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君站在公主的身旁,公主的眼神更是被婉君尽收眼底,婉君很心疼自己的好朋友,可是却没有什么办法,只能默不作声的陪着公主发呆。
两个人都选择了沉默,空气更是沉重的如同凝固了一般。两个人都各怀心事,却都沉默不语,心照不宣。
“公主,婉君夫人,该去用晚膳了。”一个宫女看到两个人坐在亭子里对着发呆,也没有要去吃饭的意思,赶紧过去叫。
婉君这才回过神来,忽然发觉自己确实是肚子饿了,自从有了这个孩子,婉君觉得自己比以往更容易饿了。
两个人手挽着手去吃饭,虽然说食物很精美,色香味俱全,甚至玉盘珍羞直万钱,可是两个人都食之无味。随随便便吃了几口,各自回了房间休息。
婉君回到房中,躺在床上,却觉得这柔软丝滑的床单上长了钉子,扎的婉君坐卧不安。
“唉,可怜的公主啊,这么好的年龄,却只能嫁给一个自己并不了解,甚至从来都没有见过的人,真是太可惜了。”婉君躺在床上自言自语。
无情最是帝王家,连最尊贵的皇子公主都能成为外交的筹码,又能有谁,真的可以左右自己的命运,遵从自己的内心做出自己想要的选择。
婉君翻来覆去想了半天,终于抵不住浓浓的困意,沉沉睡去了。
回到房间的公主却怎么也睡不着了,想起白天亲眼目睹苏青对婉君的深情,再想想自己将要嫁给一个并不了解的人,觉得心里千头万绪的。这样的感觉就好像一块大石头压在胸口,压的公主透不过气来。
“婉君,婉君,你睡了吗?我睡不着了,想过来找你聊聊天。”公主看着婉君房间里的蜡烛已经熄灭了,可是还是忍不住敲开了婉君的门。
“公主,你怎么还没睡啊?赶紧进来,别着凉了。”婉君强忍着睁开沉重的眼皮,把公主迎到自己房间里,又体贴的为公主披上一件衣服。
两个人在一起谈了很久,直到婉君已经哈欠连连,艰难的睁开眼睛看着公主,公主才安顿婉君躺下,回到自己的房间。
刚送走公主,婉君再也无法抵挡住困意,沉沉的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都已经日上三竿了,可是公主却还没有起来。原本婉君只是觉得昨晚公主睡的太晚,想让她多睡一会儿,没忍心叫她起床。可是都已经午时了。公主却还没有起床,婉君这才去公主的房间看看。
“公主,该起床了,这都日上三竿了。”婉君想过去摇醒公主,却发现公主的额头烫的吓人。
“婉君,我的头好痛,不想起床了,今日能不能不练习了。”公主看着婉君来了,赶紧跟她商量。
“公主,你发烧了,我这就去给你叫郎中。今日你什么都不用做,就在房间里好好休息。”
婉君替公主掖好了被子,就赶紧去叫人找郎中了。
郎中过来替公主诊了脉,“公主殿下,您这是染上了风寒,还是按时服药,多休息,几日就痊愈了。”
郎中向公主行礼,留下一个药方,开了几服药,拿到了赏赐,就离开了。
“婉君,可是我还要多排练排练,为国宴做好准备啊。”公主一听说要让她多休息,想到国宴在即,公主有些着急,躺不住了。
“公主,身体要紧,排练的事情还是先放一放。你就听我的,听郎中的,安心休息几天,修养好了再练习也不迟。”婉君赶紧劝公主躺下休息。
药熬好了,下人把药送进来,婉君服侍这公主把药吃了。公主总是闹小孩子脾气,嫌药太苦,不愿意吃。
“公主,良药苦口啊,你还是赶紧吃了,吃完再躺下休息。”婉君哄着公主,愣是让她喝下慢满满一碗药,周围服侍的下人都佩服婉君的能力。
安顿好公主,婉君想到这些天自己总是待在公主府,忙着国宴的事,自己也很久没有回家了,就去找了辆马车回苏府。
“婉君呐,这些天你不是一直住在公主府吗,今天怎么有空回家了?”老太太窦氏看到婉君回府了,赶紧过去迎婉君,直接拉住了婉君的手。
“娘,昨天夜里公主到我的房间找我聊天,我们聊了太久,公主就染上了风寒,现在正在公主府休养呢。”婉君照实把公主的事情告诉了老夫人。
“孩子,我知道你这些天一直在忙,可是也要注意休息,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啊。”
一旁的赵氏看着老夫人握着婉君的手,心里很不开心。同样都是儿媳,老太太对自己和婉君的态度,简直就是天差地别。赵氏想到老夫人对婉君的喜爱,更是有些气不打一处来。
“弟妹,你别怪大嫂多事,这女人嘛,都要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遵守三从四德。可是你这整天待在外面,抛头露面的,简直是有悖于《女德》。”赵氏虽然说没有读过什么书,也不识字,却也懂这些陈腐思想,甚至还想借此挤兑婉君。
“赵氏,你这么说我可就不高兴了。婉君之前天天早出晚归,是跑出去玩了,还是跑出去花天酒地了?她还不是为了我们这个家吗?你要是有本事做公主的老师,我也同意你住在外面,跟公主出去抛头露面!没有人家婉君的本事,就老老实实做好你的分内事,我还在呢,还轮不到你在这里指手画脚!”老太太窦氏这次是真的很生气,狠狠的用拐杖敲打着地面,恨不得把地也敲出一条缝来。
“娘,我这不也是为了她,为了咱们苏家好吗!您怎么能这样训斥我!”赵氏觉得心里很委屈。
“我说错你了吗,有时间在这里指手画脚,不如去好好做你的分内之事!”
赵氏听到老太太的训斥,觉得很委屈,拂袖而去。
几个丫鬟看着赵氏气呼呼的离开了,都忍不住偷偷的用手绢捂住嘴巴,强忍着不要笑出太大声。
赵氏虽然说是苏青和婉君的大嫂,苏家的大儿媳妇,可是自从上次赵氏去婉君房间偷盗首饰之后,在苏家的威信全无。
“唉,你们看,我只是说什么来着?这赵氏可是真的不拿自己当外人,还拿自己当主子呢,说到底,还不如一个丫鬟。”一个丫鬟手里拿着扫帚,站在大厅的一个大花瓶旁边,说话的时候停下来手中的动作。
“是呗,成天对着咱们指手画脚的,还说什么她也算是半个主人,切,谁认她这个主人!”一个小斯听见丫鬟的话,也忍不住接了一句。
“就是,就是,什么玩意儿啊,她以为她是谁。还是咱们老夫人眼睛雪亮,虽然说年纪大了,却也还能看的出来是非曲直,知道谁对谁错。”
一个丫鬟虽然说很赵氏没有什么积怨,可是平时或多或少听说过赵氏之前的所作所为,所以对赵氏没有什么好印象。看着这次赵氏被训斥,丫鬟也觉得很解气。
赵氏平时对下人们嚣张跋扈,对待总是仗着自己的身份,欺负下人,看待他们更是没有好脸色。
“唉,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一群下人而已,有什么资格说我,哼!”赵氏从旁边经过,听见几个下人的对话,觉得有些气不打一处来,双手叉腰现在那里,对着里面看了看,恨不得把他们几个给撕烂了。
“你们几个,不好好干活,在那里胡说八道些什么?还不赶紧给我滚去干活!”赵氏心里不爽,直接冲着屋里一顿河东狮吼。
“切,她以为她是个什么东西?”几个下人听到赵氏的话,心里很是不服气,可是虽然说对赵氏的话嗤之以鼻,却还是不得不照做。没有办法,婉君夫人向来照顾下人,他们不希望因为这样的事情让少奶奶操心。
看着几个下人都散了,各自回到了自己工作的地方,赵氏这才觉得多少出了一口气,拉着下人们忙碌的样子,满意的离开了。
“这个老太太,真的是老糊涂了,明明我这是为了苏家好,她却还不领情,反倒跑过来训斥我,唉。”赵氏的心里还是有些窝火,一边走一边小声嘟囔。
“唉,你们看,赵氏这是怎么了,又在那里嘟嘟囔囔,神神道道的。”
几个路过的下人看到赵氏的样子,都觉得有些不对劲,可是却说不出来到底是哪里不对劲。主人家的事情,这些个做下人的,也就只能看着,根本没有插嘴的权利,更不能越矩出手干涉,只能看着赵氏悻悻离开。
赵氏心里不舒服,回到房间的时候还觉得自己心里有些气。
“这个老不死的老太婆,年龄大了老糊涂了,分不清楚好话赖话,就知道欺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