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便从二人的一唱一和之中得知,况宏新在外面有了新欢,虽然二人对那新欢的姓名年龄与籍贯一概不知,但她们很肯定,一定有这么一个人存在。
“原来你们要说的就是这事儿——”寻烟意味深长地“嗯”了一声,随即轻笑出声:“可是,这与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小姐!”
诗元刚想说些什么,就被站在一旁的杏元强硬打断:“住嘴!你没有资格这么称呼主子!”
这话呛得诗元面色一白,但她还是顺着杏元的说辞改了称呼:“夫人,若是老爷在外头有了新欢,于您而言,也是不利的,您说可是?”
“问我吗?我倒觉得,并非如此呢。”寻烟微微一笑:“于我而言,他宿在外面也好,宿在你们那里也好,完全没有区别。要担心这件事的,只是你们而已。”
诗元脸色愈发难看,山晴面上的表情也有了几分变化。
“话已经说完了,两位,请回吧。”寻烟看了眼身旁的杏元,后者立刻会意,绷着张小脸就来到了二人面前,“客客气气”地将两人请出了屋子。
送完了客人的杏元一回屋就发现,礼元在和小姐小声讨论着什么,她来了兴趣,一下凑上去问道:“怎么了怎么了?发生什么事儿了吗?”
寻烟向着她招了招手:“过来过来,这事儿正好也需要你帮忙。”
杏元跑到寻烟身边,半跪着望向她:“小姐有什么事要奴婢去做?尽管跟奴婢说,奴婢就算上刀山下火海也会为您完成的!”
“你明日跟上况宏新,看看他在外面的那个新欢,究竟姓甚名谁、家住何方、是个什么身份。”
杏元不满地一撇嘴:“小姐,您怎么还这么在意他的事情?莫非您对他,仍有旧情?”
作为婢女,杏元这话问得有些逾矩了,但寻烟知道她这是出于关系,便摇了摇头,作出了解释:“不是这么一回事。他最近接触的那个女人不简单,事关杭家,我必须得拿到她的资料。”
她说话时郑重的态度让礼元、杏元心下齐齐一震,二人意识到事情的重要性,后者更是打下包票,连连保证一定会将任务完成。
第二天,杏元果然如约,将打听到的有关那女子的消息尽数禀告了寻烟。
那女子姓温,单名一个“蔓”字,父母双亡,家中只有一个生了重病卧床不起的哥哥,名字叫做温莨。为了给哥哥治病,她不得不学卓文君当垆卖酒。
况宏新是在半个月前上朝之时无意中遇着她的,那天以后,他每逢朝会都会到温蔓的酒摊前喝上一壶小酒,有时喝得上头了,还会跟着温蔓回家,去她家中再喝上几壶茶用于解酒。
听到这些消息后,寻烟幽幽叹了口长气,心情变得有些复杂。
像原身这样,在况家已经逐渐习惯于逆来顺受生活的女性,若只是她自己被毒死,只会觉得自己命数如此,还不至于徘徊于客栈前不肯去投胎。
原身会有这样的举动,一是因为两个礼元杏元丫鬟,二是因为家人。
当时原身因为中了**,身体每况愈下,况宏新又派了专人将她的院子围了起来,外面的人进不来,里面的人出不去。
眼看着原身就要撑不住了,礼元和杏元急得不行。
在诗元怂恿之下,杏元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她是三人中唯一会些拳脚功夫的,于是她便做出决定,趁着夜色翻墙出去找人来救原身。
杏元是仔细研究过看守之人轮班的规律的,她看准了时机,能保证自己不被人发现。不曾想,她翻墙翻到一半的时候,院子里传来了女人的尖叫声,引起了看守者的注意。
最后,杏元是被当成意欲闯入的歹徒,被一群人乱棒打死的。
发出尖叫的女人究竟是谁,寻烟不得而知,但大概有个猜测。毕竟,知道杏元计划的,只有诗元、礼元二人,连原身都被蒙在鼓里。
杏元之后是礼元。礼元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和况家的管家搭上了线。管家答应帮她传消息,但有一个要求,就是要礼元嫁给他的儿子,礼元答应了。
礼元嫁到了别庄上,给管家的儿子做妻,那男人娶不到老婆是有原因的,他小时候发烧坏了脑子,平时还喜欢动手打人,只要脾气上来了,二话不说,见人就打。
一直到礼元被丈夫打死,管家也没有履行自己的诺言,原身所在的这座小院,仿佛一座孤岛,被隔断了与外界的一切交流。
那时候的原身,大部分时候都在昏睡中,清醒的时间屈指可数。每次醒来见不到人时,她都能被诗元搪塞过去。她是到临终前,才从诗元口中得知了两个丫鬟的死讯。
诗元告诉她的还不止这一件事儿。她成了况宏新房中的人,杭家被满门抄斩,这些事,诗元一股脑儿全告诉了她。
杭家是因为意图谋反被满门处死的,况宏新为了妻子,在大殿之上据理力争,证明妻子自嫁给他后便断了与家中的联系,对谋反之事一无所知,这才保住了原身的性命。
第25章 低嫁正妻(十一)
况宏新的这一举动为他赚足了赞誉,很少有人知道,原身被困在况家,中毒至深,已经没有几日好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