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伯因身为男xing,一早已经注定,丧失竞争族长之位的权利,这在男xing处于主导地位的社会,不是不教人遗憾的。
连外头的世界,都已经大肆宣扬男女平等,这古老的月氏,却始终秉持着女子为尊的古老传统,实在耐人寻味。
绝情曾经试图寻找家中族谱同文献典籍,想找出令这个古老氏族千百年来都维持着女子继承家业的最初原因,可却始终没有头绪。
母亲曾经抱着她说,绝情,妈妈希望你能登上那个位置,为了妈妈,也为了你自己。
绝情并不觉得成为族长,于她,有多少吸引力。
现在的族长,是绝情的外祖母,精明得近乎冷酷。除了对年纪尚小,几乎是由她一手教养长大的十一,还有一点点祖辈的温情以外,她只是一族之长,而不是某一个孩子的母亲或者祖母。
绝情有时候会想,母亲那么执着,要在商场上呼风唤雨,是否,仅仅是想引起自己那个冷静淡然的一家之长的母亲的注意呢?
男女纠缠在一处的喘息声,唤回了绝情一点点神游而去的注意力。
绝情冷冷地透过树叶缝隙,看着一对偷情男女表演,眼神平静无波。
豪门深宅里,总不免会有一些令人不齿的苟且之事,时刻上演。
只是——
“你想个办法,赶那个孩子走……”男人一边满足自己的yu望,一边对沉浸在肉yu中无法自拔的女人说。
“……为什么……”女人沉沦yu海,只是勉强问了一句。
“你不用管。”
暗淡光线下,男人的脸色冷酷狰狞,然而沉醉于jiāo欢的女子,并没有注意。
绝情的眼神,一点点冷下来。
要赶谁走?
这座宅院里,有什么人,威胁到月竞成,令得他要假借小十一的保姆之手,将之赶走?
少女敛睫,掩去了伊眼睛里所有的光芒,然后,悄悄离开。
防不胜防,弗如不防。
既然他们已经忍不住要动手除去阻碍他们道路的人,即使今次可以阻止得了,也没有办法阻止下一次。
少女嘴角有一朵小小冷笑。统统争破头,削尖脑袋要往上挤。挤上去又怎样?像她的父母?相爱却不能相守?像她的外祖母?一生冷酷决绝?
月氏族长的位置,真有那么大的魅力?惹得所有人都仿佛丧失了人xing?
这时候的月绝情并不知道,命运是如此难以捉摸,她的人生轨迹偏偏以她最不屑的方式,脱缰而去。
这时候的她,还不知道。
隔了几日,绝情放学回来,才进了大宅的客厅,已经发觉气氛凝重迟滞得叫人窒息。
老祖母面色沉冷,看不出伊心底的喜怒,端坐上首。一个男孩子静静站在下首,微微低着头,敛目垂睫,亦看不出此时脸上的表情。月十一的保姆许小姐浑身湿淋淋站在男孩另一侧,初夏微热的天气,竟不能阻止她不停地打冷战。而所有其他在场的,母亲,三伯,月五诸人,都噤若寒蝉。
“外婆,我回来了。”绝情声音轻轻,礼数要到,却不准备打断这三堂会审的场面。
月老夫人淡淡挥手,示意绝情回房间去,竟没有多看绝情一眼。
绝情晓得,一定是,三伯要赶走的人,就是站客厅当中的,这个男孩儿了。
这个男孩儿,是二伯的儿子。
二伯母,是一个来路极其神秘的女子,浑身上下,都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莫测气息。
深宅大院里,到处是秘密,却,也没有任何秘密。
绝情就曾经听佣人窃窃私语,说父执辈里,二伯是最受看重的,即使是男子,即使二伯从来没有雄心壮志。而三伯,不晓得因此多么妒恨二伯。
二伯一早便已经搬出月宅,在外头独立,然后娶了身份来路神秘的二伯母,生下了在所有男孩子当中行七的这个男孩儿。二伯尊重长辈,孩子出生时,送了报喜帖。二伯在信里说,不打算让自己孩子再困囿在古老的传统里,永世不得解脱。他的儿子,随他的姓,女儿,也随他的姓,将来,他们的孩子,就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