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都找到云老汉打听,还经常去李家周围转悠,一旦他家有人出门,就紧紧盯着,弄得云老汉和李恩白都有些哭笑不得。
后来这酒席还是摆了,不然村里人想的太多,老是盯着他们家也不是个事儿,只是一顿饭,想让他摆就摆吧。
他从镇上的云间客栈叫来了厨师,弄了十桌酒菜,招待了大家,云老汉也替他解释了,他没有想走的意思,这才让村里和平下来。
但他这一拖,原本月初就得摆的酒席,拖到了下旬,陈英才的消息也传了回来。
槐木村不大,兴隆镇也算不上大,陈英才之前的糗事其实在村里也都是传遍了的,但他已经不是槐木村的人了,大家除了背后嘀咕他两句,平时也没人在意。
这次却是一件新鲜事儿,陈英才不但没有考中举人,还差点连秀才功名都丢了,卫城的知府大人说他‘行小人之事,舌长话污,心思深沉,枉读圣贤书。’
便把他赶出卫城,不许带坏卫城的读书人风气。
李恩白听说的时候,只觉得这位知府脾气确实很硬,明明可以有更缓和的办法,他却直接将人赶出来,彻底断了陈英才的前途。
纵使没有收回他的秀才功名,但有了这一句批语,谁还敢提拔他?
张富贵只不过是浏阳张氏非常偏远的旁支而已,此地也不是浏阳张氏的地界,可没有能让知府收回批语的能耐。
这个人,废了。
原本到这儿,也不算是最糟糕,哪怕这句批语不好,只要他等上个几年,等卫城知府调任,等风头过去,等大家渐渐的忘记他的糗事,他再去科举,也不是不可以。
但张家大小姐不乐意了。
嫌弃陈英才没本事,还爱喝酒,喝了酒之后净出丑,让她脸上无光。再加上白小茶也是混不吝的,仗着生了个儿子,总在她眼前碍眼。
她琢磨了许久,竟然直接写下了和离书,将陈英才母子二人并上白小茶母子两个,一起赶出了张府。
这下子身上没什么钱却养成了大手大脚的陈英才彻底不行了,他用身上最后的钱买了酒,喝多了就站在张家大门前破口大骂。
骂的每一个字都不堪入耳,极其恶心、恶毒。
张富贵就一个女儿,平日里十分宠爱,哪能容忍他这样给女儿没脸,让人把他拖到镇外打了一顿,还不许陈英才一家进兴隆镇。
没有地方可去的陈英才只好带着母亲回到槐木村,却被云老汉挡在村外,不允许他踏进村里半步,不然就把他爹的骨灰刨出来撒了。
云老汉这招比打陈英才一顿还狠,陈老婆子自然不肯让她男人被人刨了坟,不许陈英才进村里。
陈英才看着村口徘徊的槐木村人,一个个看他的眼神都十分不善,心里明白,就算他不怕云老汉的威胁,只要他敢进槐木村,这些人也会把他打出来。
最后他们只能去白家落脚了,白小茶生了个儿子,好日子还没过两天就被赶了回来,李家村其实也不愿意收容他们,但谁让白家还有人呢,他们还是住了进去。
白兰花也只有白小茶一个女儿,看她可怜,也就收留了他们,但往后的摩擦还有的是,日积月累,总会消磨掉她那仅剩的一丝丝亲情。
李恩白得知的时候,只觉得陈英才还不够惨,但他并没有对陈英才做什么,只是认真的教学生们念书,顺便写了一封信给刘明晰。
刘明晰和青哥儿定了亲之后就匆匆离开,收到李恩白的信之后才赶回来,他到槐木村时,已经是十一月底了。
他顾不上去和青哥儿见面,直奔李家,见面第一句话就是,“你说的都是真的?!”
李恩白点头,“自然是真的。”
“在哪儿?!我需要亲眼看见才能相信!”他很激动,心跳都很快,急促的呼吸也表明着他的不冷静。
“在山上,你先去休息吧,明天早上带你去看。”李恩白看他神色疲惫,想让他先休息一下。
但刘明晰哪里能等到明天,立即拉着李恩白往外走,“我不累,走,你先带我去看看。”
李恩白拧不过他,只得带上他去了,双忠也跟着一起上了山。
他们先去工厂里把刘语叫了出来,然后四个人一起往山顶走去,刘明晰不明白把刘语叫上的意图,但他没顾上问,满脑子都是即将见证神话变为现实的那一刻。
李恩白在山顶的一处避风的大石头后面扯掉盖着的布,露出布下面的机器,那是纯木外壳、带有两翼的奇怪东西,长得有点像鸟又不是很像,外壳整体没有明显的缝隙,最下面有两个马车轮子一样的东西。
“这就是飞鸢?!”刘明晰望着飞鸢的表情十分虔诚,双手也不自觉的合十。
“对。”李恩白他们三人这一个月来一直在试飞,因此并不会有刘明晰现在的激动之情。
李恩白让双忠和刘语上了飞鸢,然后让刘明晰和他一起往后退,一直退到不会被飞鸢所影响到的地方为止。
刘明晰觉得他只是等了一会儿,飞鸢便自己从石头后面出溜出来,然后越来越快,最后在越出山顶的一瞬间下沉又飞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