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不足以苏云对他动手,而是就在他刚刚背对掌柜的试笔挥墨之时,脑海之中的神秘黑色石碑光芒一炽,警觉地示意了一下,令苏云感觉到了凛凛的杀机。
“不过真是可惜了,即便是十县案首,书科双甲,你也终究未得书心,陨落在我手中,真是天妒英才。”
苏云不受书铺掌柜干扰,他现在确实无法像陈愈那般,直接引动天地墨韵为他所用,但自己不行,不代表他手中的墨宝不行!
老掌柜的手中骨笔一震,一道黑色的墨韵自笔尖迸发出来,朝着苏云盖来的白宣袭去。
骨笔墨韵接触到苏云手中大作,并未如老掌柜意料那般,腐蚀殆尽,而是相互抗争片刻,随着苏云手中大作墨韵一震,直接被震散了!
老掌柜惊骇道“黄阶墨宝!你居然……”
“他本来还想说,苏云身怀重宝,可是转念想起,这是苏云刚刚亲笔所书,这才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苏云感受到自己手中的一字书作墨韵凝成。黄阶墨宝虽说也是不可多得的珍品,可惜苏云如今未获书心,难以驾驭这黄阶墨宝,不然若是像陈愈那般,一张考卷,就可破开贡院两丈高的铜钮朱门,如此威力,实在是难以想象!
“犯贱!”
苏云举重若轻,手中墨宝直接落下,朝着老掌柜的天灵盖砸去。
老掌柜的也慌了神,居然忘记了苏云仅仅是个刚取得书位的童生,连书心都未获得,何来催动墨宝的能力,下意识地就想躲闪。
这一躲闪,就要了老命了!
苏云的墨宝在将成品之际,威力最为巨大,这一刻墨迹未散,天地墨韵的灌注,还处于一种溢出状态,狠狠地砸在了老掌柜的肩上。
嗤嗤!
一缕缕青烟,从老掌柜的肩头冒出,苏云手持墨宝一角,眉头一皱,“没见红?”
要知道,这墨宝足足有百斤之重,就算是块大石头砸到人身上,不死也残废了,更何况还有墨韵灌注,然而老掌柜的肩头仅仅冒起了青烟,连个伤口都见不到。
苏云也不手软,他得趁着墨宝还有余威之际,赶紧补刀!
“很抗揍是吧!”苏云手腕一沉,墨宝重重地压在老掌柜的肩头,原本就佝偻着腰的老掌柜瞬间双膝跪地,用单手死死地趁着肩头的墨宝。
“你找死!”老掌柜抓住墨宝一角,犹如鸡爪似的枯手不断冒烟,原本形成墨宝之后不腐不化的白宣,居然被生生地撕裂出了一个小口!
苏云瞳孔一缩,感受到墨宝之上传来反抗,死死地压住欲要反扑的老掌柜,心说这究竟是何人,居然要置他于死地?
难道……这就是王家的人?
苏云眼中流过一丝狠色,若真是如此,那他就更加不能心慈手软了!他手执墨宝,然而散逸出来的天地墨韵终归是无主之物,苏云无法驾驭,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墨韵流散而出。
墨宝相当于剑师手中的利刃,至于要发挥出威力来,还要看用剑的人他会不会使用了,不然威力再如何巨大的墨宝,也是纸老虎。
老掌柜的感受到墨宝之中的余威散尽,只留那重力压在肩头,才意识到一件事,忽然哀叫道“该死的!差点被你骗过去了!你连驾驭墨宝的能力都没有!”
苏云手腕一震,原本死死压住老掌柜的白宣瞬间被掀翻,重重地落在书柜上,直接砸出了一个大窟窿。
“真是令人匪夷所思啊。小小童生,居然落笔可成墨宝,还未得书心,你身上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老掌柜的“闲聊”归“闲聊”,垂着那只被砸烂了的手臂,另一只手虽然被之前的天地墨韵灼伤了,但依旧稳稳地攥着那支散发着黑气的骨笔,朝着苏云杀来。
苏云惊鸿一瞥,看到老掌柜眉心居然有个字符在闪烁,不觉有些惊讶,这到底是什么鬼?
“该死的,你伤了我的书傀肉身,那么,等老夫挖出你身上的秘密,就拿你来炼制书傀!”
苏云瞳孔一缩,这会儿正视老掌柜,才发现声音根本不是从老掌柜口中传来,居然来自——眉心那个字符!
“书傀?北蛮的人!”
《说文》之中有过介绍,北蛮巫人剑走偏锋,他们将远古流传的神秘字符烙印在活人身上,来炼制出傀儡,这种傀儡宛若常人无二,一旦催动起来,就是一具人形机器,不惧刀剑。正因为这种傀儡,每年宁国北疆有数千将士,惨死沙场。
没想到,在昆县居然隐藏着这种邪物!难怪自己刚刚倾力一击,居然不见红,这老怪物压根就不是正常人!
“你就不怕暴露吗?”
老掌柜的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昆县这种贫瘠之地,谁来跟我斗?你?”
苏云朝后退了一步,握着那支沾墨的大毫,准备殊死一搏。他确实还无法驾驭墨宝,但不代表这样就可以放弃了!
老掌柜的身形一下子灵动起来,之前被苏云造成的伤势,仿佛没有影响一般,眉心那个闪烁的神秘字符,散发着妖异的墨韵。
“让你看看,什么是巫主的圣力!”骨笔瞬间飞到了苏云的眉心,那股阴冷的寒气,令苏云目眶欲裂。
这绝对不是普通书科童生!
别说苏云这种还未获得书心的菜鸟童生,即便是获得书心的书科秀才,在这书傀手下,也讨不了半点上风。
苏云脑海之中的神秘石碑感受到了来自外界的侵略,顿时金芒大放。
那股之前积攒起来的天地墨韵,瞬间将整块碑身浸染。
嗡!
嗡嗡!
空灵的碑鸣,瞬间将那股阴冷驱散。老掌柜惊愕地看着自己手中的骨笔,不知何时起,笔头不见了!
这骨笔,乃是每一位巫士都会炼制的巫器,尤其是这笔头,更是精血淬炼,凝聚了其心血的关键,怎么可能不见了笔头呢?
苏云眼睛一睁,感受着那骨笔戳在自己的眉心,哂笑道“没笔头的笔,还想杀人?说你犯贱,你还真是又贱又蠢!”
话音未落,手中墨笔灵动,瞬间指在了老掌柜的眉心上。黑色石碑轻轻一颤,在碑身阴面,忽然多出了一个神秘字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