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赦觉得这个操作起来还是有难度的:“可是两府一向亲近,再说那蓉儿媳妇死了之后,琏儿媳妇还给人家管家,怎么说两府里不亲近,也没有人相信吧?”
贾母担心的也是这个问题。看看一脸委顿之气的贾赦,再叹一口气:“现在元春在宫里还不知道是个什么光景,可是义忠郡王那条线,咱们算是得罪得狠了。那个贾珍,现在看是要与义忠郡王一条道跑到黑的人。”
“实在不行,只能咱们两府里分了宗,才能让人真的不再把两府放在一起议论。”贾母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贾赦却觉得不能接受:“分宗?这宗从来都是合得多,分得少,怎么就扯到了分宗上头?”
贾母恨铁不成钢地对贾赦嚷道:“不分宗,难道咱们要与那宁国府一起死不成?他一走去了西北,蓉儿又是没功名只知道玩乐的。别人还不把那报复都用到你们兄弟头上?别忘了,政儿可还在工部当着差呢!”
听贾母此时还是担心贾政更多些,贾赦只深深看了她一眼,面上倒还算平静,只向贾母行了个礼道:“即是如此,那等老二下衙了之后,老太太和他商量就是。”说着就要自己走开。
贾母也知道自己刚才的话有些伤人,叫住贾赦,很是安抚了他几句,又让人开了自己的私库,取了几样东西赏了贾赦,才算把人留下,一起等着贾政下衙回来,商量两府分宗之事。
贾珍没想到贾母竟然还给了自己这么大的惊喜——当时他想着还欠银,还真是只想着让宁国府的麻烦能少一些就尽量少一些,并没有贾母所想那样,报着坑荣国府一回的目的。
不过即是送上门来的好事,也没有往出推的道理。贾珍面上显出不愿,对着上门来找他的贾赦兄弟报怨荣国府的不义,遇到事儿就把自己这个族长给推得远远的。
“即是如此,二老爷又一向得了族人的推崇,那不如我这个族长也让给二老爷做得好。”贾珍再次往贾赦与贾政兄弟之间扔下一颗嫌隙的种子。
果不其然,这二位倒是没有什么做贾家族长太累之类的想法,而是都对族长之任起了心思。最后还是贾母拍板,说是贾政到底还得办差,不好再多担事儿,将族长之名放以了贾赦的身上。
听到结果的贾珍,心里再次把贾母鄙视到了新高度:平衡,到现在那个老太太还讲着什么平衡,以为让贾赦袭了爵,那就得让贾政一房当家,算是两不亏欠。现在贾赦已经时时有抱怨贾母偏心之意了,她又把个族长当成安慰奖发给贾赦以做安抚。
可是这样做的结果,就是两方都更不满意!
不过贾珍却懒得替贾母操几年后的心,他即是与荣国府分宗,又把族长之位让了出去,与荣国府里面对族产交割了一下,算清楚这些年自己家里给原来族中所添的祭田,等着贾蓉回金陵时划出来也就是了。
贾珍带着贾蓉贾蔷另立了宗,重请了神主,再修了宗祠。也就到了贾蓉该启程回金陵的时候。此时贾敬已经让贾珍请了回来,用得是两府里分宗,请贾敬回府主持大局的名头。
看着自己的孙子,带着几个小厮长随就上了路,贾敬眼里都是泪。这个孙子他见得次数不多,可是那也是他的血脉。现在就这样让人走了,贾敬怎么想都觉得有些仓惶出逃的味道。
“珍儿,你此去可要小心些。”贾敬看着收拾行李的贾珍,不放心地唠叨了一句。这几日他时时叮着自己一扔就是几十年的儿子,好象是要把原来没看到的都补回来一样。
贾珍对贾敬不时的唠叨,已经有了免疫能力,他笑劝道:“老爷放心吧,我自己能照顾得了自己。再说不是还有焦大他们训出的人跟着,逃出一条命来总是容易的。”
贾敬对此却不乐观:“那可是西北呀。哪年那北戎人不得打几次谷草。再说那兵部直接将你的品级降了这么多,可见就是你去了西北,还不知道把你给分到个什么地方去呢。”
这样的担心,贾珍自己也不是没有。不过他却不能在贾敬面前表现出来,面上还是云淡风轻地道:“越是这样的地方,越是容易建功立业。到时等儿子立了功,他们谁还能压得住我?”
看他有这样的志气,再多的担心,贾敬也不好多说,只好让他放心家里,自己现在也不想着再出城修道了,会在府里守着,也能给贾珍与贾蓉打听些京中的消息。
对这样的结果,贾珍觉得很满意。有一个男丁,还是一个经历过官场的人留在府里,的确比贾蔷那个毛头小子强多了。别看这个经过官场的人有点怂,可是人还是比贾蔷认识得多,也比贾蔷认识的人层次高得多。
“外头的事情,老爷该让蔷儿去做的,就让他做去。这府里将来总是得他们支撑着,咱们总不能一直挡在他们的前头。”
这一点贾敬也明白,应下了贾珍的话。不过还有一件事,是贾珍要对贾敬说明白的:“当日里接妹妹回来的时候,我与她说过,当日母亲去前,说过把母亲的嫁妆都给妹妹做嫁妆。还有就是老爷也一直关心着妹妹。她现在还小些,有些事儿老爷还是别与她太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