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依旧无法相信自己刚才看得那一幕,她崇拜的男人,那样近乎虔诚地膜拜着另一个女人,他亲吻她,在她耳边说情话,他深爱那个她。
这对于她来说,就是莫大的打击。
房间里,宛童听到纳莎离开的动静,从厉深怀里仰起脑袋,“厉深哥哥,你太凶了。”
厉深松开轻按在她后颈上的手掌,手肘撑在她身侧,稍微移开了压着她身子的重量。
须臾那薄唇里憋出了几个字,“不是吼你。”
如果说刚才的他像是被激怒的雄狮,现在的他温柔得跟看家门口的大狗一样。
宛童推了推他胸膛,他顺势也坐了起身,手臂往她腰间一捞,轻易扶着她起来了。
他本来想将她抱到自己怀里,但是她已经盘腿在他对面坐了下来,严肃地看着他,像是有话要跟他说。
于是他也抿紧唇,沉默等待着。
“厉深哥哥……”
她声音一响起,厉深嘴角紧绷的肌肉就跳了几下,看起来紧张到了极点,“嗯。”
“你以后不能那样了。”宛童郑重其事地说道。
半夜跑女孩子房间什么的,真的不符合他的身份,而且严重影响心理健康!让她也觉得怪怪的!
厉深微微垂下头,感觉有什么重物,一直拖着他往下沉,周身阴郁的气息也如影随形。
这时,宛童却又起身朝他挪了过来,胳膊搂过他肩膀,轻轻拍着他,在他耳边低语,“厉深哥哥,你再等等我啊。”
被那柔软的身子轻轻拥抱着,厉深有一瞬间眼睛刺痛着,心脏被无形地手肆意揉捏,这十年来所遭受的一切似乎都变成了云雾消散,仿佛她一直不曾离去,仿佛她一直陪在他身旁……
他手臂环紧那细细腰肢,遏制着自己想要把她吞入腹中的渴望,只是紧紧抱着她,真想就这样一直在一起。
她还那么小,还是最娇嫩的年纪,宛若一朵易折的花,他又怎么敢那样伤害她?
“好。”他声音低哑几乎不可闻。
宛童差点喘不过气来,他又丝毫不掩饰地“拔枪”了,但是依旧是上了保险的。
————
这天晚上之后,在宛童的要求下,厉深见了另一个心理医生,再加上她经常陪着他,他幻觉出现得越来越少了。
宛童每天睡觉前都检查一下门窗,有时候半夜醒来,房间里也没有厉深的身影,她才又睡去。
而且在那儿之后,她身上的“蚊子咬痕”就消失了,她想,厉深情况是好转了。
接下来好长一段时间,德蒙都只是被关着禁闭,宛童想逼走他,但是禁闭对他没有任何威胁力,他每次见了她,都扮演着一个好哥哥的角色,对她是极尽其能的好。
德蒙的演技太好了,如果不是宛童知道他是带着目的的攻略者,她也会被他欺骗了去。
宛童的新的身份和护照办好后,厉深就带她回国了,当然同行的还有德蒙。
当初的岑家别墅还保留着,被厉深拍卖了下来,但是回国后宛童不愿意去住了,在那里她亲眼看到自己的父亲被捅死,而且那熟悉的布置也会让她陷入无止境的伤感。
岑父的墓地很偏僻,厉深立的碑。
“那我妈妈呢?”从墓园回来的路上,宛童问厉深。
“现在带你去看她。”厉深说着,看了眼开车的吴力。
宛童疑惑地看着他,眼眸里生起了一丝希望,剧情里没有提到她的妈妈,她只是从报纸上得知了她已故的消息……
车子朝着半山腰一个疗养院去的,在那里,宛童看到了变成了植物人的岑母,原来她当初车祸后就一直这样,因为岑父的缘故,她被一些医务人员忽略甚至仇视,还是厉深将她送到了这个疗养院来,对外宣布了她死亡的消息。
厉深不告诉宛童,是因为岑母的情况并不好,医生都建议要摘呼吸辅助器了。
他不想给了她希望,转眼又让她跌入地狱。
但是他终究还是选择告诉她了,因为不能让她留下任何遗憾。
岑母很瘦弱,悄无声息躺在床上,宛童想把德蒙带过来,但是一想到他身体里住着的是攻略者,她又打消了那个念头。
德蒙知道了岑母的事情后,自己提出要来见她,宛童倒是没有拒绝。
她心里怀着一个希望,说不定妈妈看到自己儿女出现,会醒来呢?
事实上,岑母真的醒过来了,在德蒙来见她的时候!
他用积分兑换了岑母十年的寿命,这是宛童没有想到的,尸尸并不能这样操作。
许是因为系统的缘故,岑母醒来并没有精神上的不适,甚至她还很清醒,她第一眼就看到了床边的厉深,然后神情变得厌恶而憎恨,朝着他大吼,“厉深!你给我滚出去!你害得我岑家还不够吗?!”
她手背上的针管掉了出来,血液和药水飞溅,吓得宛童连忙把她压住,而医生已经劝厉深先离开了。
好不容易等岑母镇定下来,宛童看向对面床边的德蒙,心里明白他为什么要把岑母唤醒了。
岑母憎恨着厉深。
这份憎恨,很有可能会再次摧毁厉深的精神。
医生重新给岑母打了点滴,但是她还是紧紧拉着宛童,嘴里碎碎念着,“童童没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