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萱的话让陆渊的身体剧烈的颤抖了一下,是了,荣平虽然表面上做出宽宏态度,但这女人毕竟心狠手辣,她应该是为了利用自己的守边的价值,用的缓兵之计。永王的事情她一定要纠察,现在对付了陆萱,下一步就是对付我自己了。陆渊闭了闭眼:“好,待此间事了,我跟你回京问个明白。”
“要带着军队,这样才问的明白。”
陆萱心里暗喜,这就是她在陆渊心里的价值,什么人,什么东西都比不上!
陆渊心里满满都是恨,结果三天后,就收到了来自京城的密保,看到密信的一瞬间,陆渊因陆萱而发热的大脑顿时冷静下来。是了,自己在京城留了那么多眼线,如果皇室真要对侯府下手,他怎么会一点消息都不知道?如果荣平下死手要铲除陆萱,那一个玩弄权术的政客对付一个深闺弱女还不是手到擒来,陆萱又哪里逃得脱?
这么一想,陆渊顿时有些狐疑。那没有人伤害她,这个妹妹千里迢迢吃苦受罪的跑到边城做什么?
“侯爷,我给你做你最喜欢的桂花糕,快尝尝。”他正出神,陆萱已聘聘袅袅走了过来,手里端着精致的红底小碟子,上面摆放着喷香扑鼻的糕点,一双秋水眼看着他,满满都是期待和爱慕。
陆渊看着那糕点心想边城哪里有什么桂花,又如何做的了桂花糕,是她特意从京城侯府带出来的,贴身藏在衣服里,一路上钱财珠宝都被抢去了,自己落到乞食的境地,都还牢牢的护着这桂花,只为了给他做糕。
陆渊的眼眶都有点湿润了,萱儿素来清纯弱小,她哪里懂什么朝政纠葛,定然是过于思念自己,在京城中不安,这才投奔他来,他怎么能怀疑她的用心呢?
第13章 公主(13)
陆萱在护军府住下后,第一件事就是清理府中佣人,当天她的落魄样子被那么多人看到了,那以后尊严怎么摆,体面怎么放,她的尊贵和优雅还有谁来敬畏?尤其那个门子,必须赶走。
不出几日,陆渊回来便发现自己身边一个熟悉的人都没有了。得用的马夫,小厮,乃至伙夫门子都变得不认识了,他大吃一惊,赶紧去见陆萱。
“萱儿,你这是在做什么?”
看着陆渊格外沉重的脸色,陆萱不满的嘟了嘟嘴,“哥哥,你干嘛这么凶嘛,以前在京城,内院后宅的事都是我管的呀,难道我管的不好吗?我以前料理什么人,您都支持的。”
陆渊气得上火却不得不压住脾气,安慰妹妹:“这里是边镇,不是京城,形势危急,需要万事小心,别的不说,就说你换的门子,他干了那么多年,对边镇中人非常敏感,什么该放什么人不该放,他都清清楚楚。你这随意把人换掉,万一来个奸细怎么办?”
“什么人该放什么人不该放,难道我是不该放的人吗?那不过是个狗眼看人低的势利之徒,我换了个更忠厚可靠难道不好吗?”陆萱一边说一边撒娇似的牵住他的手:“侯爷,那敌人怕您的赫赫威名,连年犯边却连根牛毛都不得到,把您的旗号打出去,他们只有望风而遁的份儿,哥哥要怪就怪朝廷只会防御不会出击,这才叫边镇局势紧张,您怪我干什么呀。”
她这样娇小的一团缩在自己怀里,温柔娇俏的呵气如兰,陆渊只觉得身上痒痒的,哪里还说的出斥责的话。
把“永王之女”这颗球踢到西北以后,陆渊那里就没了消息。皇帝等的心里着急,招了荣平来问。“皇姐,那陆渊不应该赶紧把陆萱杀了,或者押解回京,来给朕表忠心吗,如今把陆萱当礼物一样收下了是什么用意。”
荣平道:“看来陆渊对陆萱的感情比我们想象的要深的多。”
皇帝闻言,脸色变得很不好看,睡梦中陆渊为了陆萱带兵闯宫的场景实在是太真实了,导致他现在每晚入睡都心有余悸,“他会不会挟边关之威,让皇室恢复陆萱的身份?朕已经想清楚了,如果他实在舍不得陆萱,那看在他劳苦功高的份上,朕可以封陆萱一个乡主乡君的诰命。”
荣平听得直皱眉头那么便宜她?怎么可能。
“陛下固然仁爱宽宥,但对心存奸佞之徒,不可姑息,陛下请放心,愚姐心里已然有了规划,只要我们后招实施的当,江山天下还有陛下的尊严,都无人可伤。”
荣平的话语十分平静,却透着胜券在握的自信,一连郁闷了好几天的皇帝终于长出一口气,觉得自己轻松了点。
她的自信绝非凭空而来,而是有大量财富和兵丁新营的强力支撑。她每次去到自己新建庭院和后山马营,都能看到军队士气和整体素质蒸蒸日上。
冬季落了几场雪,天地素白一片,荣平裹着一身火红狐狸裘来视察,她走了一趟,跟一些新兵进行了简短的交流,却没有看到林缈,心道这个怕冷的人估计又躲起来了。
“林郎说公主不像有公事的样子,请回吧,他就不送了。”
荣平无语,若是有要紧事,她就直接闯屋里去了,还有闲心在这里晃悠?
可巧人还未摆驾,就收到了边关急报:“公主,平远侯忽然递了一封奏折,说要趁着敌兵懈怠,主动出击,陛下一时拿不定注意,让我立即来告诉您,请您商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