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谁都看得出来,涂庚山对方雪梅还没到那步。涂南也清楚,如果不是她幼年时得到过方雪梅不少照顾,承了点恩情,估计他连现在的态度都没有。
所以说感情的事儿,不管到什么岁数都是无解,她只能作壁上观。
水开了,涂南把面放进去,盯着那团火。
直到沸了,水卷着面条翻卷。
端着面出去的时候,涂庚山电话早就讲完,正在吃yào。除了袋子里拎回来的yào,还有他常吃的胃痛宁,手心里的yào粒几乎快满一把,他一股脑塞嘴里,端着杯子咽了一大口水。
涂南把面放他面前,什么也没说。
涂庚山把yào收起来,看一眼碗,面上搭着绿油油的几根青菜。
他没动筷子,口气生硬:“你跑这儿来干什么?你不是进了游戏公司,还能自己画壁画了,这么能干还有空到这儿来?”
涂南冷着脸,蓦地笑一下,“你说为什么,就因为你是我老子,我是你女儿!”
涂庚山脸上一阵青白,闭紧了嘴巴。
“麻烦你尽快回医院。”说完涂南离开客厅。
※※※
涂庚山有没有回医院涂南不知道,反正第二天一早就没看见他。
涂南吃完了早饭,从屋里走到院里也没见到他人,给医院打电话,对方说并没有见到涂庚山来医院。
说明没去。
挂了电话,涂南迟疑了一下,还是去了她爸房间。
房门没关,她站在房门口朝里一看,就发现人根本也没在屋里休息,要走时眼睛瞥见了桌上的一幅相框,又留了下来。
早晨的光亮从菱形的窗格里照进来,正好成一束,打在相框上。
相框里的照片是一幅唐代的飞天壁画,应该是从某本书页里摘下来后打印出来的。一群飞天。衣裙飘曳,臂带飞卷,飞绕在佛陀的头顶。有的缓缓下降,有的昂首腾空,有的手持鲜花,在为佛陀说法散花、歌舞、礼赞,以作供养。
虽然不知道缘由,但这是她爸最喜欢的一幅壁画。
涂南看了一会儿,听到院门有动静,走出了房间。
院门开了,涂庚山回来了,是被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扶回来的。
涂南站在门口看了一眼,有点印象,好像是她爸的同事。
“你都摔成这样了还往外跑,那个展览你就别去了,大不了让社里安排别人去就行了。”
涂庚山说:“我一手促成的活动,我怎么能不去?”
“别了别了,你为忙这个都摔成这样了,就别逞那个能了。”同事说着话,看见了涂南,“这是你女儿吧,都这么大了?”
“嗯。”涂庚山看一眼涂南,脸色说不上多好。
“咦,我记得你女儿就是做壁画工作的啊,那让她替你去就行了啊,她可是懂行的啊。”
涂南问:“去哪儿?”
“你爸啊,”同事指着涂庚山,“之前忙前忙后的联合咱们报社搞了个壁画展,结果都忙晕了,腿给摔成了这样。他是去不成了,你反正懂壁画,替你爸去一趟也好。”
涂南明白了,这的确是她爸会热衷做的事儿。
“今天的展览?”
“可不是,就在今天。”
涂庚山不轻不重地哼了一声,“她不做什么壁画的工作了,游戏展叫她去还差不多。”
涂南反倒被他这一声冷哼弄出了反骨,对那位同事说:“我正好有空,可以去,麻烦你们报社回头送他去医院就行了。”
涂庚山瞪了她一眼,碍于外人在场才忍着没说什么。
同事有点奇怪他们父女间的氛围,尴尬地笑笑,不好说什么,先扶着涂庚山进屋去了。
涂南听到她爸跟对方小声解释:“别听她胡扯,我已经没事儿了。”
同事说:“那你也得好好休息,其他的事儿先别管了。”
过一会儿,他走出来,跟涂南握手:“你叫涂南是吧?”
“是。”
“行,待会儿过去打扮稍微正式点儿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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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区县的中心地带就像个圆盘,路呈环岛状,周围一栋一栋的建筑,夹杂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