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时她已经到了强弩之末，别说穿缟，多加一根稻草都能压垮。在地上拧腰也好，用手脚支撑也罢，都只能造成轻微的位移，连站起来都做不到。
史蒂夫的状况更加糟糕，失去双手，胸口又挨了一剑，已经彻底失去行动能力，只能侧着头，静静地看着海拉作最后的努力。
只要海拉能挪过来，把插在胸口的剑再往旁边移一点点，史蒂夫就会当场死亡。
只是这仅有的一点距离，对于如今的海拉来说也是如同天堑般的存在，挣扎了好一会儿，也只是勉强挪动了半个身位，还付出了脸着地，磕在战锤手柄上的代价。
太难了，真的太难了。
不论对于海拉，还是史蒂夫而言。
更难的是两人一个脑袋，一个胸口都在不断流血。
在没有神力保护的现在，他们和人类没有多少分别，失血过多会让他们越来越衰弱，甚至迎来死亡。
最开始的时候海拉还能动，等她好不容易把脑袋从雷神之锤上挪下来，便再难移动分毫。
而另一边的史蒂夫已经是进气少，出气多，眼看着就要不行了。
“够了吧。”
托尔彻底看不下去，想要冲过去，却被奥丁一把按住。
“再等等。”
“父亲！再不救人就晚了。”
“再等等，再等一会儿就好。”
奥丁的声音还是那般冷硬，但回头的托尔却从父亲的眼睛中读出了名为痛苦的情绪。
连他这个莽夫都能读出来，可见奥丁本人内心的动荡。
“唉……”托尔只能恨恨地用拳头砸着自己的大腿，以此发泄心中不满。
袁满也叹了口气，对大蛇丸打个拉开卷轴的手势。
大蛇丸会意，立刻释放出封印好全套医疗装置，托尼也帮着接线调试。
他们现在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保证战斗结束后能第一时间得到救治。
当海拉的意志再也抵抗不了失血带来的虚弱，眼皮缓缓落下的瞬间，奥丁大手一挥，直接隔空将史蒂夫和海拉拉了过来。
一边注入神力稳定他们已是糟糕至极的状况，一边把两人放进已经准备好的医疗舱中。
紧接着，托尼操作仪器，开启最高等级的医疗模式。
大蛇丸则顺手采集了史蒂夫的断手帮他做断肢复生手术。
原配的两只手臂已经给海拉毁得七七八八，有那个时间去做复原工作，不如重新做两条新的。
反正有奥丁神力加持，细胞活性、定向再生都不在话下。
这里必须要再吹一波神力，真是太万能了，用在什么地方都行——当然，这也要归功于奥丁对于力量运用的精妙，换成托尔，连电子还没做到完全操控，更不要说其他方面的运用。
总之，在医疗忍术，符文科技，奥丁这位全能天父的共同作业下，海拉和史蒂夫的状况很快稳定下来。
接下来嘛，就是在营养液的作用下慢慢恢复。
这个过程并不会很长，尤其是海拉。
先前她只是被契约限制住了力量，现在战斗结束，限制自然解除，被限制住的神力立刻开始自我修复。
没过多久她就从医疗舱中醒了过来，正打算伸手从里面推开舱门，却听奥丁在外面说道。
“多躺会儿，没坏处。”
海拉罕见地没和奥丁顶牛，嗯了一声，把头伸出营养液，悠悠叹息。
“说起来好多年没躺进这种东西了，居然还是老样子，在我被封印的这些年里，阿斯加德——不，怎样都好，都和我没有关系了。”
是没有关系，因为两人之战的结果已经见了分晓。
虽然史蒂夫先失去意识，但海拉也没能完成补刀，在当时的状态下，只会是双方一起迎接死亡——同归于尽的结局。
也就是平手。
奥丁就是为了确定这一点，才硬压着托尔。
只要不到两人都失去意识的关头，便仍然存在变数，他要不会给海拉任何提出异议的机会。
战斗平手，意味着海拉输掉了和史蒂夫的赌局。
胜、平、败——只有第一个结果才是海拉的赢了，后两者都是史蒂夫赢。
本以为是自己占了便宜，为了让对面输得心服口服才把最看不上眼的平手送了出去，没想到这才是最大的雷。
不过输了就是输了。
海拉不是那种死不认账的人，如果不是这样，她当年也不会和奥丁决裂，完全可以隐忍不发。
“我输了。说吧，要怎么处置我？”
“处置败者是胜利者的权力，不是我这个旁观者的。”奥丁淡淡地说了一句，“你先好好养伤，等他养好了，在讨论这个问题吧。”
“也对，我只是输给他，不是输给你——还是说，把他送进封印也是你的手笔？”
“这个，真不是。”
“那就好——老头子，我真正不想输的只有你。”
说完，海拉再度闭上眼睛，身体全部沉入营养液中。
不再去管外界的事情，也不去听奥丁的反应。
奥丁也没有去管海拉听或者不听，用苍老而迟暮的声音低低地回了一句。
“我知道，一直都知道。”
直到此时，托尔才恍然发觉，那个永远威猛，高高在上，说一不二的全能天父是真的老了。
“父亲……”
奥丁摆摆手，示意自己没有事情“我离开阿斯加德的时间有点长，要先回去一趟，袁，他们就交给你了。”
“您放心。”
袁满点头，他也算是此事的促成者之一，当然明白奥丁的意思。
“我先送您回去。”
说着，发动传送，目的地天后宫正门。
传送之前，袁满已通知了，所以她很快迎了出来，对袁满使个眼色。
袁满会意，拉起的手，传送离去，将空间留给这对漫威宇宙排名前几的老夫老妻。
“累了吧。”弗利嘉还是那般雍容大气，迎接丈夫归来，就像曾经无数次做过的那样。
“是啊，累了。”奥丁点点头，带着毫不掩饰地疲惫与老态。
“累了，就好好休息吧。”弗利嘉挽住奥丁的胳膊，“这一次，应该可以多休息一段时间。”
“嗯，是该好好休息休息了。”
以往总是牵挂着这一方星域，不愿放手，现在想想，放手未必是件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