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不曾想时隔多年魔君仍是如此怨恨。吾有大患为吾有身,及吾无身,吾有何患。老道苦修多年,常患此身需日日饮食吃喝拉撒,日日都要生出臭秽污浊之物,反不及魔君灵体这般逍遥自在。”老道恬淡说道。
葫芦里黑山魔君听了这话,气得头顶直往外冒烟,大怒道:“放屁!你老牛鼻子天天在外头享受这花花世界,酒色权财,偏本君就只能干瞅数百年。自在个屁!再说本君当年被不请老儿伤及神魂,至今日日痛楚难忍,何来逍遥一说?”
老道缓缓摇头,叹息道:“一生碌碌转瞬逝,一朝身死何能留?何如舍这烦恼身,一时自在无牵挂。不想魔君一晃多年,仍如此不思进取,如此下去恐怕是天道无望。何况不请当年虽毁你肉身,你这神魂如何能受损?无非是自是之妄念,多年苦痛缠绕不去必然是因魔君当年屠戮太甚,怨气缠身不散所致。若魔君想要了这神魂疾苦,何不忏悔往昔所做杀业,以化解全身之怨气,落个清净自在。”
黑山魔君若有所思沉默下去,彻底没了动静。
老道将聚灵天星葫芦交还封霄云,笑呵呵道:“多年未见黑山老友,忍不住废话几句,望小友不嫌老朽啰嗦。”
封霄云哪里会嫌弃老道啰嗦,抓住机会问道:“不知现在小囡囡是否无恙?”
老道静默片刻才说道:“性命无忧,汝速去救人,过得今夜只怕另有变数。”
封霄云拱手谢过,急忙转身就要赶去救人,不灵老道在后面轻轻传来一句话:“若事情危急,不妨问问黑山老友。”
出了不灵观,冯倚山在临澜城乞讨多日早就熟悉城中道路,带着封霄云一路避开巡夜兵卒,两人急急赶往云梦侯府。
望着眼前这座富丽堂皇灯火繁华的侯府,封霄云对冯倚山道:“你找个地方藏起来,我明早若是不能回去,你这两天就先不要回家。”
冯倚山知道自己进去也是拖累,干脆地点点头,转身消失在夜色笼罩下的街巷中。
有那么一帮乞丐同僚罩着,还有那位神秘的不灵道长,想必冯倚山安全无虞。看一眼消失在夜幕中的冯倚山,封霄云心中想到。
抬头看一眼面前这高宅大院,封霄云明知道这里面是位当红的权贵,迈大步毫不犹豫向前走去。
行走中封霄云将外面雍王府侍卫衣袍脱下,手掌生出一团火将这衣裳烧光,随后双腿发力猛跃过侯府丈高院墙,落入这座侯府院中。
看来今晚这侯府正在通宵达旦宴乐,前方一片灯红酒绿,靡靡乐声连绵不绝撩人心神,男人放纵的大笑声和女子娇呼的媚声不时从前方糜烂的豪宅中透出,真是一派富贵昌盛气象。
封霄云吸一口气迈大步直闯正堂,一名在外值守的家奴看到封霄云,当即低喝道:“站住!你是新来的?这儿不是你能来的地方,赶紧滚远点!”
看来今晚这位云梦侯可能在家里搞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所以只派一名心腹家奴把守,其他护院皆被打发远远的。这真是自作孽不可活,云梦侯大概不会想到,在这临澜城内·居然还有人敢单人来闯他的侯府。
这云梦侯的爵位虽然在郡王多如狗,亲王遍地走的临澜城不算什么,但问题是他有一个好姐姐!他的姐姐就是把当今皇上迷得五年不理朝政,号称“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的姬贵妃。
这五年间,老皇帝对姬贵妃那是有求必应宠爱备至,不惜耗资巨万搜刮天下财富以充青园。爱屋及乌,云梦侯的地位自然也是水涨船高。就是那几位势力极大的皇子王爷和功勋老王爷们,寻常也不敢惹他,反要常与他主动贴近。
封霄云不答话,瞬间上前一把捏住此人下巴抖手摘下,然后一脚将此人踹倒在地。这名家奴嗓子里拼命想发出声音喊人,奈何下巴被摘,只能发出一阵含混不清的呜呜声。
封霄云来到门外,伸手轻轻将紧闭的屋门推开一条缝隙,从中仔细观察屋内的情况。
屋中,一场奢靡污秽的夜宴正在喧闹进行中。屋内弥漫着一种味道奇异缭绕粉红香雾,中间是一个巨大酒樽,里面装着满满的美酒供人畅饮。一众在这粉红香雾中如痴如醉酣畅痛饮的男坦胸露腹,一人搂一个娇魅女子取乐。
封霄云一时不察被一丝这香雾闯入鼻息,顿觉下腹一阵血气翻涌,浑身上下瞬间变得燥热起来,体内似乎有只野兽瞬间苏醒变得蠢蠢欲动。
宴席主座上,一名肌肤透白不似凡人的俊美男子正露着两个衣衫凌乱的女子取乐。
满室粉色香雾缭绕下,封霄云模糊看着其中一个女子所穿衣裳与风玲儿十分相似!
大门随即被愤怒的封霄云一把推开!
宴席上,靠近门处一名衣衫凌乱的恶汉正抱起一个纯银制大酒樽,就要痛饮这满樽美酒,旁边醉醺醺几个男大声喧闹为他叫好起来。
突然间这恶汉感觉手中一轻,酒樽已经凌空悬起。睁大朦胧的醉眼,这恶汉才看清是有个面容俊逸的年轻人抢走了自己的酒樽。
“哪里来的野……”刚骂咧半句这恶汉就被封霄云一脚踹在脸上,当场疼晕过去。
封霄云举大酒樽,向着居中主位上躺坐的那位身着紫金衣袍,袒露胸腹俊美如妖的男子砸去,满室喧闹声中这男子正忙着与身边两个娇嫩女子调笑似乎浑然没有察觉这一异变。
这位主坐上的妖美男子正是如今炙手可热的当红新贵云梦侯。
这云梦侯倒是很有两下子,听到耳边有恶风传来瞬间就做出反应,松开一个美人,伸手平接住封霄云砸来这酒樽,另一手不忘一把搂过那个衣衫凌乱半露雪嫩娇躯的美人儿,就要凑上去香一个。
啧啧,真是一位风流人物,临危仍不忘调戏美人。
只可惜,他接住了封霄云急速砸来的大酒樽,却没接住里面满满一樽美酒,被当头浇了个透。眼瞅就要被他嘬住朱唇的那位浓妆艳抹美人儿已经闭上了眼,却久久没等来她的侯爷。
云梦侯瞬间浑身湿透,狼狈不堪。
“啊~”女子的尖叫声响起,一干衣衫早已凌乱脱落的女子急忙用手遮掩着**,四下里乱跑。
“你是什么杂种,胆敢来本侯宴上捣乱?!你知不知道本侯是谁?”云梦侯被这满满一樽美酒当头浇下,立时清醒过来,手拢衣袍长身而起,伸出两指指着封霄云鼻子喝骂。
“我有事来请教侯爷。”封霄云随手捏住赤条条扑上来的一名男宾喉咙,单手发力将其凌空举起,朝着云梦侯砸过去。封霄云已经看清那女子并不是风玲儿,只是衣裳相似,遂临时改口。
险些被这人胯下一团黑乎乎甩到脸上。云梦侯闪躲开来,潇洒地重新站稳,伸手理理衣袍,看都不屑看封霄云一眼脱口说道:“凭你也配向本侯发问?”立刻大声呼喊侍卫。
封霄云发力一脚踏在那长长的宴几上,全身急速扑出,想要擒贼先擒王,抢先逮住这云梦侯。
云梦侯见状,全身瞬间笼罩在一层水幕之后,直接挡住封霄云这一击,慢慢拖延到家丁赶来。
封霄云一头撞进这层水幕当中,却不料这水幕远比看上去要厚实的多,居然未能如愿直接将之撞穿。
“哈哈,狂妄小儿自来送死!”云梦侯见状狂笑一声,双手狠狠一攥。
只见这水幕瞬间团缩成一个球,将封霄云包围在其中。
云梦侯眼见秘术得手,浑身开始冒出一阵阵寒气,包裹封霄云的水球最外面一层瞬间凝结出一层薄薄冰层。
只要再过片刻,这冰球就能完全凝结成冰,到时就能将里面困住之人活活冻僵。然后,要杀要剐就只能任凭他云梦侯处置。
封霄云本想靠自己一身力气直接挣脱这水球,却赫然发现这水球滑弹无比,自己手脚困于其中根本无处着力!
“小子!就凭你这点上不了台面的本事,也敢来本侯府上闹事。今天是你自寻死路,莫怪侯爷我心狠!”说话间,云梦侯再提一股灵气,水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冻结起来!
危急时刻,阴阳太旋自行运转。
“哈哈哈……”云梦侯边得意大笑,边要将封霄云彻底封冻。
“啊?!这是怎么回事?”下一刻,他这放肆得意的笑声就好似被什么突然打断。
冻结一半的水球突然维持不住,瞬间散为一滩冰水,封霄云从中脱出,直接一拳向云梦侯袭来。
一拳正中云梦候面门,打得他半颗门牙脱口飞出。
闪电般伸手捏住云梦侯的喉头软骨,“叫你的狗腿子滚。”封霄云手指用力,云梦侯瞬间被鳖得满脸涨红。
云梦侯被捏住要害,不敢说话,挣扎着挥手让刚刚赶来的家丁奴仆退下。
“我就是夺走那块兽形碧晶的那个人。”封霄云开门见山道。
“原……你!”云梦侯瞪大双眼,断续从嗓子里冒出一句话。
“现在兽形碧晶你已经拿回,我问你你把我家中那个小女娃还有那侍女藏在何处?”封霄云恶狠狠问道。
云梦侯伸手指指自己喉咙,示意说不出话来。
封霄云醒悟过来,一手松开他的喉咙,一手发力捏住他的后脖颈。
云梦侯只觉一股巨力就架在自己脖子之后,只要自己稍有异动,恐怕顷刻就会被直接捏断脖子。
“那侍女就在我府中。”云梦侯利索地说道。小命正在别人手里捏着,他再也摆不出那猖狂的劲头。
“带我去!”
在云梦侯府底下暗室中,封霄云见到了被牢牢固定在一张绣床上的风玲儿,她大概是被灌了什么药物,一直昏迷不醒。封霄云看她身上衣裳完好,想来尚未被云梦侯凌辱。
捏着云梦侯,迫使他救醒风玲儿,封霄云又命云梦侯准备一辆车,亲自押着云梦侯上车,挟制其家丁不得追来,随即载着风玲儿先行返回自己家中。
回到家中问清小囡囡并无危险之后,封霄云捆好云梦侯,静等待天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