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会,秦广王又道:“其实原本也没这么难办的,厉鬼过不了奈何桥,便在黄泉路上围聚起来,一开始也只是在这里哭哭,虽然挺烦的但不成气候。只是后来有一位鬼帝犯了事,以他的一身修为将所有的厉鬼锁死在这条路上无法离开,他自己更是就地化了厉鬼。”
“这些厉鬼吞噬魂魄,受冥界阴气滋养,除了没有自由之外日子过得不能更潇洒,这日复一日的黄泉路上的厉鬼也变得棘手起来。”
苏献文:“嗯。”
这位鬼帝化了厉鬼之后也不忘搞事,时不时出言刺激一下苏献文。
“那是多久前,那时候你死了没?”秦广王问。
苏献文微笑:“约莫是死了,只是刚成鬼懵懵懂懂,并不知其中的详细。”
秦广王呵呵一笑:“莫说是新死的鬼,即便是地府内的老鬼也多的是不清楚的。”
这位秦广王到底是来回忆往昔还是加班糊涂了管不住嘴巴,苏献文面上应和,心里面就天马行空地乱想。
正说着,鬼门传来一声厚重的声音,这是到点要开鬼门了。
秦广王看着鬼门打开,一声叹息,“当年那鬼帝本负责守左侧的鬼门,自他犯事之后这位置也一直空着,底下的小鬼们也一直抱怨只开一侧鬼门效率太低,也是时候该找个新的填上去了。”
这话怎么听都像是在暗示他有意扶持一个新的鬼帝去守门,但苏献文仔细一想,好像这事也不该秦广王管?
果然秦广王下一句就是:“可惜我说了也没用。”
他们说话间新进门的魂魄们就被引魂阴差带了过来,见到秦广王,阴差们纷纷行礼,秦广王示意他们继续。
他自己看着这批新来的魂魄,注意到有个很小的孩子,皱眉,“这孩子阳寿未尽,看起来像是被鬼给害了。”
阳寿未尽的魂魄,即便是到了黄泉路也上不了奈何桥,只能在此等着,一直等到阳寿终了才能过桥去往地府。
这样的魂魄不少,就游荡在黄泉路上,有些运气好的能顺利过桥去寻一个轮回投胎的机会,运气差的就飘着飘着被厉鬼被吃了。
秦广王约莫也是想到了这折,脸色又黑了几分,“这些厉鬼近年来越发嚣张,我们也总不能一直退让,这事总得有个解决。”
冥界多少年尴尬的僵局,没想到秦广王竟然还有一颗想要解决此事的心,苏献文都不禁想为他鼓掌。但他也不敢顺着说是,冥界的大人物多了去了,单是秦广王说了不算。
于是苏献文就闭嘴眼观鼻鼻观心,只盼着上司赶紧想起来自己的工作职责,回阎王殿去。
大概是苏献文的祈祷起了作用,秦广王终于愿意打道回府,都走了两步,又折回来,对苏献文交代道:“阳寿未尽的魂魄,不见得生前有什么罪孽,平白给厉鬼吃了太可惜,这方面你多留意些,别让他们太过胡来。”
苏献文点头称是。
秦广王觉得苏献文很开窍会办事,交代完就差不多放心了,但隐隐还是有些不对劲的感觉,仔细地朝周围扫了一遍……
“嗯?”秦广王疑惑。
苏献文:“怎么?”
秦广王:“不见了。”
什么不见了,苏献文这句话还没来得及问出口他就知道了答案——那个男孩的魂魄不见了!
上一次苏献文还只是怀疑,这下子终于确定了,黄泉路上出了岔子,以至于有魂魄丢失!
苏献文在瞒下不说和坦白之间纠结了一下,秦广王不是好打发的,但若查证属实苏献文这一会失职就失大了。
果然,秦广王并不认为是厉鬼所为,立刻召集了阴差要求彻查搜寻,甚至自己亲自掐了决进行推算。
苏献文一看这阵势知道这事不能善了,只能将前些日子陈阳魂魄失踪的事一并汇报了。
这一听还得了,从来就没有发生过有魂魄进了鬼门在黄泉路上无缘无故失踪的事。秦广王铁青着脸,一副把查个清楚的架势招了不少阴差过来,各自安排任务。
苏献文皱着眉回忆,将这两起魂魄失踪的事翻来覆去撕裂了去看,还没等他想出个什么头绪,有一道声音轻飘飘地入了他的耳。
“你在想什么?”
“!!!”
苏献文心跳漏了一拍,这声音陌生得很,而且这会别的鬼都忙着搜寻丢失的魂魄,谁会有闲心来跟他说这么一句话。
他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一个从未见过的人站在彼岸花中,对着他笑得意味不明。而这位不速之客的手中一边抓着路池泽的肩膀,另一边则是拎着一个没有动静的小孩魂魄。
黄泉路上的鬼来来往往,忙做一团,可谁也不曾发现他。
有一瞬间苏献文甚至觉得周围所有的声音都消退下去,冥界昏暗的雾气之中只有他们隔着几步远的距离相对。
“来、抓、我、啊。”
芷界一字一顿地对着苏献文说道,他并没有出声,但凭嘴型不难辨认出来,挑衅的姿态摆了个十足。
他刚刚说完,从彼岸花中突然喷出一团黑雾将芷界他们围住,接着苏献文猛地冲了过去。
眼见苏献文出击,芷界身形不乱没有出手还击甚至还饶有兴致盯着苏献文的腰身,待苏献文袭到他面前的时候才堪堪侧身闪过,然后又说:“腰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