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依的叫声使他回过神来,双眼向墙边而立的夏无双一扫,然后,走向秦秋燕,一俯身,双拳一抱:“前辈,谢谢你。”
“无痕,我们现在是一家人,咋如此气?”
“对呀,对呀。”依依一边连声说,一边往她面前一立,红着脸,略带歉意:“秦前辈,实在对不起啊,不是我不给您抓住她的机会,实则,你们剑法不相伯仲,胜负一时很难定论。所以我在门外看得心急,才出手将您分开。”
这句话,似乎在告诉夏无双,我们三人是一起来的,只不过,秦秋燕打头阵而已。
“懂你意思:若她同时面对我们三人,想跑的话,绝对在瞬间就有苦头吃。”
“是啊,既然如此,您又何必浪费精力及时间呢?”
夏无双静静听着,承认二人对话是真实情况,心里自然升出一种令人窒息的绝望。
说真,在桑无痕出现的一瞬间,就有这种感觉,只不过,现在更加强烈。
此刻。
桑无痕见她们说的热闹,便不再理会,把面孔迅速转向了夏无双,向她走近几步,冷冷道:“没想到吧。”
“是的,我的确想不通,你在牛头山是如何认识这个小丫头,又是如何认识了秦秋燕?”语气无力,低沉。
他不想回答,感觉说出来也毫无意义,双目闪出厉光道:“天意,懂么?天都感觉你作恶实在太多,该到头了。”
“天意,嗯,的确如此。”夏无双一声叹息:“刚才秦秋燕说你们是一家人,想必冰霜儿已经如愿已偿了结了心事。”
这句话,令桑无痕一愣:“你似乎知道我是祖婆婆一直要找的人?”
“没什么好奇怪,二十年前就知道。”夏无双淡淡一句,突然头一抬,恨恨声音响起:“若不是她偏心,我早就说了。”
“哦。”已经停止和依依讲话的秦秋燕闻言道:“如此听来,二十年前的那一天,你回去是想跟师父禀告已经找到桑家之后?”
“对。”
“那岂不是怪我们之间的一场比试才令你没说?”
“不错,枉我忠心一片,谁知,她竟然把自己珍藏的功夫传给你,足以证明眼中根本没有我这个徒弟,所以,跟她吵完架之后,我便一走了之,在心里发誓:终生不再踏入师门半步。”
“心胸狭隘的真正令人可怕。”桑无痕声音很大,脸上瞬间充满怒气,一字一字:“你如此狭隘性格,使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你会出银子来截杀我爹,原因就是他老人家与你结过怨。”
“什么?她出银子截杀你爹?”秦秋燕惊讶。
“是的,前辈,请原谅无痕一直没对您说。”
“没事。”她脸色黯然吐出二字,缓缓瞟一眼夏无双:“好一个蛇蝎心肠的女子。”
“我蛇蝎心肠?”她极为大声接过话,双目透着令人胆寒的凶光。咬牙切齿神经质狂叫:“你们知道吗,知道吗?我恨他,恨他。”
突然之间出现如此神态及言语,令三人一惊。
依依思道:为什么秦前辈说“蛇蝎心肠”四字,她会反应这么大?莫非说错了吗?不可能啊,手中至少有七八条人命,简直比蛇蝎心肠更甚。
这时,耳边传来桑无痕吼叫:“为什么?积了什么怨让你如此恨他?”
“哈哈。”夏无双一声怪笑,面目明显有点扭曲,回答的语气之中有点嘶声竭里:“我永远都不会讲出来,就让它沉入灰尘之中。”
“你…。”
“无痕哥哥,算了。桑前辈及杜无花等人的死已经摆明是她做,又何必非要知道其详细动机呢?”
依依发现她精神像处于崩溃状态,连忙劝阻。
“嗯。”桑无痕也意识到。
他深吸一口气,不再言语,冷冷地看着离自己不过五米的女人。
一瞬间。
整个空间安静之极。
空气仿佛一下凝结,
良久。
夏无双似乎恢复了神智,惨然一笑道:“反正自己将是要死之人,你有任何疑问,都可以回答你。唯独它不行。”
言完手一松,软剑掉在地。
很明显:她不想再做无谓的反抗。
因为明知无法脱身,当然不愿意用反抗来使自己受不必要之苦,所以放弃是最好选择。
依依心吐四字道:算你识相。
而桑无痕则开口:“好。我只想证实二件事。至于其它,自有衙门张大人审问。”
“讲。”
“你如何知道我和爹去寅花镇办私事?”
嗯,无痕哥哥,问的真不错,那天在卧室中,推测的确有点勉强。依依暗赞。
夏无双稍一愣,眼神之中闪过一丝慌乱,稍思即道:“我是在酒楼之中看见你们骑马快速而行,所以跟踪到寅花镇。才连忙告知“神风四煞”。因为,那时已经和他们谈好了一起对付你爹。”
回答的自是详细。
桑无痕闻言暗念一声:自己曾经分析果然没错,想必她为了一个“恨”字,那时节无时不刻不在留意我爹行踪。
到底为了什么事恨呢?只怕自己很难得到答案。她是绝对不会说出来的了。
算了,能证实我心中一直困惑的两件事,已经很不错。
思此又问夏无双:“你是如何知道我去牛头山?”
“跟前一个问题情形一样。”
回答虽极为简单,但桑无痕一听,却深信无疑。
他缓缓出一口气,扬了扬头,朝整个空间扫了一遍。
依依见此,轻声说道:“无痕哥哥,可以押送她回衙门了么?”
“我的问题已经证实,当然不可能留在这里。”
“好啊,现在天以黑,那就别磨蹭。我连夜还要赶回去呢。”秦秋燕音落,脚向外一迈。
“前辈,为何不到晚辈家中过一夜,而显得这么着急?”桑无痕一下拦住她,诚恳道。
“不是我着急,你祖婆婆在等消息呢。”
话一说出来,自然令人无语。
………。
夜深沉,凉如水。
桑无痕泡完澡,练了一会“追魂”掌和“吸魂”掌后,想上床休息。
只是还没脱衣服,熟悉的敲门声响起。
“进来。”
随着“吱呀”一声,长发披肩,脸如胭脂的依依出现在面前。
“有事么?”
“有。”
“什么事?”他看她。
“不知为什么,我总感觉夏无双案子没那么简单,疑点似乎太多。”
“哦。说说?”
“无痕哥哥,我不否认,恨,的确可以令人失去理智,也的确可以成为她犯案动机。可……。”
“可”字音声拖的很长,几乎陷入停顿。
“说出来。”
“可能她犯案不止为一个“恨”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