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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不管什么孙子不孙子的,也不说谁是谁孙子,可是被薛黑子这一套胡搅蛮缠下来,马光烈却真真正正的成了孙子。
    赔了一个贴身高手不说,这下子连自己这张脸都搭了进去。既然脸皮都撕破了,这个地方他也就不想多呆了,可是,身为堂堂一个按察使,一点城府还是很有的,又饮了几杯之后才装作不胜酒力,起身告辞。
    不过,临行之前还煞有介事的跟刘武卫和白风两人抱了抱拳,说道:“恭喜白小英雄年未加冠就官职傍身,日后想必又是我大威一栋梁之材,这样,改日有空,本官必当派人到你的防区叨扰一下,你可不要将其拒之门外哦?”
    意思就是:“你们这些猫腻我心里明白着呢,你最好不要让我抓到把柄,否则,要你好看!”
    当然,还有下半句话:“无微子道长,能教出如此良徒,定定不是平常之人,行踪也毕竟非比寻常,可是,所谓的国有国法,在这烈州府里,还请道长莫要施展太多神通,否则,我这按察使,可是有些不好做啊。”
    “告辞!”
    说完也不等主人张洪熙发话,这位带着儿子和余世云转身就回了按察使衙门。
    “哼!余世云!”刚一回到按察使衙门,马光烈就将桌子上的杯子给摔倒了地上,指着一直与自己形影不离的余世云就喊道,“你也是方相送给本官的,为何今日我受此大辱,你却一直无动于衷?”
    那边余世云却微微一笑,走上前去,伸手按在了另一只茶杯上,也不倒水,就是轻声说道:“有方相庇翼,这烈州府迟早是你马大人的,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将死之人而已,大人你又何须介怀?”
    “至于那个姓白的小子嘛,呵呵,既然他们这么维护,那就让他先下地府,给他们打个前站就是了。”
    说完一抬手,只见他按着的那个茶杯此时平平整整的镶嵌在上好的红木桌子上,杯体与桌子却一丝裂纹都没有。
    马光烈随不懂武术,可是,也知道眼前的这手功夫代表着什么,不禁大喜:“余老,您这是……”
    “呵呵,区区一个还没到炼精化气境界的小毛孩子,就算是有点奇特的招数,老夫要杀他,也是轻而易举!”
    而总兵府这边,讨人厌的家伙走了之后,剩下的军汉们又闹腾了半天,其中,跑过来给张洪熙敬酒的,没有一个不顺道灌上白风一口的,同样,过了一回孙子瘾的薛黑子也得瑟的不行。
    “怎么样?啊?怎么样?关键时候还得看我老薛!你瞅瞅你们这群没用的,就只会吹胡子瞪眼睛,到了最后,还是我老薛靠得住!”
    喝多了,舌头也大了,薛黑子却一把搂住白风,醉笑道:“小子,今天老薛我可是救了你一命,没别的,老薛我看你顺眼!你先去定蛮县溜达溜达,呆上一年半载的,然后就调到老子我的亲兵里来!到时候我倒要看看,谁有那个本事去我的地盘抓人!”
    这话说得,好像张洪熙都已经护不住白风了似的,放在别人身上,那肯定又是把总兵得罪个瓷实,可是薛黑子不一样啊,人家是公认的浑人,整个烈州府里面,谁都知道他十句话里有八句话得掂量着听,所以,张洪熙父子两个也就只能苦笑一下,就算罢了。
    假山后面呢?前一刻还对薛黑子恨得牙根痒痒的张大小姐此时都恨不得扑上去亲这黑脸一口了,要知道,要不是这薛黑子急中生智,今晚劫狱的话,白风能不能救出来不一定,轻语都有可能陷进去。
    这可是九死一生的活计啊,被他以搅合,不用干了!那还能不高兴吗?
    就连老太太都笑得跟朵花似的:“呵呵呵,这个黑炭头,关键时候还真能顶用,走吧走吧,看它们吃吃喝喝的,连老身我都有些饿了。”
    “是。”后面莺莺燕燕一声答应,众女拐向后院,吃饭去了。
    好不容易等到宴席结束,早已是华灯初上的时候了,这群男人,有晃出去的,有爬出去的,有被抬出去的,竟然还有死扒着门框不走的!
    谁啊?老薛呗!
    “那个白风啊,别忘了你现在是我手下的兵,到了定蛮县给我好好干……到时候……咱俩掰腕子哈……”
    别人醉了,白风也醉的够呛,听了这话,也没多说什么,就当着薛黑子的面,将总兵府门口的石头狮子给搬起来,稍稍转了个个,又给放下,瞥了一眼薛黑子,道:“你放心,到时候我奉陪。”
    这一膀子蛮力用出来,看得刚才醉了九分的人登时就醒了三分。
    “我的天,这么大的力气……老薛这下子可捡到宝了!”
    倒是老薛,看了之后没什么表示,傻愣愣的拍了拍自己的脸,大声笑道:“哈哈哈,看来我是真的醉了……我怎么看到那小子还搬着石狮子晃呢,走走走,带我回去,老子要睡觉去……”
    送走了这帮醉鬼,张府也彻底的安静了下来。
    白风被家丁搀扶着回到厢房的时候,还留着几分清醒,挥挥手赶走围上来的要伺候他脱衣服的丫鬟们,亲自关上了房门,然后,脱裤子的时候因为头低得太厉害了,酒劲上头,这小子就把裤子褪到腿弯之后,就挣扎着躺在床上,睡过去了。
    后院,张静萱的闺房内。
    张大小姐正在画画,纸上勾勾勒勒,一个年轻的身姿隐然其上,虽说脸部还不清晰,可是,这男人的身材、气势,都已跃然纸上,栩栩如生。
    轻语站在旁边看着,眼睛里也闪烁着迷离的光,白风多帅啊,他的肌肉怎么那么健硕?他的武术怎么那么霸道?还有他的心,谁又能想到,如此刚烈的外表下隐藏的是颗细腻无比的心呢?
    “小姐,你怎么不画了?”看自家小姐迟迟没有再动笔,轻语轻声的问道。
    张静萱叹了口气,低着头,意兴阑珊的放下画笔,说:“本来我以为这一个月来,我早已将他的样貌刻在心里了,可是,当我想要将他画出来的时候,总是觉得,自己似乎从来都没有看透过他。”
    “你说,到底哪个是真正的他呢?”
    “是不拘小节,迷迷糊糊的呢?”
    “还是刚猛暴烈,杀气腾腾的?”
    张小姐似是问人,又像是自问,一时的,也有些举棋不定。
    让她这么一说,轻语也是一愣,似乎……好像……对白风的印象,还真的没有一个准确的形容。
    说他单纯吧,他看问题的时候通常很准;
    那要说他睿智吧?你见过哪个睿智的人经常弄得自己都不上不下,四六不靠的?
    总之,他细腻的时候能让冰雪融化,粗心的时候,又能让最包容的人也怒火冲天……
    “他……”轻语想了想,还是迟疑的张口道,“他只是简单吧?”
    “简单?”张静萱咬了咬性感的嘴唇。
    “嗯,简单。”轻语很是肯定的点了点头,“有的时候,我甚至觉得,他师傅说的话是真的,他真的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因为,很多的时候,他的那种荒诞不经的言论,细想起来,却有着看透一切的大彻大悟的感觉……就好像……”
    “就好像他根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似的。”张静萱接道,说完自己都笑了,“咱俩真傻,他如果不是人的话,难道还是鬼不成?”
    “呵呵,就怕他真的是鬼啊,还是勾魂鬼!”轻语娇笑道,“要不怎么把我家小姐的魂都给勾没了?”
    “啊!要死了,小丫头!”张静萱点头羞笑,可是马上反应过来,伸出小手捉向轻语的腋下,笑闹道,“还说我,也不知道是谁,这么些日子念叨多少次要嫁给人家了……”
    “小姐,你又欺负我……”轻语不干了,也是羞红了小脸躲躲闪闪的,“人家说要嫁,可是那根木头……”
    突然间想起什么事情,轻语的小脸一下子就垮了下来,“人家说要嫁,可是那根木头却根本不接这个茬!”
    “也不知道他是真的没听到还是假的没听到……人家还是姑娘家,总也不能追着问啊!”
    听轻语这么一说,张静萱也是没了笑闹的兴致,毕竟,人家轻语也是大模大样的表示过想要嫁给他的,可是自己呢?就连说这话的勇气都没有。是自己不够爱他吗?还是自己不够勇气?唉……
    这么想着,张静萱也蔫了,自言自语道:“要是能问问他就好了。”
    “要是能问问他就好了。”
    这句话传到轻语的耳朵里,无谛于晨钟暮鼓!没错,白风那家伙,平时糊涂得很,趁着这家伙还喝得烂醉,咱们去问问他不就得了?
    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叫酒后吐真言!
    “小姐……要不我们去问问他?”把心里的想法跟张静萱一说,张静萱眼睛也亮了,可是还是有些犹豫的问:“这样做能行吗?”
    “当然行了!小姐,你想,要是今天不出这事,白风肯定还会留在烈州府城的,可是,为了怕马光烈那边真的去定蛮县查,他没准明天就要赶过去呢!要是这样的话,我们可就没有机会了!”
    “这……”张静萱还在犹豫,房门却被人一把推开。
    “去!干嘛不去!老太太我就不喜欢你这犹犹豫豫的样子!想当年我那死鬼老头子,要不是我先问了他一句,没准现在就没咱们这一大家子人了!”
    原来是老太太!老太太晚饭的时候就发现这两个小丫头心事不宁的,担心她们有什么闪失,这才跑来听墙根,这一听不要紧,竟然听到孙女思春这么猛的猛料,那还有不支持的?
    白风那小子老太太看第一眼就喜欢上了,好孩子啊,老太太看了一辈子的人,那眼光就没错过!
    再者说了,孙女刚被关家那帮笨蛋退了婚就敢千里讨说法,这份执拗,单是想想就让老太太胆寒,这次是有人相救,下次,再有这事可就不一定了!
    所以,既然自己的乖乖孙女能这么快就从退婚的阴影中走出来,那这姓白的小子,张府就说什么都不能放过!
    “奶奶……你……你偷听……”张静萱和轻语两个的小脸,已经红得不能再红了,都把头低得低低的,看着自己的小脚尖。
    倒把老太太急的够呛,拐杖也不要了,上去一把一个扯上两女就走:“你们两个本来就得是一个男人的,这个时候还羞什么?”
    “那个小子,看上了静萱呢,老身就陪嫁丫鬟。”
    “要是他眼光不好,看上了轻语……”老太太眼中寒光暴闪,抓着轻语的手一紧,回头若有所思的盯着她。
    轻语心下一紧,赶紧跪下道:“婢子愿意一辈子伺候小姐……”
    哪知道老太太的脸色还是那么难看,丝毫没有因为轻语的这句话缓和,反而咬紧了牙关,一把将轻语扯了起来,下定了决心,恨声道:
    “他要是敢看上丫头!哼哼!老身就陪嫁小姐!”
    “啊……”静萱轻语同声娇呼,都没想到这老太太打得是这个主意。
    下了决心,老太太脸色也放了晴,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回头又被两个小姑娘撵回了闺房,边撵还边说:“快快快,回去打扮一下,换身衣服,这样去可不行,这次,咱们娘仨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还有……轻语,你把胸口上的布带子摘了,有多大就露多大,他们男人不就喜欢这两团肉吗?你就告诉他,在这整个烈州府里面,咱们轻语身上的,那就是最大的!”
    “老太太……”轻语脸更红了,“既然老太太吩咐了,那婢子照办就是。”
    女人穿衣化妆,最是麻烦也最浪费时间,可是今天情况不同,那边白风已经醉的跟死猪一般,真要去得晚了,估计什么也甭想问出来了,所以,这次,两个女孩可是拿出了最快的打扮速度,没一会,就完事出来了。
    两女这一出来,老太太眼前就是一亮,嘬着牙花子嘿嘿笑着赞道:“好!好!好!真美!”
    张静萱穿着一袭鹅黄色的衣裙,长裙及地,宽袖仿佛两只云朵一般,为只腰间一条淡色束带,将小腰身勒得风吹雨折,让人看得心悬;
    轻语内着白纱衣,外面套了一件葱心绿的比甲,没有特意装扮,却更显得胸前的宏伟,令人一见之下只觉得饱满。
    相同的是,两个女孩都没有戴云髻,反而是各用一条与衣裳相配的丝带将头发拢在后面,轻束起来。
    “你们俩这头发……”老太太也说了,“时间太紧,不梳就不梳吧,这么束着,也挺爽利的。”
    “老太太……他……就喜欢这样爽利的……”轻语地上上前解释。
    老太太听了这才重又把心放下,抓着两女,大步一迈,叫了一声,“走!”颇有大将风范。
    这边白风还不知道将有双重桃花劫临头,还半褪着裤子在那里睡得香甜,却惹得进门的张静萱和轻语一声惊叫,齐齐扭过头去。
    “怎么了?”老太太走得慢些,进来一看,也是被吓了一跳,心说这怎么了这是,莫非这总兵府里来了采花贼了?怎么这小子弄得这么难看?
    发现老太太不悦,小雅赶紧走上前,低声对老太太说道:“老太太,是小道长不让丫鬟们伺候的,他说虽是丫鬟,可毕竟自己也不是金贵的命,自己动手就好。”
    听了这话,老太太才颔首道:“嗯,这小子还行,不好色,守本分。”可是又看了看这凄凄惨惨像是被那啥了似的情景,又是一叹,“孩子还是小啊,这叫什么自己动手?”刚想让身后的丫鬟们上去伺候,转念一想,计上心头,干脆手一挥,向后一摆,“丫头们,咱们走,静萱,轻语,你们两个不是有话要问吗?自己在这问吧!”
    “奶奶,您别走啊……”张静萱还想追出去,可是那边,毫不留情的,直接把门给关上了。
    咋办?上午看过了上半身,这晚上就面对着人家的下半身了?
    两女这个尴尬,对着白风那个晃里晃荡的东西发呆——大威朝男人很憋屈,想知道他们的内裤什么样吗?去看看相扑,你就想象到了!
    所以,白风很干脆的,不穿!
    “怎么办?小姐……”轻语脸红红的,看着张静萱,都快急哭了。
    张静萱深吸了几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恶狠狠的一挥手:“你上!”
    “我……”轻语这下真的哭了,“我没伺候过男人啊!”
    张静萱也是战战兢兢的,觉得自己对不起这个从小到大的姐妹,又思考了一下,拉着轻语勇敢的走上前几步,贴着她的耳朵说了几句话。
    “这……会不会过分了点?”轻语犹豫道。
    “要不你动手?”张静萱一脸的无奈。
    “那还是听你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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