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方才喝了点酒,此刻酒意夹杂着困意一同涌了上来。李安歌觉得自己的脑袋变得格外沉重。
“我早就习惯了。”国师看上去有些无奈。
这么多年来,他都是一个人过的除夕,一个人守的岁。
他伸出手,将李安歌摇摇晃晃的脑袋,按在自己肩膀上。
“要不,你和我讲讲小时候的事情?”李安歌强打着精神说道。
她就像一滩糖稀,软趴趴的粘在小国师的身上起不来。
“我小时候……”
国师握着酒杯的手微微一滞。
国师的肤色特别白,与手中的白玉酒杯相比,竟然更胜一筹。
李安歌看着眼馋,便抓过他另一只空闲的手玩弄。
她摆弄着国师的手,从手心到骨节分明的手指。
小国师怎么能这么好看呢?
李安歌酸溜溜的想。
“我对于父母并没有对么深刻的印象,听邻居家的大娘说,母亲在生我时难产去世了,父亲在母亲过世后就患了重病。不过月余,也随着母亲一同去了。”
许是相隔太久,国师的语气格外冷静,倒像是在诉说着别人的事情。
“可怜的小国师……”
李安歌有些上头,小脸蛋红扑扑的,看上去就像年画里抱着金鱼的胖娃娃。
她借着酒意,吧唧一口亲上了小国师的下巴。
不过,醉酒中的李安歌一时没把握好力度,门牙直接撞了上去,也不知道这到底算是亲了一口,还是啃了一口。
“……再闹打屁股。”
国师的下巴被磕的生疼,只能故作恼怒的威胁道。
他放下酒杯,揉了揉沾满李安歌口水的下巴,将正在自己怀里乱扭的小妖精搂的更紧了一些。
“后来呢?”
李安歌被这么一恐吓,顿时老实了许多。
她乖乖巧巧的趴在国师的怀中,眨巴着一双水润明亮的杏眼。
“后来……”
国师瞥了眼醉的不省人事,却还要强打着精神听故事的李安歌。
“后来,也是在除夕。我饥肠辘辘的走在街上,看着漫天雪花,突然觉得自己就这么死去也不错……直到有个小姑娘给了我一支麦芽糖。”
“我捂着麦芽糖,实在饿得不行了就掏出来舔几口,倒也挨过了除夕。结果……”
国师顿了顿,语气忽的有些遗憾。
“……结果第二天起来,发现麦芽糖全融化在怀里了。”
“噗……”李安歌歪着头笑出声来,“再后来呢?”
“再后来,我就成为了老国师的弟子,在老国师西去后成为了新的国师。”国师一笔带过。
那些政治上的阴谋手段,他并不想要李安歌知晓。
“那我还得感谢那个小姑娘呢。”
李安歌后知后觉的说道。
国师饮下一口酒,性感的喉结上下滑动。
他用眼角的余光看着李安歌不说话。
“睡吧,等到了夜半,我再叫你。”
国师微凉的手捂住了李安歌的眼睛。
夜半,多为新旧年交替之时。
“好……”
李安歌早就困得不行了,全凭着意志在支撑。
听到国师的话,她如获大赦,顿时软倒在了小国师的怀中。
小国师的身上真好闻,不仅带着的一股清冷的梅香,还混着一股酒香……
李安歌痴笑着,枕着国师富有弹性的大腿沉沉睡去。
绚烂的烟火的自天边盛开,雪又纷纷扬扬的下了起来。
国师的气息在空中化为白色的雾气。
他脱下貂裘,将李安歌裹得像是一只过冬的肥仓鼠,抱起她朝内室走去。
嘶……抱上去,似乎比原先更重了一些。
国师坏心眼儿的想道。
新的一年,马上就要来了。
*
宿醉后,头格外疼。
李安歌龇牙咧嘴的揉着太阳穴,一时还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木质雕花大床旁,还搭着一条洁白无暇的貂裘。
“我是怎么回来的?”
她戳了戳正在院子里扫雪的星云。
“娘娘昨天在钦天监待了整整一宿!还是今天早上,国师大人亲自抱过来的!”星云兴高采烈的说道。
也就是说,自己还是没能陪国师守岁……
李安歌有些内疚。
“你这么高兴做什么?”
李安歌余光一撇,见星云满脸欢欣。
星云这个样子,特别像电视剧里敬事房的公公,而李安歌就像当天被皇帝宠幸了的妃子。
李安歌不由自主的代入太玄帝那张脸,顿时觉得涌上了一股恶寒。
呕。
大过年的,想那么丧气的人做什么。
“娘娘……”星云闻言面色微红,神态有些扭捏,“这说出来不好意思啊。”
星云虽然年纪不大,但是京中和他年纪相仿,却先成了家的公子也有不少。
因此,星云也逐渐懂得一些男女之事。他见李安歌一夜未归,自然就往那处想了。
……不好意思?星云到底在想什么?
李安歌觉得自己似乎是老了,跟不上年轻人的思路了。
扣扣扣。
有人轻扣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