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在笑,实则没有一分笑模样,甚至有点可怜。
薛鸣盯着他看了半晌,突然张开手臂拥住身边的雌虫,一字一句认真保证道:“以后我来护着你。”
左越先是一怔,那两个早已被挖掉眼球的黑洞仿佛重新长出了泪腺一般,酸痛得几欲落泪。
他接连眨了好几下眼才把那股奇怪的感觉驱散些,拍拍薛鸣的肩膀示意放开他,玩笑似的说道:“少看点八卦消息,有问题可以直接来问我。”
薛鸣:“那你是被害了吗?”
左越神色微敛:“是,不过不是敌军,是我的战友兼好友,他现在还在军部,对我的位置虎视眈眈。”
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左越在前线指挥作战,却被自己人背后捅了刀子,直到现在他都能回想起被注入神经毒素和生生剜去双眼时的剧痛,因为他发现了不该发现的东西。
如果不是他拼死启动逃生舱,现在连帝星的太阳都见不到了。
薛鸣的手颤了颤,难以想象被最信任的朋友背叛是什么感觉,尤其那只虫还恬不知耻地觊觎着左越的上将之位。
难怪他每天工作到很晚,一定很辛苦吧。
薛鸣的心被扯了一下,有些揪疼,他没有说话,握紧了左越的手,暗下决心进入军校后一定要多加训练,以后谁敢欺负他的雄夫就揍回去。
后者轻轻覆上他的手背拍了拍。
就这样静静待了许久,直到泡脚桶的计时器发出提醒声,薛鸣才回神,端走桶里的水倒掉,顺便自己也飞快洗漱完毕。
浴室传来哗哗水声,左越重新垂下眼,面无表情地盯着还残留薛鸣温度的手背发怔。
“通过面部微表情及心率监测,他方才并没有说谎迹象,确定他不知道内情的概率在98%以上,但也不排除心理素质过硬或者对方为了确保安全连卧底都没告诉的情况……”
脑海中响起小O的声音,语气一反常态的严肃:“如果是第二种情况,我们更难察觉,我的建议仍然是让他离开。”
左越打断他:“早晨的对话你已经听到了,他不愿意离婚。”
小O:“对待嫌疑虫你还讲究如沐春风么,你真的是我认识的那个让虫闻风丧胆的上将吗……”
“他不是嫌疑虫,是我从婚姻处领回来的雌夫。”左越纠正它的称呼。
小O懒得与他就称呼问题争论:“那和他分房睡总可以吧,放个潜在危险物在枕边,我又拖着个不灵光的铁壳,不能面面俱到,万一哪天他想暗算你怎么办?”
“要暗算那天我精神力紊乱时就动手了。”左越说。
小O彻底跪服,嘟囔道:“反正怎么说都是你有理。”
左越不置可否地勾了勾唇角,突然伸手按住心脏的位置低声说道:“通过庞大数据流精密计算后的产生的结论正确度的确无限趋近于100%,但剩下零点零几你判断不出来的东西,需要靠它去感受。”
熟悉的配方熟悉的论调,小O却哑口无言,因为左越的确是个不太依赖智能系统的奇葩,在他更年轻的时候,为了表示自己不需要智能系统的辅助,他背下了整个星际的航行图,包括每一个跃迁点的位置,每一个港口的对接秘钥……
有时候小O会觉得这么多年没把它扔了只是觉得好玩。
话说到一半,小O感应到从浴室出来的薛鸣,便不再聒噪,直接切断了与左越的精神连接,回到客厅当一只正在充电中的机器虫管家。
薛鸣他推开卧室的门,见左越半偎在床上,被子盖到腰间,指尖飞快地在光屏上操作着什么,灯光下的侧脸泛着雪白的光。
薛鸣不爱打扰他办事,便在床边坐了,查询起新一期迷雾之原开服的时间,官网上显示明早八点游戏玩家进入,游戏时间为24小时,也就是说明晚他不能回家了。
薛鸣睡前有些遗憾地把这事给左越说了,并再三说到自己会在后天早上回来,让左越等他做完早饭吃再走。
后者沉吟了一下,问薛鸣要了那个游戏舱的型号,又开始在光屏上操作起来。
也许真是泡脚桶的效力,隔近了看左越雪似的皮肤上透出点红润的颜色,越发衬得他俊美无匹,薛鸣看得目不转睛,视线几乎黏在他脸上。
左越自然察觉到了。
他关掉光屏,手指准确落在他脸上,拇指在下巴那个软窝处反复流连。
“想要了?”声线刻意压低,气氛瞬间变得粘稠。
薛鸣想点头,又记得他不想要幼崽,左右为难间被那只手捏了捏敏感的耳垂:“坐上来。”
……
因为早上八点前得赶往店家使用那里的游戏舱,左越特地给自己定了个早点的闹钟,谁知刚一动左越的手臂就缠上来将他拖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