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下空空的,庄以念睁眼一看,被窝里已经空了,言斐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了床。
她伸了个懒腰,只觉得浑身酸软,在床上赖了会儿,才不情不愿地起身。
洗完漱,她出了卧室,在客厅和楼下都没看到言斐,不由奇怪,问了正在打扫卫生的惠姐一句:“阿斐呢?”
惠姐道:“姑爷好像在书房。”
书房?
大周末的,他这么早在书房干什么?
庄以念怀着疑惑到了书房门外。
门是半掩的,她轻轻推开,只见他在桌案上铺了白纸,正手执毛笔,蘸了墨在写字。
秋阳透过玻璃窗照进来,映出半张清隽如玉的侧脸,还有脸上专注的神情。
执笔的手素净修长,衣袖半挽,腕骨沉着。
好久都没见他练过字了。
庄以念推开门,轻手轻脚走过去,问他:“你在写什么?”
言斐收了最后一笔,直起身来,示意她自己看。
庄以念低头一看,是四个大字——言念君子。
“言念君子?”
小公主文化水平有限,一时有点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这句话,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言念君子,温其如玉’,语出《诗经》。”言斐抬眼一笑,“你不是问我,你工作室的名字是什么意思吗?取这头两个字。”
头两个字?
言念……
庄以念在心里默念着,很快反应过来,随后怔住——
言念君子,温其如玉。
言念。
他的姓,她的名。
原来,是这样。
第45章
心底深处仿佛有细流涓涓,流淌而过,浸润得一片柔软,千簇万簇的花愀然盛放,绵延无尽。
庄以念看着纸上的风骨清峻的四个字,怔忡了许久。
言斐将笔搁在砚台边缘,走到她身后,轻拥住她,在她耳边道:“新公司的名字,也叫‘言念’,你说好不好?”
庄以念不知怎么,蓦地红了眼眶,转过身搂住他。
言斐由着她抱了一会儿,铺了一张新的纸,将毛笔递给她:“要不要试试?”
庄以念立马兴奋地道:“好啊!”
大学的时候,她特地学着临摹过他的字,还跑去加入过什么书法协会,虽然最后学得像狗爬,但这并不妨碍她有一颗乐于学习的心。
庄以念接过笔,照着他写的,临摹起来。
结果,手一抖,第二笔就歪了。
“……”
她有点尴尬,强行挽尊说:“我、我还没准备好,这个不算……”
言斐也不催她,只在旁边静静看着。
庄以念又铺了一张纸,重新开始写,这一次终于好一点,顺顺当当写完了。
然而,写完之后一对比,她的字宛如小学生笔迹。
…………
她已经是一个成熟的人了,为什么却不能写出一手成熟的字?
明明她平时的字也算得上娟秀呀!
“是不是很丑?”她抱着一丝丝侥幸,期盼地看向言斐。
言斐掠了眼纸上的字,没回答,稍稍别开脸,忽而笑了。
“……”
瞥见他唇角不加掩饰的笑意,庄以念登时尴尬得头皮都麻了:“有那么丑吗?”
言斐又看了一眼,评价道:“不丑,还可以。”
话音刚落,憋不住又笑了,而且比之前笑得更厉害。
“……”
先前的感动dàng然无存,庄以念忍不住扑过去锤他:“你还笑!写得再丑也不许笑!”
“我又没认真学过,当然写不好了!”她不服气地抬眼瞪他,“有本事你跟我比摄影,你肯定也比不过我!”
言斐眼底笑意沉沉,揽着她回到桌案边,重新铺了纸,将毛笔蘸了墨递到她手中。
“我教你。”
他低声说,从身后搂住她,手掌包裹住她执笔的手。
光影jiāo叠,一双人低头,仿佛融在一处。
笔无声落下,划过纸面,墨迹如行云流水显现。
很快,四个字映入眼帘——
言念君子。
收笔后,庄以念捧起来细细看了看,虽然及不上他先前写的,但比起刚才她那张小学生字体,简直不要好太多。
“这张四舍五入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