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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良心不费痛吗?  可惜英雄没等逃出生天, 就被慢悠悠走路追上来的心狠手辣老父亲一伸手捞回了恐怖屋。
    黛茜很伤心地哭了。
    小小的团子无助地缩在托尼怀里,憋许久的眼泪因逃跑无望而胡乱流淌,呜呜地,说不尽的委屈都往心里流。
    尤其她哭了片刻, 哭得有些累,一边抽泣一边想抬头看看周围休息会儿, 一抬眼却偏偏看见面带微笑看好戏的辛普森,越发难过, 金豆豆又落了满脸。
    抗争无果总比不抗争要让人难过些。
    董事长一身私人定做的高级衣料被小女儿这么乱蹭,大概是没用了, 此刻他却没像从前那般,持着父亲架子冷漠漠地说些要坚强的话,打个手势示意哈珀小姐退后些, 低声道:“等等吧。”
    “喏。”辛普森在抽屉里窸窸窣窣地摸索一阵, 找出个饼干盒, 打开了放到黛茜面前, “给你吃。”
    小雏菊本来准备好要全身心地抗拒他,谁想到只是不经意地望一眼, 就望见了难抗拒的诱惑。
    动物饼干。
    不是普通的动物饼干,图案做得生动可爱,上头洒了五彩的糖粒,里面还有夹心。
    黛茜喜欢吃。但因为太甜, 托尼在家里都不怎么给。
    眼泪颤颤地挂在眼睫上, 终于暂时停止供应。
    团子泪眼朦胧地伸出小手, 在饼干盒里翻一翻,也不贪心,那么多块里只拿一包大象的,就缩了回去。
    当然,说她完全不贪心也不对——大象饼干块头最大,可以多吃一点。
    她想拆来着,拆之前本能作祟,抬头看看托尼。
    托尼一双枫糖色的眼睛正望下来。
    四目相对,黛茜把饼干捧起给他看看,眼巴巴地等一句同意。
    但无情的大手还是一下就把饼干夺了去。
    小雏菊眨一眨眼,正要继续伤心,突然听见包装纸撕开的声音,还没等看,饼干已经又回到手心里,还是开了口的。
    “只准吃一个。”老父亲冷漠漠地道。
    怀里这个立时暴雨转晴,明明还带泪,却一下子眼眸弯弯地笑起来,缩成一个吃独食的团,低头扯开透明包装纸,把饼干蹭起来一角,放到嘴边咬了一口。
    里面流淌出来的甜甜的夹心要让人开心得飞起来,完完全全把害怕抛在脑后了。
    黛茜还是太小,天真得很。
    她吃饼干吃到一半,眼看要到最好吃、牛奶夹心最浓厚的中间部分,手里的零食再度“咻”一下被抢走,张开手跟爸爸讨要,只见他脸上流露出几分似笑非笑来,对她道:“打完针再吃。”
    老姜好辣,成效颇丰。
    黛茜心心念念着饼干,竟淡化了对打针的恐惧,哈珀拿着蘸了酒精的棉花过来,她犹豫一下,看看放在一旁、伸手够不着的饼干,再看饼干旁边的辛普森,危机感顿起,把小胳膊伸了出去。
    打针其实很快的。疼在一瞬间,像被蜜蜂轻轻蛰了一下。
    小雏菊硬是睁大眼睛看完了哈珀打针的全过程,眼里滴溜溜转着泪,终究没有哭,在给贴上个钢铁侠的小贴纸后扭转了身子,把胳膊给托尼看看,如果会流利地说话,大概还要加一句这里被人打了。
    挨针换来的是一整盒饼干。
    辛普森偶尔也不是那么坏——他看黛茜实在喜欢,把饼干装在袋子里,让她拿回家。
    “常过来玩啊。”但那带着笑眯眯表情说出来的话永远让人喜欢不起来。
    抛开打针的不愉快记忆,掰着指头算一算,黛茜今天其实过得很开心。
    吃了喜欢的饼干,晚上睡觉,托尼还难得抽出空闲来,给她念故事书。
    裹在薄被里的面团摊开了趴着,把下巴放在老父亲的大腿上,偶尔撑起头,看看故事书里的配图。
    “请不要录像。”董事长冷酷赶走了在房间里拿着相机四处转悠的笨笨,翻到下一页,继续讲《虫虫超人》的故事。
    虫虫超人有着很长的身体,力气超大。
    当马路上的车辆即将撞上过马路的小青蛙,虫虫超人就把自己当作救生索,缠住小青蛙,拉它到路边。
    “它大概没有想过,拖拽青蛙时会碾压到蚂蚁。”托尼道。
    他渐渐地就不读了。
    黛茜趴在那儿,眼睛闭着,小身子规律而缓慢地一起一伏,显然已经入梦。
    她睡得很香,被抱回小床上也不乱动,两只白嫩的手一抓一抓,过没多久就松了力气。
    超级英雄给超级英雄的女儿读超级英雄的故事。
    “做英雄的孩子未必有多好。”托尼道。
    他说这话时很轻,怕惊动什么似的,不知说给黛茜还是说给自己听,沉默须臾,抬手抹抹脸,转身关了天花板上的灯。
    “先生,收到一封请柬。”
    出幼儿房后,托尼听见贾维斯道:“邀请您出席晚宴。”
    名义上叫晚宴,实际是个拍卖会,拍卖品的目录不公开,神神秘秘,倒也有一点意思。
    对于托尼来说没什么意思。
    他什么都不缺,还有一个小小的孩子要顾着,因而不是太想去,打开手机看了一下智能管家传过来的请柬,心不在焉问道:“晚宴受邀的还有谁?”
    贾维斯报了几个名字。
    “……以及布鲁斯·韦恩。”
    话音未落,就见董事长前往盥洗室的脚步顿了顿。
    “这个名字有点耳熟。”他道。
    托尼脸色不改,看不出在想什么,只在静静思考一两分钟之后,抬手敲敲墙壁,对贾维斯道:“发个邮件过去,让人帮我排一下时间。”
    然而顺带着回忆起另一场大型战役,唇畔那点笑容又一抿而灭了。
    “喝得好快。”罗德赞叹道。
    托尼望过去,黛茜正恋恋不舍地将奶瓶抬得高高,小嘴噘成了金鱼,想再喝一点点,奈何瓶子里实在是一滴也不剩了,舔舔花瓣似的嘴巴,手脚并用爬离了罗德的怀抱,又要来抱他的腿。
    敢情并没有喝饱。明明大半个小时前为了哄她睡觉,已冲了一瓶奶喂下去。
    “妈姆。”小团子揪着托尼的裤腿,呀呀地叫人,这回叫得更清楚些,见他不应也不哭不闹,只是张开了五指,意犹未尽地盯着沾在指缝间的一点点果汁看,凑到嘴边想吃一吃。
    然后就给高冷得不行的老父亲抱起来,坐在他坚实的臂膀上,眼睁睁瞧着他带点嫌弃地把她最后一点食粮用纸巾擦得干干净净。
    黛茜鱼一样扭了扭,动作没他快,等缩回小手来什么也没了,看看手再看看他,好不伤心地咕嘟道:“没……”
    不怪这样嗷嗷待哺,实是托尼·斯塔克养了个了不得的宝宝。
    放在平时,一碗粘稠的南瓜汤盛在巴掌大的小碗里,小团子能吃下去三碗。吃完不久看见他用午餐,又咕噜噜地爬到餐桌底下,扯着桌布也要吃吃他的饭。
    带去看过医生,说什么毛病也没有,只是胃口好了些。
    吃就吃,老爸是托尼·斯塔克,难不成还能吃穷他。
    唯独叹息的是喂了这么多还小小的一只,令人不禁要怀疑小雏菊的食道是否连接着大海。
    托尼此时此刻在黛茜口中又当了一回妈,扯嘴角僵硬地笑笑,还怀疑这个做女儿的是不是有性别认知障碍。
    但其实深究起来,团子叫妈,怎么也怪不了她自己。
    黛茜摊开空空如也的手给托尼看,没得到回应,闷闷地转了小身子去看罗德,嫩嫩的手又展示出去,委委屈屈:“没。”
    “快给她!”罗德道。
    托尼嗤一声,不知从哪里摸出个橙,在手里抛了抛,马上看见小团子的一双大眼睛亮起来,面无表情道:“说要。”
    她伸长了手来拿。
    奈何胳膊才一点点长,看着橙随即被举得高高,没有法子,埋头往托尼颈弯钻。
    撒娇也没用。
    “说话。”老父亲很坚持。
    等了一会儿,才听见怀里这个要把他脖子钻出洞来的吧嗒吧嗒嘴,鹦鹉学舌说了“要”。
    橙子总算到黛茜手里。可没有剥皮,因为托尼说了要等一下才能吃。
    “刚好你来。”女儿低头不做声地用小手抠橙子时,托尼对罗德道,“可以做个参谋。”
    罗德奇道:“你什么时候还会找别人做参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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