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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偏偏腿脚酸软,根本使不上力气。
    后头又由着他弄了好几次,年沛山精气神仍旧不错。
    午饭送进来,年沛山端着碗,喂苏宓姿喝红枣莲子粥。她喝了两碗。
    春黛问:“夫人,上官小姐后日成婚,要准备吗?”
    苏宓姿突然愣住,年沛山递到她嘴边的一勺粥,她迟疑地含着吃了:“不用了,我去她婚宴上做什么?”
    春黛不解,自家小姐同上官静婉明明从小就好,最近却莫名其妙地互相避嫌,显得十分冷漠。
    前几日,上官静婉送请帖来,请苏宓姿参加婚宴,苏宓姿是兴高采烈答应了的,因为——
    她以为自己怀孕了。
    她打算挺着肚子去打脸上官静婉,没想到,结果打了自己的脸。
    上辈子这时候,正是科举放榜,赵陵只得了榜眼。这辈子,赵陵很整齐,考上状元,很给上官宰相一家争气。
    他是个乘龙快婿,好些人都说这上官静婉可真是会相看宰相。本来,这赵陵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一下子飞上天去,叫上官家好不热闹。
    苏宓姿又不傻,她当然是能不去就不去。
    春黛问:“可是,帖子已经接下来,那怎么回呢?”
    苏宓姿很坦然:“就说我生病,下不了床。”
    她现在可不是下不了床么?
    都得靠在年沛山怀里,让他喂饭。
    苏宓姿回头,正对上年沛山的目光。
    年沛山又给她舀了一勺:“为什么要接下帖子?”
    苏宓姿很敏感地意识到,年沛山不高兴了,他大概是误以为她对赵陵意难忘。
    作者有话要说:  码字半路接到好友电话……不好意思,有点短小哦
    明天有重要考试,请一天假哈
    多谢小阔爱们的支持!
    第32章 不是心疾
    苏宓姿上辈子的丈夫是赵陵, 年沛山也知道,他很讨厌赵陵。
    怕他生气,苏宓姿伸手拉他的袖子, 仰头讨好地笑:“我和静婉自小就好, 外人都知道。我成亲的时候,她也去看了我。这次她请我去婚宴,若我直接拒绝, 显得不太好看……”
    年沛山低头, 咬她爱撒谎的嘴, 嘴唇上沾着甜粥的味道。
    春黛还在这里呢。
    苏宓姿脸红了, 她轻轻推开他。
    年沛山捏了她的下巴:“在家里好好休息。”
    苏宓姿点头, 她知道,他暗含的意思是, 老实呆在家里, 不要到处蹦跶。
    出门就容易惹是非,更不用说去上官静婉的婚宴。苏宓姿才没有那么傻呢,她好不容易糊弄住年沛山, 夫妻关系和谐。
    可惜,事情并没有那么顺利。年沛山出门去办事,苏宓姿在房里补觉, 婆母突然遣了张妈妈过来, 叫苏宓姿过去吃晚饭。
    苏宓姿一抬头, 天空乌蒙蒙的,是要入夜了。
    婆母找她什么事不知道,但肯定不是好事。
    年老夫人将苏宓姿叫去,像模像样吃了一顿饭,两人都没怎么说话, 也没客套。
    吃完饭,老夫人的脖子还是伸得老长,等着张妈妈的回信。
    张妈妈从外头进来,恭敬福身:“老夫人,爷还在宫里,没回来。”
    今日,皇帝将年沛山又叫到了宫里,商量朝内奸臣勾结蛮夷的事。
    年老夫人手中捻着佛珠,望着着门外茫茫的夜,长长叹了一口气,转头看着苏宓姿。
    苏宓姿眼珠子动了动,放了筷子,她看回去。
    婆媳两个人都不说话,气氛一时尴尬。
    年老夫人将目光挪开,挥手叫张妈妈下去,这才对苏宓姿说:“我听到外头有些流言。”
    流言?
    苏宓姿被婆母钢针一般的目光盯着,心道不好,与自己有关的……
    “哦?”苏宓姿保持沉默。
    年老夫人见她这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干脆将手中的佛珠拍到了桌上:“上官家的女婿赵陵,这次考得金科状元,一时风光,马上要办婚礼。却有人说,苏小姐你和那赵陵曾有过拉扯,甚是亲密。”
    和赵陵有拉扯?苏宓姿重生后,她也就成亲前那次,在书店门口遇上了赵陵,被他穷追不舍,还是年沛山帮忙解围。
    上辈子,她被传与年沛山不清不白,法华寺里干柴烈火。这辈子,她又被传与赵陵不清白?
    这流言是讹上她了吧。
    苏宓姿很生气,似乎想到什么,随即又按捺住情绪,冷静地讲道理:“婆母,这流言其心可诛。我就见过这赵公子一次,那次是他追着我胡搅蛮缠。且在大庭广众之下,我自认与他没有任何逾越之举,更何况,当时夫君——”
    年老夫人皱着眉头,撇开脸,不耐烦地挥手打断:“这事你也不用跟我解释,你还是好好想想阿山回来,你该怎样说服他。”
    她刚就想说年沛山也知道啊,可是这老太太不让她说。
    “婆母,这还只是空穴来风,不知道造谣的人打的什么心思,您这就已经给我定了罪,是不是还要送我去浸猪笼?”苏宓姿一点也不想忍了。
    她的语气生硬,年老夫人更是气得不行,她伸手指着苏宓姿:“放肆!你这个女人,你嫁进来,弄得我们母子不和,阿山还为你说话,说你善良,我便想着好好做一家人,不要让他为难。你就这般蹬鼻子上脸?”
    苏宓姿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就是因为年沛山帮她,愿意站在她这一边,所以她更不希望和老夫人发生什么矛盾冲突,不然,最后两面为难的是年沛山,可心疼年沛山的也是她!
    苏宓姿叉腰,咬牙切齿看着老夫人,忍了再忍,终于还是没有再说话,起身便走。
    她故意起得急,将凳子一脚蹬在地上,“哐当”一声。
    “还发起脾气来了!”年老夫人怒吼,“你嫁进来之前就不检点,不自爱,勾引阿山,难不成还冤枉了你?既嫁进来,就该好好做人!”
    这居然还牵扯到做人上了?
    苏宓姿不忍了,她回头给年老人一个恶心的鬼脸:“是啊,我就这样不检点不自爱地勾引你儿子,谁叫他上钩的?你要有本事,当初就该管住你儿子,让他不要娶我!”
    春黛看情况不对,赶紧伸手,拉住苏宓姿。
    “你!你,简直——”轮到年老夫人说不出话来了。
    苏宓姿坚持趁火打劫,锦上添花:“还有啊,你说你为了你儿子好,所以不为难我。处处为难我,还想要装作慈善老母亲,骗谁呢?”
    春黛没拉住苏宓姿,只能看着老夫人气得直按着胸口。
    说完,苏宓姿大摇大摆从寿安堂离开。
    回到房里,她就关上了门,哭了。
    她知道自己做错了,万一把老夫人真气出个好歹来,年沛山绝对不会原谅她。
    当然这时候她根本没心思理这个,她想起了上辈子。莫名其妙传来她和年沛山的绯闻,赵陵没有查证过,就让柳玫带着人,给自己灌了毒汤。
    男人不会允许自己的女人有任何可能的逾距。
    好像只要沾染了一点流言,那么这个女人就不值得再留在身边。只要沾染了一点流言,这个女人就浑身都是死穴,男人有的是借口打压她弄死她。
    房间里没有点蜡烛,一片漆黑,苏宓姿坐在床边,浑身发抖,尤其是她想到昨晚上,她与年沛山还那样柔情蜜意,他们十指紧握,纠缠在一起。
    他抱着她,她能听得到他的心跳。
    但是,如果他听说这有的没的,还会继续信任她,还会这般爱她么?若自己真的没有孕育子嗣的能力,年沛山得知被骗,或许会恨她。那么真相被撕破之前,她与他的这些甜蜜,是她往后余生的所有了。
    可是,到那个时候,他会不会也和赵陵一样呢?
    或者,变成父亲那样,觉得自己不值得被保护。那个时候,她会像母亲一样自生自灭,还是强忍着延续到生命的末尾?
    外头秋风起,天气是真的冷了,苏宓姿一抹脸,都是冰冷的泪水。
    在围场狩猎,她差点被那凶狠的猎户玷·污,侥幸躲过了魔爪,还从年沛山手上得救。她从来没有勇气和年沛山说自己心中的恐惧——如果我真的被玷·污了,你还会要我吗?
    在山中的横坡边缘,前有渐渐逼近的猎户,后有饥饿的老虎。她心中闪过无数的问题,情绪铺天盖地。
    她知道好死不如赖活着,但是……她怕那个问题的答案。
    如果最恶心的事情发生了,她该何去何从?留了一条命,她还能在哪里活着?
    或许,年沛山会休了她,至少婆母不会容留她。这已是年沛山能给她的最好处置了吧。或许她只能回家,可是回家的话,父亲会容留她吗?
    苏宓姿不知道。
    她仰头深呼吸一口,如同溺水的鱼。
    所有人都不知道——张侍郎家长得很丑的那个嫡长女张殿慧,二十多岁还嫁不出去,为何家里不愁吃穿却去了庵堂。
    为何,张殿慧顶着丑女的名头,在庵堂被人唾弃追打好几年,明明脸上也常带笑容,有朝一日她却死在了青春年华里。
    真的是因为陌生人的唾弃吗?
    不是。
    苏宓姿曾好奇,张殿慧是如何忍受漫天的否定和诋毁,她尝试接近她,和她做朋友。
    张殿慧长得确实不太好看,鼻子大眼睛小,脸盘比五官大了两圈,大概小时候得过风疹,脸上坑坑洼洼,但也没有传闻中说的那样丑。她笑起来的时候,显得有点憨,但很和善。
    苏宓姿去庵堂吃斋饭。
    张殿慧多给苏宓姿一个馒头,她端着簸箕,很羡慕地说:“你长得真好看。”
    苏宓姿惭愧地低头,回她一个笑,不知道该说什么。上午她在竹林后的石桌边坐着喝茶,看到有一只蓝色的蝴蝶飞来,蝴蝶绕着她飞了两圈,堕入了草丛中,苏宓姿便跨步进了草丛。
    手中捧着一只蓝色的蝴蝶,苏宓姿站在草丛中,听到张殿慧正和她父亲张侍郎说话。
    对话不长,话也没有说透,但苏宓姿彻底明白很多事。
    比如,张殿慧离开家做姑子,不过是因为她父亲嫌弃她长得不好看,只有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肉铺屠户来求亲。
    原来,张殿慧也是有人求亲的,她觉得对方还不错,愿意嫁。
    但是,张侍郎却觉得这门婚事丢人,回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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