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的床太显眼,惹人冲动,我怕我忍不住想做点更过分的。”
顾亦今晚也没少喝,身上混合着清冽的香水和酒香,他的轻吻很快变成炙热的侵入。
陆嘉音已经不会再排斥这些了,她甚至
回应得很热情,甚至在顾亦抬起头时极不明显地用手勾了勾他的脖子。
那是挽留。
顾亦轻笑出声,声音里夹着低哑和愉快:“这么舍不得我停?那我稍微过分一点吧。”
第二天上午,dawn的全体成员开着车去栖湖公园野餐。
最后的野餐地点还是听了猴子的,选在水边,只因为陆嘉音随口问了一句“湖边是不是能看到小鱼”,顾亦本来冷笑的脸瞬间就变了,与同猴子争辩时判若两人。
顾老板当时目光宠溺,声音温柔:“你喜欢那就去吧,水边也很好。”
所以昨晚小会议室里的争论,最后以一群人搓着胳膊上的鸡皮疙瘩离开而结束。
出发前陆嘉音坐在顾亦车子的副驾驶位,顾亦扭头看了她一眼,刚伸手过去想帮她系个安全带,结果被陆嘉音迅速拍开手。
劲儿还不小,“啪”的一声。
顾亦“嘶”了一声收回手,再看向陆嘉音时他突然想起什么,撑着车门框肆意大笑。
趁其他人没上车,顾亦重新把手伸到陆嘉音面前晃了一下,压低声音:“哎,你刚才想什么呢?光天化日阳光明媚的,我还能在车上对你做点什么吗?”
陆嘉音偏过头看了他一眼。
这张冷清的脸上带着些近似于羞愤的表情。
昨天晚上陆嘉音也露出过一模一样的神情。
她从储物间出去,神色本来很平静,尽管她唇上的润唇膏已经消失殆尽。
但刚走两步,顾亦不紧不慢地也从储物间踱出来了,他轻轻招了招手:“哎。”
陆嘉音回头,神色平静:“又怎么了?”
“没什么,”顾亦的笑里带着点邪气,指了指储物间,“你刚才脱下来的私人衣物,忘了拿。”
陆嘉音脸上的平静像是被投了小石子的湖面,泛起层层涟漪,她快步走回储物间,黑色的内.衣整整齐齐地被摆放在柜格上。
再次从储物间出来时,陆嘉音脸上的表情就同现在一样。
压抑着羞愤。
像一朵被阳光烤得火红的玫瑰。
开心的人不止顾亦,其他人的那些小郁闷也像是被陆嘉音的“查理·卓别林”治愈了。
猴子在网上翻到最新动态,看见“zaz与东雯珠宝公司合作,成为东雯的珠宝设计顾问”这样的消息,大家也只是顶着顾亦同款嘲讽脸“呵呵”了几声。
这天天气很好,适合野餐。
栖湖被阳光照得闪着粼粼波光,毕竟是春天,都到那儿都有生机盎然的意味,让人心情也跟着舒畅。
一群人在湖边的草坪上铺了一块淡灰色和米白色交织的格子餐布,围坐在一起,打开准备好的便当盒。
陆嘉音盒子里慢慢的都是寿司,鱼子酱、烤鳗鱼还有蟹肉和北极虾,顾亦正跟她说着话,随手也打开丛源递过来的寿司盒。
他垂头看了一眼,口中的话顿了顿,扭头看向丛源:“解释解释,这是什么?”
陆嘉音也看向顾亦的便当盒,忽地笑了。
他那个便当盒里躺着满满的白饭团,饭团倒是揉得很圆,但每个上面只沾了一颗指甲大小的虾米。
丛源对上顾亦的眸子怂了吧唧地缩了缩脖子,随即突然很有底气地挺起胸:“这是给带领大家走向贫穷的老板的、的特别寿司。”
“你管这个叫寿司?”
顾亦用筷子戳起一个,光.溜溜的饭团上连个虾米都没有。
丛梓探过头:“每个都放了虾米的啊,这个可能是掉了吧,凑合吃吧。”
“凑合凑合得了,什么时候能赚钱了再吃好的。”猴子说。
几个人正沉浸在欺负老板的欢乐中,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大哭,随后是一个不耐烦女声:“哭哭哭就知道哭!再哭把你丢湖里喂鱼!”
穿着风衣的女人拎着一个7、8岁男孩的耳朵,一路骂骂咧咧走上车,临开走众人还能听见她在说那个小男孩:“哭他妈什么!养你还不如养只狗省心,真是烦死了!”
dawn这边忽然就沉默了。
陆嘉音的眉心轻轻蹙起又放平,垂下眸子看着便当盒里的寿司,却没有再动筷子去夹。
顾亦有意逗她开心,伸了自己的筷子去夹陆嘉音的烤鳗鱼寿司,被她拦下来。
陆嘉音扬着眉梢看向顾亦,顾亦在阳光里冲她笑了笑,说:“想到不开心的事了?”
“一点点。”陆嘉音说。
丛梓赶紧开口:“都过去了嘉音,很多家长都不配当家长的。”
“就是就是,自己都是心智不全的歪瓜裂枣,当了家长倒是孩子的灾难。”
一群人就这个问题讨论起来,可能是想要给陆嘉音点力量,大家说了各种道听途说来的悲惨家庭,像是比惨大会。
丛源推了推眼镜,看向顾亦,得到老板的点头后,丛源才开口:“嘉音,其实有件事我们想跟你商量,就是......这段时间我们也没什么工作,去年租了个展馆本来想春末时候展一些国外搜罗来的小众珠宝的,但现在……”
丛源的话没说完,但陆嘉音点了点头,她明白。
现在网上到处是“正义使者”,都在讨伐dawn如何崇洋媚外,这个档口上展出国外的珠宝确实不合适。
“我们有个想法,展馆早就付了租金,不如做点有意义的事情。”
丛源有点紧张地看着陆嘉音,两只手的手指交叠在一起握来握去,“不幸福的童年有很多,我们想做一个治愈主题的展览。”
这个展览的想法很好,但大家很怕触碰到陆嘉音的伤心事。
顾亦的手伸过来,握了握陆嘉音的手。
陆嘉音笑了笑:“做吧,我很期待这样的展览。”
野餐过后的时间大家各自躺在帐篷里,陆嘉音刚躺下,顾亦钻了进来。
陆嘉音对上他的目光,忽然问:“你很希望我答应吧?”
她在心里揣摩,也许顾亦是希望她通过这样的方式走出去?也或者他认为这样的展览也能给她一些鼓励?
顾亦真的是个心思很细腻的男人。
但顾老板在关键时刻永远语出惊人。
他笑了笑:“是希望你答应,不过只是觉得你说那两个字的时候很性感,想多听听。”
“哪两个字?”
“做吧。”
陆嘉音:“......”
去他的心思细腻。
帐篷外猴子正拿着手机录像:“看看,这个蓝色的帐篷是嘉音小姐姐的,两分钟前,我们不要脸的老板也钻进去了,我怀疑他要做点什么不要脸的......”
这边猴子的话没说完,顾亦突然从帐篷里摔了出来,整个人仰在了草坪上。
猴子愣了愣,一声大笑,举着手机笑得手都抖了:“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快来看!顾亦被嘉音踢飞了!”
顾亦:“......闭上你的嘴。”
作者有话要说: 顾亦:丢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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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变化
dawn开始尝试着在网上征集童年有过心灵创伤经历的人。
“”我们来做你的树洞, 让那些倾颓的瞬间变成璀璨的珠宝。”
征集挂出去的第三天,dawn收到了第一份投稿,是一个20岁的小姑娘, 发了很多文字过来,看得人心酸。
生活永远比戏剧更加令人无法接受。
喜剧尚且有艺术修饰,生活不然,它冲你张牙舞爪, 赤.裸.裸地问你:
我就是这样, 你奈我何?
那个姑娘出生在一个极度重男轻女的家庭,奶奶想要一个孙子,但她是女孩,所以一出生就被奶奶摔在床上差点摔死。
后来妈妈生了个弟弟, 奶奶终于如愿以偿抱上了孙子, 还特地叫了亲朋好友来家里吃饭。
她说,那天很热闹, 但我可能是家里唯一一个不知道要怎么开心的人了。
弟弟的出生后,她彻底变成了一个透明人。
好吃的永远是弟弟的,好玩的永远是弟弟的, 弟弟什么都好什么都棒。
而她做什么都没人关注, 没人记得她爱吃什么也没人记得她的喜好, 因为从来没有人用心去了解过。
高中毕业时弟弟要上学了,家里条件很一般, 所以她被迫放弃了大学开始工作。
前两天家里打电话来,说弟弟想要最新款的手机。
但当时在大城市打工的她, 正因为没有安全感跟男朋友了吵架,被男朋友赶出家门。
没人听出刚分手的她哭得声音颤抖,只催促她记得把邮寄地址填好, 手机别寄错地方。
“我可能永远也得不到爱。”那个姑娘说。
dawn从最开始就知道这个治愈主题的展览很难做,收到这封稿件后,大家都沉默了。
这无疑是一个沉重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