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经过涂南身边的时候她说了句:“真羡慕你不用加班。”
涂南不止一次见她这么怨气冲天了,能跟在石青临身边估计也不是一般人,特地送她一句:“你能者多劳。”
安佩扭头瞪她一眼。
这姑娘太容易急眼了。
涂南目送她进了大楼,回过头来,就见石青临正隔着车窗看着她。
“没带伞?”
“嗯。”
车门轻响,解了锁,石青临说:“我送你?”
涂南看一眼灰蒙蒙的天,不想那么麻烦:“不用了。”
石青临忽然些微低了头,一双眼被车内光线衬得分外的暗,他伸出只手,搭在窗沿,朝她身后一指。
涂南随着指引转过头,就看见邢佳和几个工作人员一起,正穿过大厅往外走。
她身上的演出服已经换了,穿了身便装,妆也擦干净了,一张脸白淡淡的,在这消沉的雨天里看着分外多出几分柔弱来。
涂南回过头,一抿唇,下了台阶,毫不犹豫地顶着雨走向石青临的车。
身后传来邢佳一声唤:“涂南?”
涂南没应,怕一应就又是半天说话的功夫,只当没听见,拉开车门坐了上去。
石青临正在翻文件,车还熄着火。
“不开吗?”涂南看着他。
“等会儿,”他头也不抬地说:“既然人家好奇,就让人家多看几眼。”
涂南看向窗外,果然邢佳正在朝车里看。
她转过头,免得与对方视线相接,心里却在暗忖旁边这人的心思真是沉,仿佛是在玩儿人家一般。
直到窗外风裹着雨飘进来,石青临才终于把车窗升起来了。
一瞬间内外隔绝,这里成了静谧私密的空间。
涂南隔着车窗玻璃上一层斑斑点点的雨渍,看见邢佳终于和那几个工作人员一起坐进车里去了。
直到这时候她才想起来,和肖昀一起临摹的时候好几次见过他听歌。他喜欢用手机听,她见过一回他的歌单,里面好像大部分歌就都是“小y”的,唱的都是古风歌曲。临摹壁画的喜欢听古风歌,她没觉得有什么,也从没留心过“小y”这个人。
当时她只知道他和他心里的白月光少年相识,没能走在一起,是个遗憾,谁曾想还有声音陪伴在他耳旁呢。
现在挺好,可以天天听了。
涂南现在想起毫无感觉,甚至还觉得有点乐。
她觉得自己有些时候还挺凉薄的。
耳边纸张翻页轻响,余光里石青临手指翻飞,还在看那份文件。
涂南也看见了,一页页的纸张上都是打印出来的摘贴,有些是微博上的大v言论,有些是杂志报章的复印,大概有十来张。
石青临停了翻看,看她一眼:“想看看吗?”
不等涂南伸手,他就把那沓文件放在了她膝上。
涂南翻了一遍,发现都是批评《剑飞天》的言论。
昨晚方阮还说这游戏现在如何如何火,她就觉得树大招风,竟然一语成谶,现在居然被点名批评了。
言论也无外乎那几句,就是游戏影响身心健康,妨碍学生学习什么的。
石青临说:“你看最后一篇,写得言辞犀利,我都不忍看了。”
涂南手指一翻,翻到最后一篇,是篇报纸上摘下来的,果然说得更激烈,等看到作者名字,她忽然也不忍看了。
“挺巧的,写这报道的也姓涂,跟你同姓。”
“当然,他是我爸。”
作者赫然就是涂庚山。
石青临忽然笑了:“看来伯父对我们这行意见很深。”
“……”涂南无言以对。
在她爸眼里大概只有对壁画的意见不深,游戏这种走在前端的行业是不可能入他的眼的,从小她就被勒令不准玩儿任何游戏,理由很简单,玩物丧志。
今天他卖她一个人情,如果可以,她也想回一个人情给他。
可惜她左右不了她爸,更左右不了他所在的报社。
这件事儿也只能看着了。
石青临已经发动了车,这些事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