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浦由真不知道是当忌恨他们还是当感谢他们。
她只知道她静静躺在病房内听着那个肇事司机一遍一遍对着母亲说“对不起对不起”,像个魔咒循环往复。那声音经由病房门的隔绝变得清浅微小,却终是从那盏门阀缝隙中窜入死命地缠绕住松浦由的双耳,每日每夜的在她耳畔回旋婉转缠绵不离。
倒也是应了那句俗话:对不起有用要警察有什么用。
‘对不起’有用的话又有谁告诉她,她的双腿仅是失踪消匿了还是终将不复存在无处找寻。
怕是现实早已将这个答案扔向了她。
松浦由那时便发誓,她这辈子都不会再对人说‘没关系’,若是‘对不起’都是毫无用处的费言费语,那‘没关系’便也成了不差分毫的费言费语。
那她便将这三个字眼彻底从脑海中丢弃割舍再不拾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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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来到天台已是日落时分。
被夕阳燃尽的橙黄天际如同罗裙舞衣一一翻倒了酒盏杯酌只见大片血色浊浊,仿若一场浩大的告别仪式。那么隆重,又那么轻薄。
在鲜血横亘的时段里,松浦由听见幸村精市清浅温润的说,明天是我动手术的日子。
声音来得如此平淡却铿锵有力。
一字一句。
松浦由朝着余光消散的方位牵扯起嘴角。
“恭喜你,”
“终于站上了上帝的审判台。”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太文艺……
很喜欢妹子最后说的话ww
☆、雾里看花|第一人称
雾里看花|第一人称
她自然是要去送送幸村精市的。
松浦由一早便来到幸村的病房门前却迟迟不肯推门而入,她在等。
——尽管连她自己也不知道究竟在等待些什么。
或许她是在等这房门内的少年终于也要同她曾经一样被推入手术室被施加魔法安然入梦了,但她又想,这少年是比她幸运的。
他毕竟还有选择的权利。
但你看,她却什么也没有。
谁都拦不住她的,她就是要一股脑地这样偏执悲观自艾自怜。
不知什么时候手术室外已经是人潮拥挤。穿着同样队服的少年们几乎是一拥而上个个整齐的包围着幸村精市不留半点空隙。
“真田在哪里?”幸村精市问。
胡狼桑原高高举起真田弦一郎的队服,“在这里——”那衣服在空中简直就像一面标志着他们意志的旗帜,这时却未动丝毫连衣角都不再摆动。
它只是被桑原紧紧地攒在手中。
幸村精市轻轻的点头。
松浦由面无表情的看着这场景,心里只一味的想着——即便到了这生死关头你最关心的仍旧是输赢。
仍旧只是,你的胜利。
“那就看看赢的是你还是上帝吧幸村君。”
松浦由的声音几乎全被闷在鼻腔里,说出来便只剩余了浅淡的嘤咛。
手术室外的提示灯始终不曾熄灭。
松浦由看着最后带着氧气面罩穿着防护衣裹得严严实实被推入手术室的幸村精市,最终只冷冷的说了一句:
“希望最后从手术室里出来的不是你的尸首。”
幸村一直轻闭着双眼,也不知道究竟有没有听清松浦由的话。
而松浦由此刻同样是闭着眼睛,她的身体靠着轮椅,头向后仰着轻触洁白冰凉的墙壁,只觉一阵入股钻心的透彻凉意,再没有别的感觉。
手术室外的提示灯依旧明亮,她知道。
“喂,你刚刚是在诅咒我们部长么?”尽管放轻了声响,但自切原少年口腔里发出的声音依旧是咄咄bi人。
他也是才认出眼前的少女,想起上次的相撞还是歉意满满,但方才她那句祝福,说起来未免太不吉利。
——祝你不要变成尸首。
祝你不会死。
松浦由抬眸,映入眼帘的只有一头卷曲的黑发——是上次的少年。
即便认出了这少年她此刻却没有半分心情提及上次的事情以及回答他刚刚怒意相向的话语。
“我是希望他能活着走出来,”松浦由的声音无比淡漠,连一点儿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