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趴在鲁西华背上,轻轻的说道,“我叫小云。”
鲁西华紧了紧托住小云的手,说道,“小云,你多大了?”
“十七岁。”
“小云别怕,你帮个忙举着这个手机好吗?哥哥要把这些人的嘴脸都拍下来,让他们得到应有的惩罚。”
“好!”
两个人一路聊一路走着,正在聊着,前面拐角噗噗噗噗传来一阵慢吞吞的脚步声,只听得王德才的声音,“我把他关在地窖了,谁知道他怎么发现的?这人身上钱不少,一会大家分分。”
鲁西华停下脚步,和小云做了个收声的动作,就站在原地等着他们,小云手中的相机依然录着视频。
一个浑厚的声音说道,“谁叫你老把婆娘关在地窖,她的腿不是让你给打断了吗?你还怕她跑了?”
另外一个声音说道,“上次你婆娘跑,是小健两个抓到的,事后听说你的婆娘让他们爽了一把。这次我们帮你抓到那个男的,你婆娘怎么也得让我们弄一下。”
“对啊,你家婆娘是这村里最漂亮的,平时藏着不让看,这次怎么也得让大家过过瘾。”
“就是就是,这残疾人我们还没玩过呢!”
“哈哈哈哈!”拐角传来众人的大笑。
小云的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的,似乎想了什么可怕的事情,鲁西华左手轻轻的拍着小云,“别怕,别怕,哥哥在,不怕,不怕。”
鲁西华的眼中越来越冷。
话音越来越近,拐过拐角,七八个分别手持锄头、镰刀还有扁担和铁链的男子就出现在路口,当头就是王德才。
大家说说聊聊,没想到拐角不远处站着有人,都吓了一跳。
王德才定睛一看,“你怎么出来啦?还把我婆娘也带出来了!快,就是他们!”说完往后一招呼。
七八个男子提着农具就要往前冲,鲁西华一抬铁门,制止了他们,“停一下,我就问你们几个问题。”
大家嘻嘻哈哈,也没把两人当个事,在他们心中这两人是跑不出去了,纷纷停了下来,驻脚对望。
鲁西华也不浪费时间,“第一,你们知不知道买卖妇女是犯法的?”
“知道啊?那又怎么样?!”
“哈哈哈哈。”在这些人看来,鲁西华和他们谈法简直是可笑。
鲁西华接着问道,“第二,我会报警的,你们相不相信?”
一个男子笑道,“你报吧,警察知道这些事情,很多警察自己就是从小村子里面出来的,方圆十里都是亲戚,你把人家媳妇抓走了就是断人家的香火,拉不下这个脸。”
鲁西华说,“我要是从其他地方叫警察呢?”
又一个说道,“真要有别的地方的警察来救人,我们就打游击,把媳妇交给别人转移到别的村,再换一个警察不知道的人当媳妇。要么全村都出动,大家围起来,谁也跑不掉。”说完就笑。
“对!在这方面,大家是很团结的,因为今天你不帮别人保护媳妇,明天你自己媳妇跑了你就什么都没有了。在村里,买一个媳妇少说几千,多则上万,基本就是一个家庭所有的积蓄,一辈子也就买得起一个。警察来村里,根本找不到人。”
“对!就是这样!没说的就是干!我看警察敢硬抢。”
鲁西华摇摇头,“所以你们才这么肆无忌惮。我最后问一个问题,你们就都没有姐妹吗?如果你们的姐妹被人贩子卖走了,被折磨,你们不难受吗?”
一个小伙子看着鲁西华的眼睛说:“我姐姐给我哥哥换亲去了。我们这样贫困的山村,是不会养闲人的,女孩子长大了,就会为了兄弟们的亲事去换亲,去其他贫困的山村。”
鲁西华不由得问,“你们怎么不出去打工?都呆在家,这点地养活人都困难,怎么能不穷?”
“我们都不愿意呆在深山沟里,都想出去闯闯。但是我们文凭低,在外面基本都是做苦力,最重要的是,家里面要是不留男子汉,很容易被人欺负。”
鲁西华说,“怎么会呢?”
一个男子叹气说,“山上的耕地非常的贫乏,开垦耕地不是那么简单的,一不小心还会造成山体滑坡。所以可以说寸土寸金,家里没有男性劳动力,就很容易被临近的村民吞掉,今天多种你家一点,明天多种你家一点,一年半载你家的地就成人家的地了。”
“而且虽然说靠山吃山,但是这些都是重体力活,比如说板栗树,每年打板栗都要死人的。不知道你们见过板栗长什么样子没?外壳全是刺,还有青壮年上树打板栗,下面人躲闪不及刺瞎了眼睛的。你家要是没有男人,别人就会说闲话,放着浪费还不如人家帮你们照看。”另外一个人补充道。
鲁西华摇摇头,“穷不是理由,更不是你们无视人命的借口。”
王德才有点不耐烦了,看到自己婆娘被鲁西华背在背上,心里不是滋味。“不和他多说了。大家快上,谁把这男的拿下,我婆娘就陪她三次!”
王德才这一开口,就像吹响了冲锋的号角,七八个汉子拿着农具就像鲁西华冲了过来。
鲁西华微微一笑,“小云手不要抖,好好拿着手机,看你哥哥我大发神威!”
鲁西华左手托着背上的小云姑娘,右手提起一米宽的铁门,双腿用力一跺,身体就向后蹦了两三米,拉开了和众人的距离。
村里的路本来就窄,一边捱着院墙,另外一边就是山坡了,陡峭的山坡,摔下去就是伤筋动骨,所以七八个人都堆在这只有二尺来宽土路上,排成一列冲着鲁西华奔来。
鲁西华眼中,这些人都是人渣,右手捏住方形铁门的一角,铁门与地面平行而持,从右边移到左腰处。随着腰部用力,右手飞快将铁门甩出,旋转的铁门带着呼啸,直扑对面的七八个人。
对的面的人群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一道黑光从自己身上擦过。那个说自己姐姐去换亲的一个小伙子刚才在土路上一脚没踩稳,摔在一边,就看到自己这边的伙伴一个个断成两节,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吓得大叫。
他一边叫,一边爬起来,脚软了,实在站不稳,就手足并用的爬着往远处逃去,一边逃一遍大叫,“妖怪啊!妖怪!他是妖怪!”
鲁西华背着小云走在这满是血色的土路上,道路两旁是残肢断体,王德才还没有咽气,一手哆哆嗦嗦扣着泥土,眼目耳鼻都不断地冒着血水,嘴巴一张一合,不知道想说些什么。
鲁西华心中充满平静,这一切的罪过都自己来承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