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呢?那个血玉的主人怎么样了?”
“被抓到了,关到了精神病院,可警方搜索了半天,也没找到血玉。过了几个月,他就从精神病院逃走,逃得无影无踪,人间蒸发了,再也没有出现过。”
钟伯继续问,问得很详细。无奈,方媛只好把以前441女生寝室发生的事简单扼要的叙述了一遍。听完方媛的叙述后,钟伯缓缓闭上眼睛,老僧入定般,陷进沉思。两人不敢打扰他,只能静静地等待。
良久,钟伯睁开眼睛,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难道,是那孽障重现人世?”
冯婧低声问:“钟伯,你说什么孽障?”
钟伯发现自己有些失态,解释说:“我说的孽障,是指邪玉。玉虽然是吉祥之物,却也并非绝对。人有正邪,玉器亦然。我知道,现在科学发达,我们这些陈词滥调,登不得大雅之堂。”
“也不是啊,中国自古就有玉文化,源远流长,流传至今,肯定有其道理的。钟伯不妨说说,不打紧的。”
“那也好,信不信,都无所谓,你们就当是听故事好了。玉器文化格局的奠定,是在汉代,分为礼玉、葬玉、饰玉、陈设玉四大类,其中水平最高的,是葬玉。而血玉,则是葬玉中的绝品。
第六章血玉传说(12)
“你们所说的那个血玉,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我小时随师傅见过的那块。我师傅是个江湖客,医卜星相,无一不精,但造诣最高的,还是鉴定玉器。我是孤儿,被师傅收养,跟随在他老人家身边做了入室弟子。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那是六十年前事了,我才十二三岁。师傅年龄大了,落叶归根,回到了南江市。当时,日本刚刚投降,百废待举,南江古城刚刚经过战火洗礼,残砖断瓦,哀鸿遍野,甚是凄凉。南江市有个名门望族,当家的熊老太爷年轻的时候与师傅是至交好友,寻上门来,设宴款待师傅。
“酒过三巡,耳热酒酣之际,熊老太爷与师傅附耳低语,原来,他想请师傅去鉴定一块玉。按理说,以熊老太爷的财势,请个鉴玉的行家,并不难,他却执意要请师傅,这反而让师傅起疑。师傅婉言谢绝,熊老太爷执意不肯。好说歹说,终于还是抹不过情面,师傅终于答应了他。
“我记得很清楚,两天后,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雨下得很大。熊老太爷带了五六名随从,领我们去鉴玉。一路上,熊老太爷都在和我师傅嘀咕,我在旁边,听不亲切,隐隐听到熊老太爷说多加小心,对方是个棘手人物。无论事成与不成,都要迅速撤离。我随师傅久了,知道他的脾气。师傅虽然表面上点头称是,唯唯诺诺,心里肯定很不以为然。他这辈子,最好面子,行走江湖,什么风浪没有见过?这次鉴玉,却仿佛偷鸡摸狗般鬼鬼祟祟,已经让他大为不快。熊老太爷并没有带我们回他的豪宅,而是出了南江城,穿过十几里的山路,到了一座小庙前。小庙十分破旧,东倒西歪,在大雨中似乎随时会倒塌,早就没人供奉香火。
“熊老太爷在外面高呼了几声,里面传来咳嗽声,门开了。熊老太爷领着师傅与我进去,随从们留在庙外。小庙的角落里,有一张破烂草席,蜷缩着一个人影,烛光昏暗,看不清面貌。熊老太爷走上前,与他低声商量了半天,这才拿到一个小盒,连忙递给师傅鉴定。
“师傅接过小盒,小心地打开,忍不住低呼了一声。师傅看惯了各种奇珍异宝,眼界很高,一般的玉器,根本就不放在眼里。而当时,他本来就有心理准备,却也禁不住出声,那盒中的玉器,其珍贵可想而知。师傅叫了声‘千年血玉’,手中的小盒中散发出轻淡柔和的血色光芒,将师傅的脸映照得血红。
“师傅细细鉴定,玩赏了很久。蜷缩在地上的影子咳嗽了几声,师傅这才依依不舍地递给熊老太爷,点了点头。熊老太爷大喜过望,解下背在身上的包裹,递给黑影。黑影打开包裹,金光四射,原来全是金条,起码有几百两。黑影却没半分欢喜,反而沙哑着嗓子说那块血玉只是暂时押在熊老太爷手上的,以后一定会来赎回。熊老太爷满脸堆笑,说那是自然,急忙告辞出庙。出庙后,我们十万火急地往回赶。奇怪的是,他的随从却没有跟来。后来,我才知道,那几个随从,全是熊老太爷请来的杀手,他想杀人灭口。师傅很不赞同熊老太爷的做法,认为那个黑影,是个极度可怕的人,这么做,不但不会成功,还会引来杀身之祸。只是熊老太爷一意孤行,师傅劝他不动,一气之下,与他分道扬镳,带我返回小庙,想要阻击杀戮。”
听到这,方媛再也忍不住了:“结果呢?那个人死了没有?”
“结果……结果……”钟伯的身子竟然微微颤抖,眼中现出一丝惊慌,那么多年前的事,至今还心有余悸。他叹了口气,说:“我们回到小庙,正看到那五个人从小庙里跑出来,一个个浑身是血,仿佛疯狗般自相残杀,刀锋过处,血肉横飞,残肢断脚。即使他们脚断后倒在了地上流着鲜血,依然满地乱爬着相互追杀。鲜血把地上的雨水都染红了,没过多久,五个人全都死了。”
第六章血玉传说(13)
44、
“这么多年了,我总是忘不了那一幕。说实话,兵荒马乱的日子里,看过、听过、经历过的怪事不少,那些不过是浮云流水,随着时间渐渐淡忘。只有这件事,给我的印象太深刻了,怎么也忘不了。那五个杀手,原本都是些彪形大汉,生龙活虎,一下子全都疯了。五个人全是鲜血淋淋的样子,身上血如泉涌,却似乎感觉不到痛苦,一个劲地爬来爬去,挥刀乱砍,只要会动的,就不放过。师傅于心不忍,前去阻止,却怎么也阻止不了,自己还差点被他们误伤。照理说,一个人流了那么多血,身体会支持不住休克晕倒。但那五个人,满地乱爬,仿佛流的不是他们的血。那情景,实在诡异,我被吓傻了,呆呆地看着,浑身发冷,心虚脚软,站都站不住,瘫坐在地上。
“师傅也只是尽人事听天命,折腾了许久,没有救下一个人。大约过了五六分钟,五个人突然一起发声喊,叫声凄厉,鬼哭狼嚎般,同时仰头喷血而死。这时候,五个人没有一个完整的,不是缺胳膊就是少腿,惨不忍睹。师傅叹息一声,叫我站在一边不要乱动,整整衣衫,报上姓名,也不管里面有没有回应,昂首阔步地走进小庙。当时,我害怕极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担心师傅也像那五个人一样发疯。以我当时的江湖阅历,根本就猜不到庙中黑影用了什么手段,但下手之狠辣,用心之恶毒,都是明摆着的。我不明白师傅为什么要进去,这件事本来就和我们无关,何必以身犯险。
“我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提心吊胆地等着。也不知过了多久,小庙的门‘吱呀’一声打开,师傅那熟悉的身影缓缓走出。我惊喜若狂,连忙冲上去,抱住师傅,却听到师傅低声咳嗽了几声。我医术虽浅,却也听出师傅受了内伤,当时不敢多问,扶着师傅一路回了南江城的住处。师傅回来后,闭门谢客,调养身体。熊老太爷亲自登门拜访了几次,师傅都没理。后来,实在逼不过了,写了一封信,叫我拿给熊老太爷。信中的内容,不得而知,不过自此以后,熊老太爷不再来打扰了。后来,我问师傅,那五个人的死因是什么?是不是中毒?据我所知,有一些毒草,能迷失人的本性,状若疯狂。
“师傅一直不肯回答,叫我潜心修行,不要多问世事。直到临终,他才告诉我,庙中黑影,用的是摄魂大法,也就是现代人所说的催眠术。黑影的摄魂术,已臻化境,神出鬼没,高深莫测。师傅推断,那五个人财迷心窍,定力不足,进庙后看到满地金条,心神恍惚,被他趁虚而入,摄了心魂,自相残杀。熊老太爷当年也曾行走江湖,知道师傅见多识广,所以请师傅同去,以防万一。他倒并不在乎那些金条,真正的目的,是想借师傅之手,铲除黑影,永远得到那块千年血玉。师傅说,那块千年血玉,价值不菲,远远不是那些金条就能买到的,而且血玉本身还另有妙用。他只是多看了血玉几眼,就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也许,黑影摄魂术的修炼,与那块千年血玉有关系。只是,血玉本是陪葬之物,入土千年,尸烂骨朽,怨气太重。熊老太爷费尽心机,得到那块千年血玉,是福是祸,殊难预料。
“果然,还没两年,熊老太爷家迅速衰败下去。几个儿子,嫖的嫖,赌的赌,抽鸦片的抽鸦片,一个大好家业,全败光了。熊老太爷也被他几个不肖儿子,活活气死。那块千年血玉,也泥牛入海,杳无音信。”
血玉的来历,竟然如此离奇,这段故事在大白天讲出来,仍然令人心旌摇动。
第六章血玉传说(14)
钟伯讲到这里,再无下文,三个人一时无语,各怀心思。过了良久,方媛才开口问道:“那个庙中黑影呢?究竟是什么人?他最后怎么样了?”
钟伯苦笑:“我哪知道他是什么人。不过,据师傅说,庙中黑影,手段虽然毒辣,却也并不见的就是坏人。以他的摄魂术,如果偷盗财物,易如反掌。他却宁愿抵押自己的宝物,来和熊老太爷换取金条,盗亦有道。师傅怪他手段狠毒,话不投机,两人在庙中交手。那黑影与师傅交手前就已经身负重伤,尽管如此,师傅仍不是他的对手,负伤而退。黑影也没有追击,任师傅离去。”
往事如烟,恍然一梦,钟伯唏嘘不已:“我这辈子,玩了一辈子玉器,如果还有机会再能看到那块千年血玉,也算不枉此生了。”
冯婧不解:“钟伯,既然千年血玉有魔性,给人带来噩运,为什么你还念念不忘?”
“小女孩,这你就不懂了。是魔是神,要看在谁手里。魔神之间,不过是一线之间。”
再聊了会,冯婧看问不出个什么名堂,与方媛告辞离去。钟伯送两人出门,再三叮嘱,如果找到那块千年血玉,告知他一声。
出门后,冯婧与方媛分手,去南江市公安局找萧强,一方面了解案情进展,一方面汇报有关秦月与血玉的情况。
方媛回到南江医学院时,差不多是中午,下了课的学生们三三两两地漫步在校园里,笑语随处可闻,似乎没有人再记起刚刚发生过的事。深秋,天气却异样的闷热,金黄色的太阳拼命地焕发出它最后的热情。一点风都没有,天气沉闷。这些年,到处在提环保,地球依然越来越热,天气也变得反常,忽冷忽热。
苏雅不在寝室里,估计到外面吃饭去了,一时半会不会回来。就算回来,她也没好脸色给方媛看。凭空**一个冯婧,让方媛与苏雅好不容易建起的友谊一下子就出现了裂痕。
天气太热,女生宿舍的结构也没设计好。一般住房都是南北朝向,可女生宿舍却是东西朝向。这倒好,夏天更热,冬天更冷,冬冷夏热,锻炼她们的忍耐力。
方媛没有胃口,不想吃饭,坐在房间里看了会书,终于受不了那种闷热,仿佛有层油腻覆盖在皮肤上,遮住了皮肤的毛孔,透不过气来。方媛干脆坐到大厅里,打开吊扇,打到最高档。
吊扇“呼呼”地转了起来,方媛正准备把椅子挪到吊扇下面,寝室电话突然响起来了。伸手去接,电话里却没有声音,只听得到急促的喘气声。
“是谁?”方媛问了一声。
还是只有喘气声。
方媛有些奇怪,声音放大了一些:“找谁?再不说话,我可要挂掉。”
电话里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是方媛吗?”
声音很奇怪,也不知是男是女,很难分辨,打电话的人故意改变了嗓音吧。
“我就是方媛,有什么事吗?”方媛仔细聆听,想要记下声音。
可是,没有回答,依然是喘气声,只是变得急促了些。
方媛等得有些不耐烦,刚想说话,奇变陡生。
大厅里的吊扇转了几下,突然间发出一声巨响,“砰”的一声从屋顶上掉了下来,砸在地上,扇叶兀自还在转动,在水泥地板上擦出一阵尖锐之极的声响,将方媛看得目瞪口呆。
第七章尸房夺命(1)
45、
电话里传来一阵盲音,就是吊扇砸下来的那一刻,对方挂机了。
扇叶在水泥的摩擦下终于停止了转动。方媛走上前,弯下腰,仔细查看。吊扇上没有明显的人为切割痕迹。抬头望天花板,原本钩着吊扇的铁钩好端端的挂在那里,没有一点损坏。看来,是吊扇的螺丝松掉了,在启动吊扇的振动过程中承受不了吊扇的重力脱落掉。
这个吊扇也不知用了多少年,十分陈旧,上面布满了灰尘油烟,黑糊糊的。难道,是因为使用年限太久才造成螺丝松动?想想,又不太像。用了这么久,早不松动,晚不松动,偏偏这时松动坠落?螺丝原来就咬得紧紧的,长时间没卸下来,铁锈斑斑,怎么会一下子就松动呢?
难道是有人动了手脚?
警方正在紧锣密鼓地搜索调查,谁想制造这么一起意外?针对的人,是谁?方媛?苏雅?冯婧?
还有,那个救命的电话,是谁打来的?怎么会那么巧合?
方媛似乎想起了什么,透过窗户去眺望。前面,是几幢女生宿舍和教师宿舍。她似乎能感觉到,某个窗帘背后,有双诡异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她。
冯婧回到441女生寝室时,被坠落在地的吊扇吓了一跳。
“这是怎么回事?吊扇怎么掉在地上?”
“我也不知道。”
方媛将事情经过告诉冯婧。
“你的意思,有人故意谋害你,又有人暗中救你?”冯婧头都大了。
“我也是胡乱猜测,也许,事情并我没有我想象得那么复杂,仅仅是一场意外。”方媛忐忑不定,失去了平时的沉静。
“希望如此。”冯婧只能这么想。最近发生的事,已经足够警方喝一壶了,她不想节外生枝。
冯婧帮方媛把吊扇清理好,叫来校工搬走。反正,天气也开始冷起来了,不用也可以将就。
苏雅回来后,看了一眼空荡荡的吊扇挂钩,撇了撇嘴,什么也没问。
这天夜晚,方媛辗转反侧,没有睡好。她总是无端地想起电话里的那个声音,阴阳怪气,低沉沙哑,她想了半天,还是想不起来。那人只说了一句话:是方媛吗?这说明,那人的目标就是方媛。如果是存心打电话救她,那人为什么不早点告诉她?他又怎么得知吊扇被人动了手脚?
熄灯哨响,迷迷糊糊中,方媛睡着了。但没睡多久,她就被噩梦惊醒。
方媛梦到了何剑辉!他又来找她了!
方媛只要一想到何剑辉,心里就冒寒气。奇怪的是,她却总忘记不了何剑辉那张英俊而邪气的脸,诡谲聪明,自信从容,仿佛一朵盛开的毒草,明知道有毒,却有一种令人沉醉无法自拔的妖艳。
是的,妖艳。用妖艳来形容一个男人,的确有点怪,但何剑辉给方媛的感觉就是如此。
直觉告诉她,何剑辉来了,而且就在南江医学院里。虽然警方没找到,方媛也没看到,但他一定躲在某个阴暗的角落里窥视着。
想到这,方媛的睡意全消。
方媛起床,穿上拖鞋,蹑手蹑脚地走出卧室,走进水房。
扭开水龙头,冰冷的水潺潺流淌着。方媛双手捧了些冷水,浸湿了脸。
她望了望镜中的自己,在幽幽的灯光中,泛出一种死人才有的枯黄色,没有半点血色。这几天,疲劳过度,整个身体都透支了。
人终究是要死的。方媛忧伤地想。死神一直在她身边游荡,无法逃避。她身边的良师益友,一个接一个地死亡。
方媛的家乡,至今都流传着各种习俗。风水、算命,更是从来都没有真正销声匿迹过。方媛父亲死时,有人说她的天煞孤星,专克身边的亲朋好友。她从来不相信这些。命,谁能说得清?在生老病死的自然规律下,一个人的生命脆弱得微不足道。一个很小的变化,对人的命运可能有极大的改变。在《蝴蝶效应》那部电影中,主人公多次回到过去,妄想让命运按照他设定的计划发展,却没一次能成功。
方媛关了灯,发了一会呆,等眼睛适应了黑暗后,慢慢地回到卧室,重新上床睡觉。卧室的窗户是开着的,寒冷的夜风不时没头没脑地撞进来,呼啸着奔腾。
方媛紧了紧被子,似乎触动了什么,一条绳子模样的黑影突然窜了起来,迅速窜到了方媛的眼前。
是蛇!
第七章尸房夺命(2)
方媛打了个寒战,心悬了起来,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喘。
窗外,一钩橘黄的残月有气无力地挂在半空中,被严重污染的天空只有几点星光能透过重重云雾闪烁不定。
即使这样昏暗的月光,方媛依然能分辨出,眼前,的确是一条蛇,而且是一条毒蛇。
这条毒蛇,起码有一米多长,蛇体呈暗褐色,蛇腹有一些黄白相间的横纹,半身竖起,蛇头扁平,吐着猩红的舌信,阴冷地盯着方媛。
眼镜蛇!
竟然是一条剧毒的眼镜蛇!
方媛知道,蛇的视力很低,一般是靠振动来感觉物体。她不敢妄动,甚至连声音都不敢发出来,只能尽量保持自己的姿势,一动不动,两眼死死地盯着眼镜蛇。
如果眼镜蛇窜过来攻击,她只能用手去抓住它,抛开,不让它攻击到自己的要害,咬伤后尽快赶到附近的南江医学院的附属医院治疗。
但现在,她只能与眼镜蛇对峙。幸好,这只是条眼镜蛇,不是眼镜王蛇,并不怎么主动攻击人。只是,眼镜蛇,也能长时间与人对峙。
眼镜蛇离方媛只有一米不到的距离,嘴里发出“嗤嗤”的声音,竖起上半身,阴毒的眼睛盯着方媛,似乎在考虑进退。
方媛的手心里汗水淋淋,背后凉飕飕的,豆大的冷汗,一滴滴地从额头上滴落。久不动弹,身体难受得要命。有些地方僵硬,有些地方麻痒,有些地方酸痛。方媛这时才知道,保持一个姿势不动弹会这么难受。
还要对峙多久?方媛几乎坚持不住,很想动下身体,却又不敢,怕眼镜蛇惊吓中突然袭击她。要知道,这可是条剧毒的眼镜蛇,咬到了性命攸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