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罩松松挂在脸上,半夏的脸依然惨白如纸,眼睛却一直盯着楚御泽。
“我妈……”
“你终于醒了。”顾念凑过去,直接打断半夏的问话,她眼睛还有些红,握着半夏的手,“吓死我了……”
她握了握顾念的手,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我……怎么了……”
“你吃了过量的安定,在酒里。”顾念补充道,“还留了遗书。”
“安……定……?”半夏视线落在连接在手背上的吊瓶,点滴滴滴答答落下,“妈……”
顾念还想说什么,穆子言终于忍不下去。
他上前打横抱起,直接离开了房间。
既然半夏醒了,上官家真假私生女的事情,就交给楚御泽。
穆子言始终记得顾念的身体,内里一直是虚的,千叮咛万嘱咐不能受到任何惊吓。
肖柏站在病房前,停下了脚步。他眸光微闪,举手在房门上轻叩。
短促的一下,停顿,再是连续三下。
几秒种后,门被打开,穆子言关上门,和肖柏一起走向走廊尽头的杂物间。
“念念没事吧?”
“有些见红,刚刚才哄睡着。这两天不能再受刺激了。”
两人皆是无言。
在上一次肖柏安排人在顾念的饭菜里下药后,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并肩说过话了。
上官家真是神来一笔,让两个女人现在都躺在病床上。
肖柏“阿楚气急了,这次恐怕不会再等下去,直接一次解决上官家。”
“恩。”穆子言点头,“你那开始准备吧,计划提前。”
这种冲击感不亚于一觉醒来发现自己成为了魔法少女。
半夏许久许久没有说话。
她有一瞬间甚至在想,为什么被救了回来?还不如真的就这么死去……
安眠药的副作用很大,胸口沉闷得喘不过气,每一次呼吸都带着些微的疼。
她竟然是上官夫人的孩子。
上官琨竟然才是她妈妈的孩子!
所谓狸猫换太子,向来都是在母亲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而她——则是被亲生母亲亲手、积极主动换掉的。
如果再稍稍早一点点,在送进医院之前知道的话也好呀。
那时候也就可以自欺欺人,缩在程薇的怀抱里,贪恋虚假的温情。
可现在——
红酒、安眠药、遗书。
整整一天,那间房子里只有她和程薇两个人。
那瓶红酒,是程薇亲手打开,倒满,笑意满满看着她,“为我们母女的新生活干杯!”
她连做梦的资格都被剥夺。
二十四年来所有的温暖,都是假象。
最为看重的感情,最喜欢的家,到头来在别人眼里,就如同废纸一样,毫无价值。
她没家了。
很想大哭一场,可死里逃生,半夏现在连哭的力气都没有。
“我妈呢?”
“不知道。”楚御泽仔细观察着病历上数据,“得问穆子言。”
半夏摇了摇他的衣摆,“你要给念念道歉……”
孕妇的身体内里多虚明明楚御泽是最清楚的一个,却还那么凶……
“恩。”楚御泽合上病历,重新挂在床尾,“我妈一会儿会来,让她看看心血管情况。”
大手落在半夏的脑袋上,明明不是第一次做这个动作,却觉得和以往意义不一样了。
楚御泽“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