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客厅没找到人,一转头,见他站在阳台外,拉门要进来。
苏峥也在同时看到她,走进来从背后拉阖门,问她:“找我?”
阮凝什么也没说,板着脸走过去手往他肩膀上一搭,踮起脚尖闻,苏峥低头看她,笑说:“没抽。”
她以为他去阳台抽烟。
“我哪敢啊。”
“……”
阮凝没理他的话,仔细的如机场安检员,确定没烟味后,刚要放开人。
下一秒,腰被圈住,她还保持着脚尖踮起的姿势,而且有越抬越高的趋势。
阮凝昂着头,与他目光相交,“干嘛?”
苏峥托起她,若有似无的笑,“我这人什么都受得了,就是受不了委屈。”
这话耳熟啊。
阮凝回忆,这不他们初见时她说的话嘛。
唇角一弯,身子贴上去,双臂圈在他脖颈上,问:
“那怎么办?”
嗓音沙哑,带着一丝魅惑性感。
苏峥狭长的眸眯起,好看又狂狷的弧度,眼角微微扬起,更勾人了。
阮凝看到现在的苏峥,秀色可餐,唇缓缓靠近。
苏峥气息渐重,捏在她腰间的手用力,谁也不是善男信女一撩就上道了。
就在两片唇即将亲吻上的前一秒,楼梯传来脚步声。
“……”夏医生!!!
“……”噗——憋出十级内伤。
夏培曼走下楼梯,手里抱着几件俩人在医院穿的衣服,“我下午还有个病人,这些衣服我带回去洗,你们俩好好休息。”
刚才烧成火的俩人装作若无其事,一个坐在沙发上,一个站在窗边。
闻言,阮凝忙说:“妈,不用,我自己洗。”
苏峥也走过去,“你洗什么,我就洗了。”
夏培曼将衣服装进购物袋里,“你洗?”口气明显不相信,“我怕你把白色洗成黑的。”
“不会的,”苏峥拿过她手里的购物袋,“真不能。”
阮凝也说:“妈,我能洗。”
夏培曼还是没扭过俩人,临走前交代苏峥,“虽然出院了,可伤口还在恢复阶段,别让阮凝干家务。”
“放心吧,夏医生。”
苏峥送走夏培曼,回来时,阮凝人不在客厅,他换鞋的功夫听到水声。
往里走,在浴室看到阮凝,“夏医生说的话忘了?”
阮凝笑,“没事,几件衣服。”
“不行。”口气很坚定。
苏峥将衣物放下,拉着她手朝外走。
俩人去客厅,将阮凝按在沙发上,“歇着吧。”
“我也不累,”
“我累你陪我歇会还不行?”
阮凝:“……”
你帅你说什么都对。
苏峥挨着她坐下,顺势搂住阮凝肩膀,按下遥控器,“陪我看会儿电视。”
住院的这段时间,阮凝的作息调整过来,中午吃过午饭还要睡个午觉。
今天吃的还特别多,看会电视,阮凝眼皮开始打架了。
电影还没演一半,她躺苏峥怀里睡着了。
她呼吸均匀绵长,睡得很安宁,苏峥将她抱起来上楼。
关好卧室的门,苏峥去洗衣服,未森的案子下周一开庭,他和阮凝是证人,作证这件事还没阮凝谈,公诉人很早便提出来要见见阮凝,被苏峥婉拒了,说是等她再恢复恢复的。
现在人出院了,检察院又打来电话询问想约个时间见面。
阮凝被迫吸毒、还有绑架,将合并审理。
这一觉,阮凝睡了两小时,睁开眼熟悉的环境,空气中没有消毒水的味道,安安静静,惬意的让她整个人都慵懒。
她翻个身,床垫柔软,人窝在绵绵的被子里,心都跟着松松散散的。
窗外,太阳斜过对面楼的房顶,阳光洒在被子上,怪不得暖暖的。
她懒在床上久久才起,还是因为口渴。
下楼去厨房烧水喝,听到门响,苏峥从沙发上起身,走过来,“醒了?”
“嗯,”阮凝睡眼惺忪的,“渴了。”
苏峥给她倒杯水,放在餐桌上,阮凝坐下摸着杯子,温温的,他算着时间该醒了,事先凉的水。
阮凝低头喝水,苏峥坐在她对面,想了想,说:
“丫头,有件事想跟你谈谈。”
阮凝喝着水,“嗯。”
“未森的案子检察院的人想找你问点材料。”
“……”顿了一秒,继续喝。
苏峥看着她,阮凝脸上看不出情绪,将杯子放下,“……好。”
“可能还需要出庭作证。”
“……”
阮凝脸别向一边,“这种时候,我不想也踩他一脚。”
苏峥理解她,在阮凝缺失的童年里,未森对她的意义是特别的,即使没有爱,但也不会去做墙倒众人推中的一员。
“去不去作证你自己考虑,我尊重你的选择。”
阮凝双手抱着杯子,“谢谢。”
苏峥笑了,手在阮凝头上揉了揉,以示安抚。
……
由东城警方提供糯坤的秘密种植园位置,与缅甸警方合作,一举捣毁糯坤在缅北的最大罂粟种植园,并抓捕生产与销售相关人员近百人。
这起由中缅警方联合行动侦破的跨国毒品案,牵扯出从种植、生产、运输、到销售贩卖的一条龙毒品渠道,成为金三角地区禁毒工作一场标志性的胜仗。
陈昭言推开秦政飞病房的门,身后跟着一名警员。
见到人后,王陆先是敬礼,“陈局。”
现在底下人对这名起死回生的陈局,可是相当的敬重,谁有这勇气为了抓毒贩,真挨一枪的。
“陈局,”秦政飞也惊讶,撑着身子要起来,可一动,肋骨疼的他皱起眉,“唔……”
陈昭言赶紧走过去,“别起来,快躺下。”
秦政飞龇牙咧嘴的,“现在就是你让我起来,我也起不来啊。”
陈昭言呵笑出声,坐在椅子上,垂眸看他。
一晃六年多了,现在的秦政飞早已褪去当年的意气风发,青春阳光,眼里的光留着岁月的痕迹,沉淀而厚重,样貌上也多了男人该有的成熟隐忍。
“我去问了你主治医生,恢复的不错。”
秦政飞无所谓的说:“我命大,死不了。”
“你小子嘴臭这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陈昭言手下俩不好摆弄的,一个苏峥,一个就是他。
秦政飞斜眼看陈昭言,撇撇嘴,“出去混惯了,改不了啰。”
“真改不了?”陈昭言看他,秦政飞被看得莫名其妙。
直到陈昭言让身边的警官将一套崭新的制式警服放在他枕边,“归队了,也不改?”
秦政飞愣住了,缓缓转头,看着近在咫尺的警服,闭了闭眼,又连忙将头转到另一边。
男儿有泪不轻弹。
可这一刻的秦政飞怂了。
脱下警服他花了不到五分钟,可穿上他却用了六年。
安静的病房内里,男人隐忍哽咽的声音回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