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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发难看。近来听闻奚固安在太后跟前失了宠,如今都当奚鸿轩是借着沈泽川为哥哥撒气。
    沈泽川正yu开口,忽听边上的萧驰野说:“别人玩过的把戏,怎么能给楚王殿下玩?这吃鞋耍杯子早八百年的东西了,南边的娼妓也不兴这个。不如换种玩法,奚二少,脱了你的鞋,咱们拿出去当船耍。”
    席间哄然大笑,奚鸿轩肥胖,脚也比常人大许多,平素没人敢提,不想竟让萧驰野拿出来开涮。
    “那也成啊。”奚鸿轩顺坡打滚,豪爽地抬了脚,唤道,“来人!给你奚二爷脱鞋!”
    李建恒见乐起来,骂了几声。
    沈泽川也没料得萧驰野会解围,他与奚鸿轩本就是走一场戏,此时又望向萧驰野。
    萧驰野没理他,拿筷子自己吃了点东西。
    那小太监风泉坐了片刻,看菜上得差不多了,才说:“玩儿是诸位爷们的事,今夜我就给大家再添道菜好了。”
    他说着拍拍手,底下早准备好的伙计们赶忙进来上菜。
    然而这道“菜”,却是匹小活驴。
    风泉说:“人间佳肴,就数着驴肉最好。诸位爷,吃过‘驴炙’吗?”
    席间喧声渐止,都看着中间的驴。
    李建恒说:“什么‘驴炙’?”
    伙计们倒了土在地上,手脚麻利地围了个小土田。他们把驴子赶到土上,将四蹄埋进了土里,让驴子腹部贴着土,又给驴子盖上了厚絮被。
    “诸位爷。”风泉谦和地说,“且看好了。”
    伙计半蹲着身,接过瓢,舀着才出锅的沸汤,尽数倒上去。边上打下手的按着被子,从嚎声哀叫的驴子头顶抹下去,那驴毛活生生地被浇落了。可是这还没完,那倒沸汤的伙计搁了瓢,又从这火驴身上剜着肉。
    肉盛盘里,炉边的人就地现烤,烤完了再挨个传给满座。
    驴子越叫越惨,连楼下的人都惊动了。
    李建恒面色发白,看着这驴肉,掩着口鼻说:“风公公,这道菜也太伤……”
    “殿下不妨先尝尝看。这驴肉紧着沸汤剜下来,最鲜美不过,吃就要吃这口鲜。”风泉意有所指,“这道‘驴炙’,更是有寓意的。好比这人,要落入了他人之手,就得听凭任之。主子让他跪,他就得跪,主子让他哭,他就得哭,主子要是盯上他的皮肉,他也得这么由着人剜。”
    沈泽川这个境地,就像这驴子。他看着那血染絮被,淌得土里腥味直蹿,就像是看见了五年前的纪暮,还有五年前的自己。
    “味道好!”奚鸿轩吃了几片,像是不解其中意,只管大呼过瘾。
    沈泽川的筷子一直没动,萧驰野的也没碰这肉。
    李建恒听着这话不对劲,忐忑地说:“实在有伤yin德,撤了!”
    “且慢。”风泉终于看向沈泽川,“沈公子,这道菜是我义父特意嘱托的,你怎么不吃呢?”
    潘如贵是他干爷爷,这么一捋,纪雷还真算他干爹!这小子到底什么来头,竟能这么快得了潘如贵的宠信,顶掉了小福子的差,还能得了纪雷的青眼。
    纪雷杀沈泽川不得,如今人落在自己手底下又动不了。今夜想出这等下作的办法羞辱沈泽川,是在明说他们之间的过节完不了。
    沈泽川捡起了筷子。
    “我……”
    沈泽川话还未完,旁边的椅子猛地被推开。萧驰野起身,拿起盛驴肉的碟,对着风泉的方向“啷当”地扔地上。
    李建恒连忙起身,说:“策、策安……”
    萧驰野盯着风泉。
    风泉要替纪雷羞辱谁,他管不着。但是他萧驰野今时今日也是这囚中兽,与这驴子没差别。
    这巴掌也打在他脸上,抽得他生疼。
    风泉不解地看着他,说:“不合总督的意吗?”
    萧驰野腰侧的狼戾刀柄压在拇指下,他拔刀时满座尖叫四起,却看他手起刀落,驴子已然斩首毙命。哀嚎声停了,血渗出土,淌得地上红艳艳的,旁人连大气都不敢出,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萧驰野背着昏光,把刀锋在桌布上擦干净,才吊儿郎当地回身,对在座人笑道:“——诸位继续啊。”
    李建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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