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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清歌几乎是一夕之间便沉闷了许多,但杨凝芳和秦丹珠却只以为这是婚期渐近,准新娘太过矜持和害羞的缘故。
    就连纪清歌自己身边的丫鬟们也是这样以为的。
    唯有纪清歌自己知道,她这一份提心吊胆不是羞涩所致,而是被这突如其来的春宫图唤醒了内心深处几乎已经被她遗忘的前世。
    她舅母将她当做不知事的小姑娘……可纪清歌明白,她不是。
    前世的时候,不论是在定亲宴上被醉鬼玷污,还是卖给行商,她……都领教过什么叫男女之事。
    ——光是回忆起来都令人作呕!
    这要怎么办?
    纪清歌不是傻的,她活了两世,不是不知事的孩童,男女成亲之后就是夫妻,夫妻周礼,乃是天经地义,她……她能跟段大哥说……不要吗?
    如果她真的做此要求,或许段铭承真的会愿意克制忍耐,可……这不代表她的要求就合情合理。
    随着婚期愈发临近,纪清歌又翻出那本小册子,想要试着说服自己接受,但每一次她都只能回忆起前世的屈辱,以及从心底涌上来的作呕之感。
    前世在纪文雪定亲宴的那一晚,强迫了她的是个力大无穷的醉鬼,那时的纪清歌尚未及笄,冲天的酒臭味道中只有撕裂一般的疼痛和屈辱。
    纪清歌不明白,这种事情为什么在她舅母和教养嬷嬷口中是‘若是不留心的话女子容易受罪’。
    这种事还能有留心不留心之分吗?
    每一次翻阅那精美的画册,她都不由自主的根据画面上的姿势去思考该采取什么样的反击。
    怎样的攻击或者防御能让女子在那种体位的前提下第一时间成功扭转局面,并给对手造成有效伤害,从而制止对手的下一步动作。
    ……所以这到底要怎么改?!
    纪清歌尝试了很多次,事先反复在心中说服自己——这不是屈辱的强迫,男女成婚之后就是夫妻,夫妻之间的亲密举动更是天经地义,对此抱有敌意,甚至想动手伤人,这是不对的!
    可收效却甚微。
    当小册子上的那交|合画面再次映入眼帘的时候,她的第一想法仍是强烈的反感和下意识的攻击欲望。
    淡然闲适的心情随着这样的屡试屡败消失得一干二净,原本的喜悦和期待更是点滴无存。
    越是心中忐忑,日子就仿佛越是过得飞快,一眨眼,靖王府的聘礼已经在吉日送到了安国公府的门前。
    安国公府此次是铆足了劲想给自家表姑娘一个风光大嫁,聘礼单子二话不说就归入了给纪清歌的嫁妆单子,等到出嫁当日都会给她再原封不动算作陪嫁,就连聘礼里的大雁都直接养在了她的月澜院里,靖王送大雁也和其他人不一样,旁人送个一对,他一共送了六对,三对活的,大雁一对,白雁一对,墨雁一对,三对假的,分别是金银和沉香木雁各一对,如今那活的三对大雁时不时的叫几声,逗得月澜院中的大小丫鬟们都每天抢着去喂大雁。
    聘礼已至,距离礼部和内务府定下的婚期,也就近在眼前……
    “姑娘,姑娘,夜深了,还不歇息么?”曼芸作为纪清歌身边得用的大丫鬟,自然也看出了自家姑娘近日里颇有几分魂不守舍,但却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也只能当她是临近出嫁,心神不宁的缘故。
    “你自去外间睡吧,我再看会书就睡了。”纪清歌如是说。
    直到丫鬟退出内室,又过了一会,听着外间也安静了,纪清歌这才轻手轻脚的下了榻,又一次翻出了那本小册子。
    她……她总得抓紧时间,想办法说服自己接受这种事才行!
    纪清歌纯粹是本着想要矫正的心思咬着牙胡乱翻开一页,没看两眼就又一次觉得喘不过气来,惊觉自己已经在脑海里同步排练一招制敌的手段,她忿忿的合上了书页。
    ——她光是想想都觉得恶心,怎么会有人喜欢做这种事?
    心中正没好气,耳边却突然啪嗒的一声轻响,纪清歌怔了一怔,窗棂上再度轻响了一声,她连忙起身悄无声息的推开了窗子。
    她大婚的日子定在五月中旬,此时婚期临近,初夏的夜风清新怡人,窗棂一开,就轻柔的扑了满脸,随这夜风一同涌入的,则是熟悉的身影。
    “段大哥!”
    段铭承利落无声的翻入室内的同时就长臂一伸将面前的少女拥入了怀中,此时已经入夜,将眠的少女漆黑长发如瀑布般散落在肩背,段铭承将口鼻埋在馨香的发间,良久才低声笑道:“那起子闲人说什么礼成之前不相见,害得我许久都未能见你——你这阵子可还安好?我怎的听人说你有心事?”
    “没有!”纪清歌矢口否认的同时,手中那薄薄的小册子已是飞快的卷成一卷,塞进了寝衣的袖口里面。
    “真的?”靖王殿下何许人也,怎么会察觉不到她背后搞的小动作,只是不知她究竟藏起了什么,不过对此他并不很好奇,此时此刻,靖王殿下的心思在其他方面。
    ——一年过去,小姑娘明显有了变化,两人此时贴身而立,细密的额发已经能蹭到他的下颏,而圈在怀中的时候,胸前的柔软也更为明显,曾经还是青涩稚嫩的峰峦如今已经弹性十足,隔着薄薄的寝衣在他身上一瞬间就点燃了熊熊的火苗。
    一则是婚礼之前男女不相见的俗礼所限,二则段铭承也确实忙碌,光是重整飞羽卫,甄选和训练合适的人手去补齐在那一场宫变中折损的人手,就花去了他大量的时间和精力,毕竟飞羽卫那样的精锐都是千里挑一,本身订下的标准就在那里,只能先挑选出能力出众的之后再受训,务求能够达到标准。
    而除此之外,搜剿颜锐余党的工作也始终在进行,毕竟颜时谨在前朝是有名的鸿儒,光是他门下的门生就多不胜数,虽然颜时谨自己归隐田园,但门生中在朝为官的并不在少数,这些人里面有谁是有参与到谋逆一案之中,又有谁是清白无辜,这些都需要耗费心力去一点点排查梳理,毕竟剿除同党也不能牵连无辜。
    所以靖王殿下依旧很忙,而且为了可以在新婚燕尔之时少些需要操心的事,段铭承也有意在婚期到来之前尽量多处理一些事物。
    再加上开始走三书六礼之后的‘不相见’的俗礼,一来二去的他也有许多时日未见过纪清歌了。
    如今温香软玉拥了满怀,靖王殿下敏锐的就觉察出怀中人儿身上那些许的变化和……不同。
    ——他的小姑娘……长大了。
    原本纤细柔软的少女身躯有了更加明显的起伏,腰肢依旧纤细,但那一段细腰的上下都比从前要更加的丰腴柔软,薄薄丝质寝衣有着不下于肌肤的柔滑,段铭承抱在怀中根本不想放手,还是纪清歌觉得脸红,推了推他的胸膛示意,靖王殿下不情愿的哼了声。
    “我就是来看看你。”想到眼前的姑娘很快就会成为他的王妃,段铭承满心都是喜悦和满足,垂首见她臻首微垂,晕染双颊,靖王殿下低声在她耳边笑道:“清歌,你长大了。”
    这句话放在以前,纪清歌必然还要想一下才能领会他话中的暗指,但这几日被那本小册子和前世回忆塞了满心的纪清歌,却竟电光火石之间就明白了他说的究竟是什么意思,脸色刷一下就红透的同时,还连忙向后撤步,想要拉开距离。
    段铭承不肯放手,他自觉已经好久没见到人,心中再算算日子,还要‘好久’才到婚期,原本未曾相见的时候心中还只是想念,而今温香软玉就在怀中,光是想要竭力克制就已经用光了自制力,哪里还会肯松手,虽然察觉到怀中姑娘的羞赧,却也只低声哄道:“清歌,你我很快就是夫妻了。”
    ……到时候夫妻之间能做的事就远比如今要多的多了。
    脑中不断涌现的绮念就如同在体内的篝火,一星星的火苗迅速点燃了每一寸肌肤,随着呼吸渐渐粗重,出口的音色也染上了一丝意味不明的喑哑:“清歌,我们……”
    段铭承的异样纪清歌哪里会没感觉,如今拜那一本小册子所赐,她万分清楚这代表着什么,更清楚自己如今感觉到的那处……那处硬邦邦硌着自己的物件,根本不是什么玉佩更不是剑柄,纪清歌一动都不敢动,双拳死死抵住段铭承的胸口:“段大哥!”
    怀中人儿的僵硬和恐慌到底还是唤回了段铭承的理智,他用力忍回自己的冲动,再次将口鼻埋入少女乌黑润泽的青丝之中。
    “放心吧。”靖王殿下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这么久都等了,不差这最后一时了。”
    夜风之中,一片静谧,纪清歌静静的倚在段铭承灼热的怀抱中,她此刻能清晰的感受到拥着她的这副臂膀和胸膛正竭力收敛着原本的冲动。
    随着时间渐渐过去,紧绷如铁的肌肉终于慢慢放松了下来。
    “段大哥……我……我……”
    纪清歌仰头,眼中撞进的是面前男子眸底尚未彻底消散的炽热的欲望,想要出口的话语就这样消散在了风中。
    “怎么?”怀中姑娘话没出口就没了下文,段铭承不由望向她,入眼的是少女嫣红的双颊,神情中写满了不自在,段铭承顿了顿,只将这当做了是对他过于亲密之举的羞涩,靖王殿下低叹一声,啄了一口少女的前额:“好了,安心,到底没成亲呢,不会唐突你,我不过是久未见你,来看看你罢了。”
    “……嗯。”
    “若有甚需要的,可以请嬷嬷转告曹青,自然会安排妥当。”段铭承仔细看了看纪清歌的神情:“若是有什么地方不合心意,也别自己闷着,提出来,自然有人会去改动,可记得了?”
    “好。”
    见她应得乖巧,段铭承这才依依不舍的放了手,纪清歌静静的倚在窗前,直到看着那道熟悉的背影悄无声息的隐没在夜色之中,良久,才轻轻吁出一口气来。
    ……适才她能清晰的感受到男子的隐忍和克制。
    也能从段铭承不经意间露出的微小反应中知道,这种忍耐并不愉快。
    只是因为足够在意她的感受,这才愿意忽视自己的感受。
    仅此而已。
    纪清歌半晌才叹了口气,重新从寝衣的袖子里摸出了那本小册子。
    她……她还是,再试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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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爷:药丸,媳妇儿怎么看着我一脸杀气?
    清歌:我也不想的……要不,再试试?这次我保证不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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