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栖顾自慢悠悠地吃了三块切好的桃子,随后捧起一杯热茶想饮。
那茶梗竖立在杯中央,他记得这是运势好的兆头。不经意间,南栖想起当年在人间皇城时,苍玦将这杯茶推给了他。今时想来,苍玦那会儿便是对他有情了。南栖回味至此,心间感慨。心里一满,便将手中的茶,递给了苍玦。
苍玦欣然接过,小饮一口。和乐融融的一杯茶,由苦喝出了甘甜。
“爹爹,我见着那头有小溪,我想带澜儿去翻螃蟹。”择儿吃饱了桃子,用嘉澜的袖子擦了擦自己的嘴。
嘉澜:……我的袖子。
嘉澜:算了,是哥哥擦的,就没关系。
南栖让罗儿取了两套新的衣衫出来,给他们换上。这是昨日在花灯宴上买的新衣衫,绣着花灯笼的金丝线,两套一模一样。穿在双生子身上,着实可爱。
南栖吩咐罗儿:“罗姐姐,我在小溪那边也落了屏障。你只管看着他们,让他们别出那屏障即可。”
“是,凤君。”罗儿笑着应。
眼下快到午时,吃了一顿桃子,谁也没有提起午时要吃些什么。罗儿早晨做的糕饼也还有些,由一只小碟盘端着就放在南栖眼前。
耳畔,是苍玦温和的声音:“若得空,我们聊一聊婚嫁之事。”
南栖没成过亲,也未参加过别人的婚宴,对于这些,脑中唯有一纸空白。妥善之法,还是要回长沂峰问问灵赭。他对苍玦道:“此事还是jiāo由祖母置办吧,到时,你需给一份龙族中你需要邀请的名单。即是你嫁我,那婚宴便摆在长沂峰中。”
若等得及,一年后摆在凤族领地也可。
这是喜事,说起时,南栖脸上扬起笑,两颊微红,微风也吹不散这暖意。
苍玦也笑,细细看去,龙君也不是龙君了,便是苍玦罢了。他握住南栖的手,攥在掌心:“我就一人过来。”
他与龙族中人情谊不深,有的也只是君臣主仆这一层关系,没什么好邀请的。而他的母族中,外祖父年事已高,眼下天命将至,若是知道苍玦要‘嫁’人了,恐怕是要当场吐血。于此,不喊也罢。
他思虑着:“顶多,便是邀请玉衡一家,在给我身侧的鸢生一个宾客位。”
“那……天帝呢?”
“不请。”
南栖可惜道:“还想叫他看看的,看我是如何拐跑天界龙君的。”
苍玦手里的力道紧了紧,笑道:“你怕不是要气坏他。其实请了,他也不会来,无需劳累自己了。”
说着,屏障外有一层波动。
苍玦起身,远见天上浮过一层暗云。他心道不好,这暗云莫不是何处有邪魔顿生。南栖年纪尚小,不知此为何景,抬手挥去一道凤火,将那暗云灼至化作青烟。风过,吹散后,也不见有什么异常。
“这是什么?”
“暗云,是大晦之象,人间许是生了邪魔。”苍玦即刻写了一封书信,化作一缕薄云传去天界,“三界已有几千年未生邪魔,方才那暗云硕大,这只邪魔,怕是已经吞食了不少内丹,修炼成邪晦了。”
而邪晦若要生存,便要不断吞食万物内丹。杀孽越重,他己身所承担的恶xing便越是根深蒂固。
苍玦是要传信给玉衡,让玉衡去通知天界的除魔队,派兵于人间制服邪魔。三界有自身法规,各处天兵有各处的用法,玉衡手下的一支兵队,便是除魔所用。
“本想在此处多住几日,好好同你一起温存些时间。但既有暗云出现,人间便是不太平。孩子们惦念的桃子吃也吃了,差不多是该回去了。”苍玦在这里落的屏障不如长沂峰的厉害,他算了算时辰,发现今为yin日,戾气极大。
末了,外头的屏障传来一道闷响,如同一记敲门声。
苍玦起身,用术法查看一番,发现是鸢生。昨日他应在辰山,要在那为阿雀渡气三日,怎得今日便来了?苍玦走去屏障的边缘处,将鸢生放了进来。
只见他神情激动,一副欣喜模样。
苍玦捏指算了算,便是猜到了七八分。
“龙君,阿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