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氏轻笑:“看你日后还敢不敢使xing子闹腾人!”
初为人父的贺绍廷却没有太多时间留在京城,按照原地的计划,在女儿满月之后,他便从景昌帝赵元祐手中接过了虎符,带着对家人的眷恋,义无反顾地出征,去完成先帝的遗愿。
临行前,唐筠瑶抱着已经长得玉雪可爱的女儿,亲自把他送出了院门。
“此番你出征,我与女儿不便相送。但是你记得,待你得胜回朝那日,我们母女必定在城中相迎。我们,等着那一日!”
贺绍廷没有说话,只是回身把她们母女一起拥入怀里,低低地在她耳边道了句‘等我’,而后深深地凝望着她们良久,似乎要把她们的模样刻在心上,这才转身大步离开。
唐筠瑶轻咬着唇瓣,看着他翻身上马,双腿一夹马肚子,骏马便驼着他跑出好长一段距离。
眼看着那人离自己越来越远,她喉咙一哽,几乎控制不住想要追出去,忽又见他突然勒住了马转过身来,朝着她扬了扬手。
她听不到他说什么,只是看着阳光下那张夺目的俊颜,突然便觉得心安了。
她握着女儿小小的手,朝着那人扬了扬,唇畔带笑,一直到那人终于不舍地再次转身,策马消失在视线里。
三年之后,唐府的花园里。
唐筠瑶一边与唐淮周说着话,一边前去接女儿。
突然,透过繁茂的花枝,她听到唐松年那熟悉的声音——
“我各问你们几个问题,回答正确了奖一颗,回答错误了看着我吃一颗。”
咦?这话好生熟悉?
她一下子便止了脚步,顺带着拉住唐淮周的手,不让他前去打扰。
“好——”
随即便是三道nǎi声nǎi气的回答。
“今早岳母送来了一篮子葡萄,爹爹想来是把它们分给孩子们。”唐淮周一听便明白了,解释道。
唐筠瑶却没有理会他,竖起耳朵细一听,便又听到唐松年沉稳的声音。
“昭哥儿先来,《三字经》头四句怎么念?”
“我知道我知道,人之初,xing本善。xing相近,习相远。”唐淮周的儿子,四岁的昭哥儿摇头晃脑地念了起来。
“回答正确,给一颗果子!”唐松年捊须微笑,将一颗晶莹的葡萄放到他跟前的小木兜里。
昭哥儿兴奋得小脸蛋红扑扑,大大的眼睛笑得弯弯的。
“到瑞哥儿了,融四岁,能让梨。弟于长,宜先知。这话是什么意思?”唐松年又望向唐淮勉与五公主的儿子瑞哥儿。
“从前有个融四岁了,他有个梨子,让给了哥哥。”瑞哥儿nǎi声nǎi气地回答。
又转身对昭哥儿说:“哥哥,我也把自己的果子给你。”
唐松年:“……”
虽然解释得有点儿怪,不过让果子这行为却是值得嘉奖,故而他笑着道:“回答正确,给一颗果子。”
瑞哥儿高兴地接过了果子,望着那诱人的小果子咽了咽口水,依依不舍地递给昭哥儿:“哥哥,给你。”
昭哥儿摆摆手,一副小大人的模样:“我不要,瑞哥儿吃。”
瑞哥儿捧着果子咧着小嘴笑了。
唐松年微微一笑,终于望向年纪最小的外孙女,语气充满了诱哄:“外祖母与外祖父,妞妞更喜欢谁?”
小妞妞大大的眼睛忽闪忽闪,软软糯糯地回答:“外祖母……”
“回答错误,没有果子!”
真是个小坏丫头,白疼她了!
唐松年毫不客气地把一颗葡萄扔进嘴里,紧接着,便是小妞妞“哇”的一下惊天动地的哭声,吓得他险些没被噎着。
“哎呦我的小心肝,你别哭,别哭啊!”
“呜哇哇哇哇……”
“小祖宗小心肝,你别哭,你哭得外祖父心都碎了,别哭别哭,都给你,果子全都给你!”唐松年手忙脚乱地抱起外孙女直哄。
“呜哇哇哇……”
“别哭了,你瞧,都给你了,全都放到你小兜兜里了,你瞧,是不是?”唐松年连忙把石桌上的葡萄一古脑地放进小丫头的木兜兜里。
见小姑娘抽抽噎噎的,哭声总算是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