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头场雪,应该不会下太久,离过年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呢,过些天雪化了二叔就回来了。”喜儿拿了些络子过来,教着宝儿和翠儿一起打络子,宝儿看着这繁杂的手艺,都快赶上那荷包的秀活了。
“大嫂,干脆你打一个给我带着吧。”宝儿看着手中甚为精巧的络子,还有几个是类似中国结的样子,十分的漂亮,若是添上一两颗的珠子,垂在玉佩或者荷包下都很好看。
“你自个学着,上回见你绣了个荷包,也不是给二叔的,你给谁了?”喜儿一拍她的手,拿了几根绳子给她,让她学着点。
大家一听宝儿绣了荷包,还不是给家里人的,都来了兴趣,尤其是小栓,一副少年老成的样子,学着李夫子的样,摸了一把下巴的隐形山羊胡子,“我说,大姐你是不是看上谁家的小伙子了?”
翠儿还含蓄一些,拉着宝儿的手小脸通红地问,“大姐,你不是说荷包是绣给喜欢的人的么,你是不是喜欢谁了?”
禄德更是一脸的促笑,不说话,只是眯眯笑着望着她,宝儿默了,过了一会,飞快的起身将小栓给扑到在了炕上,挠着他的痒痒怒道,“臭小子,有你这么排挤你姐我的么,看我不打你!”
“大姐饶命!”小栓笑着差点落了泪,很快就向宝儿求饶了,宝儿微红着脸整了整头发,跳下了炕直接去了灶间,无视背后传来的一阵闷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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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一早醒来,推开窗子雪已经停了,院子里覆盖了薄薄的一层,远山望去已经有了一些白雪皑皑的感觉,宝儿迎着那一阵醒脑的凉风,拿着扫帚将落在屋檐下的雪都扫到了院子里,和着屋后大嫂她们的门口,扫了一条小道出来,林子里的道上凹陷处都积了厚厚一层雪,宝儿拉开了篱笆门,拿着长扫帚将鸡舍顶的雪扫了下来,哗啦一片惊起了几只窝在里头的鸡。
“大姐,水开了。”翠儿站在灶间门口喊了她一声,宝儿将大扫帚往墙角一靠,往灶间一钻,掀开锅盖一阵热气冒了上来,将一旁砧板上切好的土豆丝倒了下去,熶熟了之后放在一旁,一早炖的一小锅子粥已经稠了,宝儿将土豆丝都放了下去,搅了均匀,放了盐和一些葱段。
“翠儿,去叫小栓起来了。”烧好了早饭,宝儿用布护着手抓着锅子边缘将锅子用小炉灶上拿了起来,放进一个陶盆子里,从地窖里捞了一股咸菜,切碎了和磨豆浆下的豆渣炒在一块,又蒸了几个鸡蛋。
吃过了早饭,禄德开始清扫院子里的积雪,若是这几日都不下雪,山路开了禄生就可以回来了,宝儿望着外面路上那薄薄的积雪,这天只会越来越冷,要是雪不化该怎么办。
下午去沈老爹家送年礼的时候路过苏济林家,那门关的死死的,院子里的一些东西也都收拾了进去,顾氏跟着他一块回了京城,也许以后都不会再回来了吧。
宝儿想起苏济林那日说的话,她不是惧怕了那个深水的世家,只是那样的生活那样累,前辈子就是累死的,这辈子难道还要这样过么。
给沈老爹家送了一刀猪肉,孙氏进来瞧见了,说了一句,“每年都是这么一刀的肉。”宝儿抬起头看着她,“是啊,那可不像四叔那样有出息,给孙大娘你好日子过了,咱们也只是尽尽孝。”
“就你们还想要荣柱的出息。”孙氏嘁了一声,低声念了一句,“一股子穷酸样。”
“我也没指望咱家能多出息,现在就等着大嫂安安稳稳能生下他们的头个孩子,我就能当姑姑了,这不论男女,到时候再怀就是了,您说对吧,孙大娘。”宝儿笑呵呵地语调轻缓,可听在孙氏耳中却刺耳的厉害,这不论男女,能生就是好。
偏偏他们家就是个不能生的。
宝儿见她脸色一变,心情也好了起来,去院子里和沈老爹打了招呼,拎着小篮子就去沈三叔家了,孙氏气的要将那刀子肉给扔了,却有舍不得,隔了一会就出门去找黄媒婆了,这非得在过了年给老四纳妾了不可,这一说起孩子的事,整个底气全无,霸气全漏了。
宝儿去完了沈三叔家送了过了年礼之后,到了沈二叔家门口,只有禄明一人在院子里清扫雪,陈氏不知道去了哪里,宝儿将篮子里的肉递给了他,“禄明哥,这是昨天刚杀的猪,不是很多,拿来给你们也尝个鲜。”
禄明接过那绳子,说了声谢谢,显得有些窘促。
二叔走了之后禄明便没在去学堂,不过是一两年的时间,逼迫似的成熟了许多,有些时候他看着自己娘去爷爷那里要钱的嘴脸,自己都觉得过不去,可看着宝儿甚是纯净的眼神,他也说不出拒接的话,只是收着那东西,他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宝儿走了没多久陈氏就回来了,看到灶间里放的那刀肉,出来问过了禄明,“那是宝儿拿过来的。”
“哟,她还倒是惦记着咱,让她帮忙找你妹妹的时候怎么不帮忙,心虚了吧这是。”陈氏嘴上说着,手下却一刻没停,将那肉利落的刮了下毛,切下一部分往上蒸笼里一放,“帮娘去拿一些坛菜过来,过几天你妹妹也该回来了,留着些等她回来吃。”陈氏的语气里透着一些愉悦,禄明一愣,“梨花要回来了?”
“是啊,你四叔帮的忙,施家允了梨花今年回来过年,也有三年没见这丫头了,一定长高了不少。”
禄明听着也高兴了起来,脚下轻快了许多,去了地窖取坛菜。
十来日之后,禄生趁着雪化了,和同村在书院的同学一起回来了,回来没几天,又开始纷纷扬扬地落起了雪,梨花也在那几日回了墨家村,宝儿知道的时候已经是大年初一去沈老爹家拜年了。
三年不见,原来那个略带着些婴儿肥的姑娘已经瘦削了许多,和宝儿一般高,身子也结实了许多,只是更沉默了,身在施家就是多说多错的,三年过去,她也养成了这个习惯。
沈老爹显得特别的开心,无视了孙氏不断闪过来的眼神,封了个特别大的压岁钱给她,说是补偿那几年没有来的,梨花只是低声说了谢谢爷爷,甚是恭敬地退到了一旁站着,也不像三婶家的喜菊那般,玩玩闹闹着。
宝儿看地心疼,一些习惯和性子就是小时候最容易养成,施家的日子,并没有当初徐少爷说的那样好过,宝儿让翠儿带着喜菊去玩,自己则拉着梨花去了屋外头。
“施小姐对你好不好?”宝儿拉着她站到避风的地,握着她的手问道。
“我没跟着施小姐。”梨花摇摇头说道,“进了施家给施小姐选,施小姐嫌我笨手笨脚,看起来不激灵,打发我去厨房打下手了。”
“那怎么还这么瘦?”宝儿摸摸她瘦削的下巴,沈家出来的姑娘,真的都不差,就连喜菊才那么大已经十分的讨人喜爱,梨花再不济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宝儿见她有些拘谨,打趣道,“难道施家厨房里的菜不够好?”
“不是,只是有时候忙起来了,来不及吃。”梨花见宝儿笑着,也有些放松了,“我还要帮张大娘打下手,所以没空吃。”
“厨娘教你做菜了?”宝儿见梨花点点头,也有些惊讶,这厨房里打下手的丫头,一般都是送菜洗菜,平日里还要刷洗盘子,更有些时候还要兼顾洗衣服,难得有厨娘愿意带徒弟。
“她说我这么笨,话也不会说,要是连菜都不会烧,出去就要讨饭了。”梨花说到张大娘的时候,脸上终于浮现了一丝笑意,说完了之后见宝儿噙着笑意望着她,还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宝儿姐,你说我是不是真像大娘说的那么笨啊。”
“笨一些好,傻乎乎的好,咱们梨花就是个有福气的人。”宝儿仰了仰头,将眼泪憋了回去,听她的口气,那张大娘说话是每一句好听的,可处处都透着关心,在厨房里比侍奉小姐要好多了,“那你可要对你那张大娘好一些。”
梨花点点头,“天冷了张大娘就会脚疼,我上次给她做了一双护膝,可她还骂我,说我不长进,宝儿姐,这也算不长进?”
“她只是心疼你,那大娘教你的你要好好学,这是一门手艺,你看那张大娘可是施家的家奴不?”
梨花摇摇头,“张大娘是施府从外头请回来的厨子,不过是住在府里的,每月给工钱的。”
“这就对了,只要你好好学,将来你也可以自己赚钱养活。”宝儿想的没有错,那张大娘确实有心想让梨花继承自己的衣钵,尽管这丫头厨艺上天赋不大,但是胜在肯学,人也老实,不会那些绕弯弯的东西,她也想要带着这个丫头出了师,将来可以给自己养老。
“嗯。”梨花抬起头看了一眼宝儿,正欲说什么,远远地就传来陈氏的叫喊声。
外面的风渐渐大了起来,陈氏见很久都没看到女儿,就出来喊人,俩人回了屋子之后再呆了一会,宝儿就带着小栓他们回家准备上坟去了,陈氏则又一次感谢了郑氏和四叔,说多亏了他们才让梨花回来过了一次年,而后就带着梨花回了家。
“娘,过了初五我就得回去了,施府里忙的厉害,我怕张大娘一人忙不过来,她年纪大了。”话音未落,陈氏就不耐烦打断了她,“回来听了你说了几次张大娘了,她是你亲娘还是你谁了,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娘了?”
梨花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娘,你怎么能这么说。”
陈氏察觉到自己话重了,才又放缓了语气,拉着她的手说道,“娘不是说那张大娘不好,只是你回来这些天,心里念的都是那个大娘,娘这心里难受哇,送你走的时候你才这么大,也难怪你会依赖了别人,可娘十月怀胎生了你,生你的时候你这丫头还呆在娘肚子里不肯出来,吓的你爹以为咱们都要去了,你是娘身上掉下来的肉,娘怎么会不心疼你,娘听你念叨的都是那张大娘,娘心里难受哇。”
陈氏说着眼泪直掉,勾地梨花也哭了起来,“娘,我不是不惦记你们,我在施府也想你们。”梨花扑在了陈氏怀里嘤嘤地哭了起来,“那个时候刚到施府的时候别人都欺负我,还吃不饱饭,去了厨房的时候就是有张大娘在,梨花才没有饿死,现在才能好好在你面前,所以娘你不要难过,梨花不是不惦记你。”
“是娘没用,娘让你受人欺负了,我可怜的梨花,娘让你受委屈了,是娘没有用。”陈氏抱着梨花抹着泪,连着站在门口的禄明都红了眼睛,梨花在她怀里摇着头,“梨花不苦。”
两人抱头痛哭了一阵,陈氏绞了惹毛巾过来给她擦了擦脸,轻声问道,“梨花啊,你在那厨房里头帮忙,那岂不是没有老爷太太给你的赏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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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抱头痛哭了一阵,陈氏绞了惹毛巾过来给她擦了擦脸,轻声问道,"梨花啊,你在那厨房里帮忙,那岂不是没有老爷太太给你的赏钱了?"
梨花抬起头,还没从那情绪中缓过来,愣愣地看着陈氏,“娘,你说的什么?”
陈氏将毛巾放到了一旁,坐到炕上和她面对面,“娘是说,你这去了厨房,也不在那施小姐身边伺候了,平日里岂不是没有了那些赏钱,你们那些老爷太太一高兴,不是会赏给你们东西银子么?”陈氏极力地克制着自己的贪婪,让自己能够缓和一些和梨花说着。
梨花刚要说什么,脑海里忽然想起了张大娘曾经说过的话,厨房间是个又富又穷的地方,但是你不能让人家知道你是穷了还是富了,做好本分。
陈氏见女儿这为难的样子,以为就是个没油水的地,面上霎时间就冷了几分,掐了一下她的额头,“没赏钱你还做的那么高兴,你这丫头傻了吧你。”
梨花被陈氏这一阵一阵的情绪给弄的有些楞,娘不高兴她回来么。
“那能不能回前面去伺候着,你说伺候你们家小姐伺候的好好的,怎么就给去厨房了。”陈氏想了一下又抬起头问。
梨花摇摇头,“我喜欢在厨房里呆着,大娘对我很好。”
“你个没出息的丫头。”陈氏骂了一句,推了一下梨花的身子,禄明一见就冲了进来,“娘,你这是做什么,说的好好地怎么又骂梨花了。”
“我不骂醒她能行么,喜欢呆在厨房里,你这天生就是个劳碌命啊,我这命苦啊,生了个闺女还不得心,明明可以过好日子的,偏偏要苦了自己。”陈氏开始哀叹自己怎么遇人不淑,遇到的男人不是男人,生的闺女又不是闺女。
梨花动了动嘴,终究没有说出口,其实厨房里,油水挺多的,张大娘就常常得到老爷太太的赏赐,因为做的饭菜可口,有时候连嘴刁的小姐吃的高兴也会让贴身丫鬟来赏赐一些。
“娘,我没有苦了自己。”梨花艾艾地说道,几年过去,她已经有些失措怎么面对陈氏这突如其来的样子,心里越发地想回去施府,起码那里忙碌的小厨房是她的喜欢呆的地方。
“你爹走了,我还指望着你来养老,你这样可让我和你哥怎么活啊,这么多的田你哥种的身子都垮了,你若是还有些良知的话,就该为了你娘和你哥好好努力努力啊。”陈氏当初为了让四叔帮忙也花了几个钱,那都是从葵儿出嫁得来的聘礼的拿出的,自个女儿有几分姿色她还是清楚的,施府那么大,若是能做个少爷的丫鬟,这不平步青云的好日子就来了?
“娘,等我出了施府回来就会给您养老,赚钱给您。”梨花紧紧拽着衣角,看着陈氏在那撒泼,心里越发的凉,连宝儿姐一见面就问自己过的好不好,为什么这个娘,自己回来十来天了,到现在都没有问过自己在施府过的好不好。
“等你出来,等你出来什么时候,我不管,你这丫头,回去就和你家小姐去说,你要回去,厨房是你带的么。”陈氏拧着梨花又要打她,禄明拦着不让,险些和陈氏扭在了一块,陈氏挨不过他的力气,“臭小子,你也反了是不?”
“娘,你要是想吃好喝好的,我去种田还不行,你已经卖了梨花了,你还想怎么样!”禄明红着眼睛吼着,陈氏一愣,拉着他的手也松了几分,等到初三葵儿带着新婚丈夫过来拜年的时候,娘俩在屋子里又是一通悄悄话,过了一会葵儿就拉着梨花进去说姐妹体己话了。
宝儿是不晓得二婶家发生了这么戏剧化的事情,初五那天本要去找梨花再聊会,得知一早梨花就回了县城,陈氏的脸色十分的不好看,活似谁都欠了她许多银子似的,尤其是看到宝儿的时候,还骂骂咧咧地说是宝儿教唆了梨花,让她和自己娘不亲。
梨花最终还是因为施府忙碌提早回去了,给陈氏留下了一根银簪子,那是梨花攒了许久的银子融的簪子,本来打算要送给张大娘的,可怎么都挨不过陈氏那样子,心软之下将它拿了出来,对于陈氏来说,那根细细的银簪子做的再好看它不过也就那点重量,梨花没有答应要回去小姐那里伺候,那么她就拿不到赏赐...
十五一过,禄生就要回书院了,本来宝儿是要跟着他一块去县城过元宵,但是元宵前一日,喜儿在院子里晒衣服的时候,不小心滑了一下,见了红,吓坏了所有人。
柳郎中过来看了一趟,开了几贴的安胎药,遵嘱要在炕上躺一段日子,戚氏更是直接来了宝儿家,干脆是住了下来方便照顾女儿,到了开春的时候,喜儿的肚子也有六七个月了,戚氏这才放心。
也就在开春没多久,孙氏给荣柱纳了一房妾,说纳不如说是买的妾,花了五十两的聘礼,从那隔了两个村子的地方找了一户贫家,上头还有两个哥哥,都还没娶亲,孙氏说出五十两让他们的闺女来做妾的时候,俩老人都高兴透了,这样两个儿子就都有着落了。
宝儿有幸也见了一次那个姑娘,过了年刚刚十五,长的并不算漂亮,可是从身后看过去,光看她走路的姿势,就有种绰约的感觉,孙氏对于这个和黄媒婆讨论了好多次的人选十分满意,屁股大,能生养!
娶亲当日只是一顶小轿子从沈老爹家后门进的,穿的也不是大红的衣服,只是一身粉红新衣,简单地请了家里人吃过了饭,这可是村里头第一份娶妾的,就连里正家都没这先例,沈家就先给破了。
宝儿也有许久没有见到沈四叔了,只是觉得他越发的清冷,家里没有当初他成亲时热闹的情形,吃过了晚饭他就在孙氏的催促下去了新房。
宝儿下意识的看向郑氏,她正望着荣柱去那新房的方向,眼底的酸楚尽然。
孙氏确是高兴极了,象征性的安慰了郑氏几句,要求他们在墨家村多住上些日子,最好是住个几个月等到那姑娘怀上了。
“我也知道你心里头啊不高兴,可这男人的,家大业大了,总是得要有个继承。”孙氏拿着这话堵着郑氏的心,她苦涩地低着头,再抬头的时候,眼中已经是敛去了所有,笑着看着孙氏,“娘说的对。”
这不是明媒正娶着,吹吹打打热热闹闹,第二天宝儿他们也不是起早了再去沈老爹家,宝儿家如今的重头大事,就是等着小家伙的降临,其他的事都不是重点。
清明前后,宝儿将南瓜的种子种到了林子里的地里,靠山的茅莓已经抽了些嫩绿叶,去年卖的那些薅田藨陆大夫十分的喜欢,得知她自己包了块林子钟,就直接和宝儿开口,收的薅田藨都往他药铺子里卖,有多少就收多少。
院子外有人敲着铜锣奔过,接着宝儿就听到了不知道谁家那传来了炮仗的声音,才想起原来这是童试宣布成绩的日子了,想来是谁家的孩子中了童生,直接放鞭炮庆祝了,转念一想,春闱的时间和童试查不了多少,那苏济林,应该能够过了春闱,达成他所想的吧...
赶在喜儿生产前,宝儿就去了一趟县城,将年初攒下的一些鸡蛋都给卖了,宝儿去了一趟药铺子,“陆大夫,我想问问,你这有没有人参?”
陆大夫从柜台前走了出来,“丫头,你要人参做什么,那东西可不便宜。”
“我嫂子快生了,我听说人参能补补精气,年份久的咱家也买不起,就想问问陆大夫,您这有没有平常一些的。”
陆大夫摸着自己的小山羊胡,去了一趟屋子里,拿出一个黑匣子,宝儿趴上柜台一看,那是个二十厘米高的匣子,分为上下两层,还挂着金色的小把手,陆大夫小心的拉开上面一层,里面是用锦布垫着的底,里头放着数枚切割好了的人参片,还散发着陈年的香气。
“陆大夫,这闻着就觉得精神。”宝儿嗅着那浓厚的中药气息,十分的提神,那么一抽屉总过也不过十来片,宝儿谄媚地望着陆大夫,“大叔,您这拿出来,可不是眼馋宝儿了。”
陆大夫见她撒娇地模样,呵呵地笑着,“这也不算年份定好的人参。”宝儿眼前一亮,“大叔您还有更好的藏着啊。”
陆大夫被她这可爱的模样给逗笑了,“哪家的没点当家宝贝的,这可不能随便拿出来给你看了。”
宝儿哦了一声,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黑匣子里的,当家宝贝你就是卖给我我也买不起,还不如眼前这个呢,“那大叔,这能不能卖我一些?”
“什么一些,你嫂子不是生孩子么,最多也过两片,你就买两片去吧。”陆大夫用另外的盒子给宝儿装了两片,宝儿肉疼地付了银子,这两片东西,都快赶得上人家好几年的收成了。
仔细地用布包了一层又一层,连着陆大夫开的药一块放进了篓子里,陆大夫还随声遵嘱了几句,“快要生了让你嫂子多走动走动,别嫌身子沉就躺着,若是生了的时候刚开始痛了,也得坚持走一会。”
宝儿连连的点头,古代接生的都不会是大夫,都是接生婆子,有些官宦人家或者有些朝代的宫廷里会有女医,但是生产知识相对于现代来说都显得薄弱的很,陆大夫说的也都是普遍稳婆会说的,喜儿的怀相都说不错,宝儿也希望能够平平安安地生下来。
从药铺出来,宝儿就直接去了一趟书院,这几日刚好是童试,他们也清闲了一些,徐庚寅恰好在禄生的屋子里,见到宝儿第一句就是,“你不说元宵来猜灯谜么,怎么没过来。”
“我哪里像你这么闲啊徐少爷。”宝儿呛了他一句,转头对禄生说道,“大嫂的日子是下个月,二哥你有空会去不,得赶上小家伙洗三呐。”
“应该有空,到时候和夫子说一声。”禄生见她不停的从篓子里那东西出来,忙阻止她,“够了,二哥不会饿着自己的,每回都带这么多,你都不嫌重。”
宝儿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好啦,那下回不带这么多,吃不完你们就分着吃,呐,不是还有个贪吃鬼在这,你们就分着吃呗。”
四月底的时候喜儿足月生了,无惊无险生了个男孩,洗三那日禄生从书院回来,还带着徐庚寅一起到了家里。
作者有话要说:有亲说喜欢的太快了,徐少爷是从一开始觉得宝儿有意思,到后来喜欢和宝儿呆在一起无拘无束的感觉,再到羡慕她和哥哥的亲情感,打打闹闹中慢慢生出的,并不是一瞬间就来,也许他会一瞬间发现吧,(*^__^*) 嘻嘻……
【下节预告】苏济林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