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啸海离开那间工作室之后,没有再回宾客席,而是直接去了停车场。身后想起庆典的开场音乐,他坐上车系好安全带之后,扩音器里传来雅致清脆悦耳的声音:“各位尊敬的来宾,女士们,先生们,……”
马达轰鸣,黑色奔驰如箭一般驶离华拓文化街停车场。闫啸海在心里默念:雅致,再见。
庆典一结束,雅致飞快冲下主席台,对方铸和夏墨然说道:“爸,夏叔,你们替我送一下客人,我有事出去。”她穿着那一身紫色中式礼服踩着十公分高跟鞋就奔向停车场,一边跑一边给闫啸海打电话。直到车子已经开出停车场,电话一直是无人接听状态。
雅致先去了四海集团,赵昌明看到雅致的样子吃了一惊,“方总,你怎么来了?”
“闫啸海回来了吗?”雅致一边往闫啸海的办公室冲一边焦急地问。
“没有啊,他去参加文化街开业庆典了,应该跟您在一起才对啊?”赵昌明要小跑着才能追上雅致。
雅致没理会赵昌明的话,径直走到闫啸海办公室门前,嘭地一声把门推开,屋里空无一人。
雅致难掩失望的情绪,“他提前走了,你知不知道他会去哪里?”
赵昌明一头雾水,茫然地答道:“他没说啊!”
雅致一阵泄气,急匆匆离开四海集团,上了车向闫啸海家里开去。闫啸海有时住在市中心一栋高档公寓,有时到郊区别墅去住。她去了两个地方都是大门紧闭,没有闫啸海回来过的迹象。
雅致累得筋疲力尽,坐在车里给闫啸海发短信:你在哪里?我很想见你。等了很久也没有回复,她开始仔细回想闫啸海可能会去的地方。自从上次付思韵自杀事件之后,他就很少再去诺丁堡画廊,雅致首先排除了这里。然后又想到几个地方,都觉得可能xing不大。忽然脑海中电光一闪,她想到了粤都大酒店的cici酒吧,那是她和闫啸海最初相遇的地方。她不知哪里来的信心,几乎可以确定闫啸海一定在那里,便发动车子风驰电掣般驶向粤都。
由于是白天,酒吧没有营业,屋子里光线很暗。雅致走进去适应了一会儿才渐渐看清屋里的情况。酒吧里空dàngdàng的,看起来比晚上大了很多,整间屋里只有吧台边坐了一个人,烟雾缭绕中留给刚进来的人一个孤寂的背影。
雅致走上前去,坐到旁边,轻声喊:“啸海。”
闫啸海将手中的半支烟按灭在烟灰缸里,不动声色地说:“你来了。”
“以前没见过你抽烟。”雅致轻声说。
“戒了很久了。”闫啸海转过脸看着雅致,她还穿着那一身紫色礼服,脸上原本精致的妆容虽然已经有些模糊,但仍然难掩她的俏丽。他站起身走到吧台旁边,按了一个开关,吧台上方的一排灯亮了,雅致坐在灯光下,美不胜收。
“刚才一直找不到你,我心里很不舒服。”雅致悠悠地说。
闫啸海只是站在吧台边静静看着雅致,过了半天才开口,“雅致,”他的声音忽然变得沙哑,“我刚才在想,你这么美,或许可以让我心甘情愿地被你出卖。可是我发现我很难做到。我爱你,可是,我无法再相信你。”
雅致半晌无语,一颗心直往黑暗中沉下去,似乎永远无法着陆。
闫啸海走近两步,灯光下,雅致在他眼中看到鲜红的血丝。以往的这双眼睛,总是充满深情和宠溺,可是现在,只有近似绝望的哀伤。“雅致,跟你在一起的这段时间是我这些年过得最快乐的一段日子,什么名啊,利啊,得失啊,在我眼里都不及你重要,可能正是因为如此,我才无法接受你为了周毅出卖我。有一句话说得对,出来混总是要还的,你给过我快乐,但是现在你连本带利一起拿走。”他走到自己刚才坐的位置,将吧台上的半杯酒一饮而尽,眼中原有的一丝温度瞬间闪灭。“从现在起,你是你,我是我。”他说。
闫啸海的话传入雅致耳中,她忽然觉得自己变成了一座冰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