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致这一惊非同小可,挂了电话半天说不出话。夏墨然看着雅致,一双因为削瘦而越显分明的大眼睛里满是恐慌。雅致一向是冷静的,他想起很多年前,当年幼的雅致看到母亲陈秀青自杀的场面时,曾经在她的眼睛里出现过同样的恐慌。
“我得马上回去。”雅致说。
“可是投标这边……”夏墨然很为难。
“陈发祥不可靠。我们只能靠产品和报价,夏叔,你在标书里把价格再降一个点,剩下的事只能听天由命了。”雅致一边跟夏墨然说话,一边打电话订机票,幸好今晚的夜班航班还有票。
雅致放下电话就开始收拾行李,夏墨然一脸焦急,“雅致,这边还需要你主持大局,你回到c市,也解决不了闫啸海的问题,弄不好,”他想到一个可怕的结果,“弄不好还会把你牵扯进去。”
雅致眼神中的慌乱已经隐去,只剩下黯然和决绝。她把行李收拾好,穿上外套,拎了手包,静静地对夏墨然说:“夏叔,这里就拜托你了。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回去,我只是觉得,这个时候,我应该跟他在一起。”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走了。从她得知消息到离开酒店,不到半个小时。
谢大勇的不雅照是周毅的最后一张底牌。当这张底牌被公之于众,完全失去效用的时候,他苦心经营的凯尔顿终于陷入了彻底的绝境。
墙倒众人推。塘村镇迟迟收不到卖地的钱,得知周毅从建生银行融资失败的消息后,一纸诉状将凯尔顿告上法庭。九龙湾的施工款已经一拖再拖,工人们罢了工,日日夜夜地挤到凯尔顿公司门前要债。
几天之间,周毅的头发已经花白,瞬间苍老了十年。法院查封了凯尔顿的固定资产,整个办公楼都被贴上封条。
周毅把员工们召集在一起发遣散费。所有人都低着头,默默不语。
“我的资产被冻结了,现在能动用的只有手里的现金,所以给不了你们多少钱,委屈各位了。”
周毅一边发信封一边说。
等所有人都领完信封后,屋里只剩下骆正航和周毅。周毅从抽屉里拿出一个鼓鼓的信封jiāo给骆正航,“小骆,对不住你了。你很能干,这几年跟着我委屈你了,钱不多,你先过渡一阵子。”
“周总,”骆正航向后退了一步,没有接那个信封,而是热切地看着周毅说:“如果当初不是您资助我,我根本上不起大学,说不定现在还在老家的农村种地呢!这钱我不要,您一定能东山再起,我还跟着您干!”
周毅走到骆正航面前,把信封塞进他的手里,“钱你先拿着,就算我们东山再起,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骆正航眼睛一亮:“您是说,您已经有打算了?”
周毅深不见底的双眼中泛起一丝波澜,“难得你还愿意跟着我。”他踱着步子走到窗前,缓缓说道:“我的情况你都知道,只要有于氏父女一天,我都不会有好日子过。”
“那我们离开c市,凭您的才干,走到哪里都可以从头开始!”骆正航握紧拳头,好像马上就要大干一场。
“于兰沁丧心病狂,无论我走到哪里她都会咬住我不放。”阳光透过窗子shè在周毅的脸上,映出他脸上的线条如刀刃般锋利。
骆正航沮丧地靠在桌边,皱着眉头无计可施。
“所以,”周毅冰冷的眼神穿透温暖的阳光,“只有扳倒于氏父女,我才能东山再起。”
“扳倒于氏父女?”骆正航的脸上现出惊疑,“就凭我们的力量,做得到吗?”
周毅转过身,看着骆正航微微一笑,似乎又回到他往日温文尔雅的样子,可是骆正航总觉得看着周毅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出来是哪里。
“我当初决定离开b市,曾经做了各种最坏的打算,今天的结果是我想到的最坏的可能之一,”周毅微微低头轻叹了一声,随即抬头,眼神中瞬间充满决绝,“当然,我不会坐以待毙。这些年,我借着跟于氏父女亲近的机会,收集了不少于怀远贪污受贿的证据,于兰沁掌管的恒威投资公司其实就是他们父女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