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缓不过神。
薛子肖神色如常,“想要汲取她体内蕴藏的力量,最好的时机,便是眼下。可以为将来在修真界,多谋一份生机。”他瞥了眼李小兰古怪极了的眼神,无奈笑道“挑选凡人界女子当契约主,便是这一点最麻烦。你若不愿意,就算了。”
他手下掐诀,捏在手中的粘稠物,被他装入祭出的一口黑布袋。
李小兰注视着眼前的一幕。
薛子肖这人……目前为止还不曾骗过她。
只是当着男子面,赤身裸体,李小兰纵然脸皮厚,也办不到。
力量,汲取女子塑像蕴藏的力量?
李小兰转过视线。
注意力集中在那诡异极了的女子塑像。那眼珠子流溢出的情绪,明明白白的一个活人。
可身体被一团团的黏糊骚气的漆黑物糊着,恶心。
也不知道搁在这里多长年岁了?
早该腐烂了吧。
洞底下,光线是昏暗的。
分不清白天黑夜。唯一能辨识时间的,便是传来的清晰的饥饿感觉,疲乏感觉。
她转过头,才发现不知何时,薛子肖起了一堆明火,火焰腾腾燃烧,将他的脸照的忽明忽暗的。
薛子肖察觉到,抬头看来,两人的目光便在半空中相对。
李小兰看不出薛子肖眼底的情绪。
她气哼了一声,负手身后,慢悠悠地镀步走到薛子肖旁边,倚着他边上干净的位置,一屁股坐下,又瞪了他一眼
“你这算是忽悠我!哪有办事,像你这样做的。”
抱怨声响起,在薛子肖意料之中。
他甚至能猜测到,李小兰的话题,用不了多久又会绕到上品灵石上。于她而言,这山洞缺不缺的灵石,都跟她无关,东西弄到手才是真的。
薛子肖抿了抿唇,眼底溢出了笑意。果然他不答,李小兰下一句话就开口了“这地方灵石也不差那么一两块,回头算作补偿,我拿一两块……”
薛子肖习惯性地挑眉。
李小兰哼了声,别开头,娇憨的声音撒娇般软软的,“门都没有,我可不是同你商量!这事就得这么办。否则回头我就吩咐人来搬走这些。让你半点都留不了。”
薛子肖嗤笑,挑明了几分
“鬼佬等人轮流负责看守此地的。这地方既然能存在几百年,也就不是你区区一凡人,能下手动得了。”
李小兰诧异不已。
没料到这地方居然还跟鬼佬有些关系,怪不得上回,碰上鬼佬。
“今日月食,难得一遇的日子,你当真愿意错过这份机遇?”薛子肖拨动木柴,火烧的更旺盛了。
他的脸色苍白。
火光摇曳下,脸庞红润了许多。那双潋滟的桃花眼,满满的火堆光芒,漆黑深邃的瞳仁,伴着唇角勾勒的笑意,格外认真地注视着李小兰。
他生的俊逸,眉眼间含着暖暖的笑容,骨子里天生的一股子桀骜不驯气质。墨蓝底宽袍子在黑暗中,将他整个人都添了许多神秘气息。
李小兰犹豫了起来。
一个好看极了的人,告诉她,想要获取力量的机会,只此一次。
拒绝?万一是真的,她不可惜了。
前世她幼小力量弱,只能跟着养父逃难,最终被迫承受养父失踪的心疼悔意。
修真界,若众人都同前世那厉害的隐士高人一般,凭她目前的力量,当真没辙。
同意吗?
李小兰抬起下颌,目光幽幽地注视着那边那副女子塑像。
那诡异的气息,隔着一段距离,都让她脊背阵阵冒寒气。
这地方脱光衣服?她心里是有很深的隔阂。
“走吧。”
薛子肖忽然站起身。
李小兰呆了呆,怔楞的看着他站起后修长健硕的身高,“走去哪?”
“回新郑城。”薛子肖答。
这在逼她尽快做决定了。
李小兰紧紧地抿着唇,下唇被牙齿咬疼了,凌乱的思绪才渐渐理清楚了。
李小兰深深吸了一口气,闭目,她看不到薛子肖的神情。凭着感觉,她手指动作,将穿戴整齐的袍子纽扣,一粒一粒解开……
每褪一件,身上的惧意也更添一份。
头皮阵阵的发麻。
直到终于褪掉了所有。
她始终闭着眼,不敢去瞧,薛子肖的神态。
薛子肖眼中闪烁一抹惊艳。
小丫头在他记忆中,瘦的根黄豆芽似得,初见时,她没有任何亮点。
数年过去,十七岁的姑娘,身形如画中旖旎的人物,细腰,肤色白皙细腻,肉均匀完美的生长在该生长之处,平坦腹部上,丰满的曲线,修长的玉颈,煞白的脸颊浮上两坨绯红。
薛子肖沉默了片刻,将装入袋中的粘稠物取出,掺合了几颗绿幽幽的兽晶石,动作利索稳重,李小兰忍不住睁开眼,瞧见薛子肖朝着她走来。
她又本能地闭上眼,不愿多亲眼体会此刻的窘境。
薛子肖咬破了手指,以血牵引体内灵气外泄注入李小兰手背剑符图案中,而后,又将他调和出的漆黑物,细细密密的涂抹李小兰周身。
直到一只手牵引她走向那具女子塑像所在,李小兰浑身直冒的恶寒才得以压制。
鼻息间,嗅到的事那股与女子塑像类似的难闻气味。
石阶而上,两人驻足在女子塑像前,
“等会打开一处石洞,你只管往里边去……”薛子肖语速极快的吩咐了一遍。
李小兰满腔的困惑,在薛子肖神情愈发严肃后,本能地选择沉默。
薛子肖手探向女子塑像。
并不陌生的一幕再次发生。他的手还未触及,女子塑像周身笼罩显现一层屏障,而后强大的吸力,源源不断通过薛子肖手掌,从他体内吸取力量。
锐利的剑气霎时间绽开,将薛子肖裹在其中。
两股力量对峙,薛子肖处于下风,脸色一点点失去血色,惨白的骇人。
李小兰并未察觉到石洞。
她以为是薛子肖说错之时,耳边喀得一声响,他们所在之地,裂开了一道缝,而后六道柱子缓缓上升,稳定后,只有女子塑像身后那根石柱裂开了一道狭窄的洞穴,仅容一人进出的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