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前边那群人的身影已经彻底没入了黑暗里,他才不经意地开口:河里那怪物,我看见了。rdquo;
他像是随口提及一般,没有多做纠缠,拍拍陈灯的肩膀,冲她客气地一笑:你腿短,跟不上就跑起来,别被那怪物半路叼走了。rdquo;
成功报了那句小卷毛rdquo;之仇的江教授,在陈灯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就重新加快脚步,很快追上了齐胖子一行人。
陈灯望着他的背影黑了脸,恨不得把手里的马灯砸到那颗布满浓密卷毛的后脑勺上。
陈蕴之平生最讲究长幼秩序的,后辈怎么是这么个目无尊长的狗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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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们跟着老妇人在那栋巨大的圆形土楼前停下脚步时,太阳已经要收起最后一缕光芒了。
高耸的土楼跟村里的其他建筑丝毫不肖似,上边也是青瓦,却垒着一圈密不透风的厚重围墙,跟堡垒似的。
整幢圆形建筑向外没有窗,朱红的正门也紧闭着,只开了侧方的一扇狭窄的矮门。
老妇人领着他们进去,指着围楼的上方笑着:刚好第四层空了三间房,你们住上边吧。rdquo;
江绪抬头望着黑漆漆的圆楼,一轮冷清的钩月挂在正上方,仿佛一只让人无处遁形的眼角。这么大栋楼,晚上都不点灯?rdquo;
眼镜男嗤笑一声:人家都说人都出去了,点什么灯?rdquo;
老妇人提着灯笼,慢慢回头,给他们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红色的灯光半映在她脸上,显得格外瘆人:你们夜里不可随意走动,记住两句话。rdquo;
不要相信陌生人。听到任何动静都不要开门。rdquo;
六个人心头一震,再望向老妇人时,她已经挑着灯笼,扶着楼梯慢慢往楼上走了。
他们沿着狭窄的木梯爬上四楼,老妇人点亮走廊里的灯笼,打开三扇紧锁的木门后就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齐胖子倚着木栏杆伸了个懒腰,很有经济头脑地开口:你别说,这地方诡异归诡异,要是在现实里,早就被开发成旅游热点了,这免费民宿住起来的感觉还真不错!rdquo;
就怕你没这个命享受,rdquo;张雷冷笑着推开一间门,打着电筒进去环视了一圈,回头瞪着邱邱,还不过来rdquo;
邱邱犹豫地望向陈灯,怯懦的双眼里有着隐约的祈求:我跟你住,陈灯会不方便吧,要不我还是hellip;hellip;rdquo;
快点!再不过来你知道什么后果!rdquo;张雷没了耐心,单脚踩在门槛上吼了她一句。
邱邱难以自抑地瑟缩了一下,立刻从陈灯身上拔回视线,低着头压抑着浑身的颤意,跟着张雷进了屋。
众目睽睽只下,那扇木门就这样嘭rdquo;地一声重重地合上了。
齐胖子朝那扇紧闭的木门撇撇嘴:傻逼玩意儿一个,装什么大神。rdquo;
江绪琢磨着小姑娘进屋时眼角隐隐的水光,蹙了蹙眉:他们两个,不是情侣吧?rdquo;
眼镜男嗤笑一声:管他们是不是情侣,总归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呗。rdquo;
齐胖子闻言嘿嘿一笑,神神秘秘地凑到江绪耳边:你还不知道这游戏里也是分职业地位的吧?只要你够强,不愁没有漂亮姑娘凑上来跟你做交易。rdquo;
说罢,胖子摇头晃脑地叹了口气:邱邱这姑娘眼神真不咋地啊。rdquo;
走吧小卷毛,别同情心泛滥了,rdquo;陈灯懒洋洋地开口,没等江绪反应过来就扯着他推开了另一间门。
我跟江一一间,你们随意。rdquo;
眼镜男跟齐胖子站在楼梯道里望神情古怪地盯着那扇门,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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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没什么摆设,只有张旧式的挂着帷帐的木床和一个上了锁的大衣柜,朝窗的位置倒是放了一台立式梳妆台。
窗户是向外开的,不断有徐徐的冷风刮进来,江绪走过去合拢扣好,转头就发现陈灯已经率先躺到了唯一的木床上。
我睡哪儿rdquo;
陈灯把她那双纤细的手合拢来,好让那盏马灯再亮一些,闻言,她头都没有抬,理所当然地开口:你们英国人不是最讲究绅士风度了吗?而且我可是你长辈。rdquo;
灯终于重新冒出旺盛的火苗,她心情舒畅地站起来挂到床头,然后舒舒服服地窝进了被子里。
江绪挑挑眉,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正睁着眼睛在床上酝酿睡意的陈灯突然从阴冷潮湿的空气里捕捉到一丝甜腻的气息。
她猛地从床上翻身起来,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势叼走了江绪手里拆了一半的巧克力。
陈灯用灵敏的鼻子嗅了嗅,佯装淡定地辨认完包装纸上的英文字母后,就着包巧克力的白锡纸就准备咬一口。
江绪眼疾手快地抢救过来,把那层纸剥下:这是纸,不能吃!rdquo;
陈灯茫然抬起头:不是糯米纸吗?rdquo;
她镇定地为自己辩解道:百货公司里卖的巧克力都是裹了糯米纸的,能吃!rdquo;
江绪的表情有些复杂,他微微一笑:嗯。rdquo;
陈灯低头直接上嘴咬了一口,双眼一亮,她很快吃完那块巧克力,抿着嘴评价:太甜了,有点腻。rdq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