊金的,罗晓艳还在县城李仁堂躺着呢!
“晓艳肚子里的孩子怎么样?”罗福问。
小陈氏摇了摇头。
一听孩子没了,罗福和大陈氏脸都黑了,孩子没了,想赖都赖不上刘一帆,幻想破灭了!
大陈氏对着小陈氏破口大骂:“你个烂货,贱人扫把星,眼看到手的富贵全让你毁了!”
“娘,您说什么呢?怎么能这么骂我?”
“何止是骂你,老子还打你呢!”罗福气的三两步走过去,就把小陈氏踹倒在地上,“你个扫把星,别人的婆娘都旺夫,就你扯后腿!”
“罗福,你个畜生,你敢打我!”
“不止打你,我还要休了你!”
“你...老娘嫁给你这么多年,给你们罗家当牛做马,你凭什么休我!”
“凭你差点害死我媳妇儿子!”
媳妇?儿子?
小陈氏呆住了:“柳金花那烂货生...生了?”
“是啊!生了个带把儿的!不像你这么多年,尽生赔钱货!差点让老子当了绝户!”
小陈氏忽然发疯似的冲进去要抢大陈氏手里的孩子,结果又被罗福踹了一脚,这下子从昨天到现在小陈氏滴水未进,本来就疲倦的她,居然爬不起来!
罗福道:“给你两条路,以后金花做大你做小,要么...拿了休书,滚回陈家!”
“柳金花那个贱货想在我头上拉屎拉尿,她想的美!”
“那你就滚!”
“呜呜呜...杀千刀的罗福,老娘哪点对不起你?你要为了那个贱货休我?”小陈氏坐在院子里哭喊着。
看罗福来真的了,小陈氏也是真的急了,女人被休弃有多惨,看看李兰花就知道,被休后,娘家嫌弃她,觉得丢人,最后为了二两银子的彩礼,将她嫁给了大十多岁的酗酒爱打人的鳏夫!
“阿福,阿福...”小陈氏开始服软了...
“哼!”
“阿福,别赶我!别赶我走!呜呜呜......”
“要留下可以,金花做大你做小!”
喊那个贱人“姐姐”,小陈氏自问做不到,可是...
“好...好吧!”小陈氏终究只能妥协。
见小陈氏被自己治服帖了,罗福得意起来,说话也更有底气了:“那金花的月子,你来照顾着...”
“可是,晓艳还在县城李仁堂呢?”小陈氏说,“大夫说,暂时不能动,让我们拿诊金过去。”
李好运闻言,连忙问:“你说,罗晓艳的诊金的没付?”
说起这个,小陈氏也气,想起昨天严清那个嗤笑自己的样子,小陈氏就来气,李家跟刘一帆家关系亲密,小陈氏就把气撒在李好运身上,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谁给钱?问严管家借,他又不答应!要不是我好话说尽,医馆才不会管我家晓艳的死活!”
“不用管她!不知廉耻的赔钱货!不许去找她!让她死在外面!”罗福大声喊道。
本来指望罗晓艳生下孩子,到时候跟刘一帆滴血验亲的时候再做个手脚,做实刘一帆跟罗晓艳之间有事情,现在孩子没了,怎么证明经手人是刘一帆?
大陈氏骂骂咧咧道:长得那么好的一张脸,结果一点用处都没有,果然是赔钱货!
李好运一听小陈氏那话,心凉了半截,怀揣着希望,问:“菊...菊香没去医馆给你们送钱吗?”
“她会那么好?”小陈氏说,“昨天要不是她在一旁添油加醋,我和柳金花怎么会打起来,我家晓艳怎么会小产?”
李好运把目光投向大陈氏,问:“婶子,菊香上哪儿了?”
“我哪知道?她那么大个人了,我还能用绳子栓住她吗?”
李好运被噎住了。
罗福说:“可能有什么事情出去了。”
此时,李好运脑海里始终回想起罗菊香昨天下午去铺子里找他,说罗晓艳命在旦夕,现在正在镇上的医馆救治,可是来的太匆忙,没带银子,不交钱,大夫不肯管,李好运不疑有他,就给了她二十两,可是,今天从小陈氏这儿得知,罗晓艳在县城的医馆,不在镇上的医馆,而且压根儿就没见到她的人,更可笑的是,罗家人居然都不知道她去了哪里,罗家人都说让罗晓艳死在外面,又怎么会让她来借二十两银子救罗晓艳呢?
二十两,整整二十两银子!
这是多少人一辈子挣不到攒不下的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