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真是稀奇,国师竟然会告假。”庄严肃穆的含元殿上,太玄帝看着手中的假条满脸诧异。
国师平日里看着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没想到也会有这些凡人的病痛烦忧。
众所周知,大胤国的国师上朝不仅从不迟到,更是从不请假,堪称劳模。
“臣听闻,昨日国师夜里受了寒,今日就得了伤风,连处理政务都只能卧于钦天监的房间中处理。”
一大臣上前一步奏道。
“国师为了辅佐陛下,可谓是呕心沥血啊。”
另一大臣捋着山羊胡附议。
“众卿言之有理,国师真乃国之栋梁。”
太玄帝俊朗的脸上透出个满意的微笑。
他如今登基亲政,又把李安歌这个糟心的人从后宫中清了出去,还有国师这等神人辅佐,可谓是春风得意,意气风发。
“怎么?李国公今日又告假?”
太玄帝目光一转,看到一个空位,顿时面露不悦。
李国公,自然指的是原主李安歌的父亲了。
听说李国公突发恶疾,算上今日,已经请了七日的假了。
李老儿当这上朝议政的含元殿,是自己家中的后花园吗?想来就来,想不来就不来!
太玄帝又想起自己尚未亲政时,李国公硬将李安歌塞给自己这个人生污点。顿时觉得自己心中,对李国公的不满又更上了一层楼。
“回禀陛下,李国公毕竟是两朝元老,如今年纪也大了,不如陛下就赐他个清闲点的官职,让他养老去吧。”
一大臣曾受过李国公的恩惠,见皇帝面露不悦,忙站出来出言调和。
太玄帝闻言冷冷的笑了笑,面上不置可否。
其实朝中臣子都明白,李国公这病到底是怎么来的。
还不是因为李国公的女儿,被他辛辛苦苦辅佐了大半辈子的皇帝给逼的出家了,李国公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所以才郁结在心,卧病不起。
可是,虽然众人都明白,可是谁又敢说出来呢?
毕竟,他们可不想成为下一个李国公。
*
“好香的味道。”
李安歌正搬着个小板凳看着星云洗衣服,清风拂过,带来阵阵清香。
自从她上次落水之后,星云就彻底变成了她的跟屁虫——走哪跟哪。
但凡李安歌要动手做事,星云就会诚惶诚恐的跑过来,伸着标准的尔康手,口中还不停的喊着:娘娘放下!娘娘我来!
啊!万恶的封建主义!!
封建主义使我堕落!!!
“算算现在这个时候,应该是国师院中的腊梅开了。”星云手上不停的答道。
“……不过,娘娘你在干嘛?”星云看着拿生姜擦头皮的李安歌问道。
“生姜擦头皮能够促使生发,当然如果有假发套就更好了。”李安歌随口说道。
虽然她知道自己长得很美,但是当她每天早上起来照镜子的时候,看见自己锃亮的头顶,她的内心是崩溃的!
你能体会穿越成光头的感觉吗?
李安歌摸了摸头顶,只觉得自己的内心在哭泣。
“可是,娘娘你是个尼姑啊。”星云暗暗记下李安歌的话,面上满是不解,“哪有长头发的尼姑?”
“去他喵的尼姑,我要还俗!”星云的话深深的刺激了李安歌脆弱的内心。
“真的?!”
星云看上去很是高兴,连衣服都忘了洗。
“您真的要还俗吗?”
“那还有假?”李安歌看着兴高采烈的星云,面色颇为不解。
她要还俗,星云这么开心做什么?
“娘娘不再受困于对皇上的情爱之中,星云自然高兴。”
星云巧妙的遮掩了过去。
李安歌半是怀疑的看了星云一眼,问道:“国师大人呢?上朝去了?”
“不……”星云的情绪一下低落了下去。
“我听钦天监的人说,国师大人昨夜受了寒,今日得了伤风,只能卧床在钦天监中处理政务。”
“……也就是说,国师大人此时就在我们隔壁?”
李安歌一下子来了劲儿。
国师喜静,加上华安寺之前一直无人居住,所以国师将自己的院子安排在了,离华安寺只有一墙之隔的地方。
“话是这么说没错……”星云不明所以的看着突然激动的李安歌,“娘娘你要做什么?”
当然是去攻略他啊!
这简直就是天赐良机。
不过,李安歌又怎么会把自己心中的话说出来呢?
“国师大人曾经帮过我,如今他生病,我当然要去探望一下。”李安歌假模假样的说道,“我怎么能当那种忘恩负义的小人?”
“……”
星云看着笑得越发灿烂的李安歌,心中顿时涌上了一股不好的预感。
*
天空又飘起了纷纷扬扬的雪花。
细小的雪花积少成多,沉甸甸的压在梅树的黑棕色的枝条上,一颗颗嫩黄的花朵,仿佛天上的星子,点缀其间。
国师披着一件白色貂裘,抱着热腾腾的暖炉,在檐下悠游自在的赏雪品茶。
天地万物,都陷入了一片寂静——除了与院子一墙之隔的华安寺。
“娘娘、娘娘你小心点。”星云看着跨坐在墙头上的李安歌欲哭无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