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过会再来检查,等宫口开全了再去产房。”刘思思有些无奈,撇了撇嘴出了病房。
“罗蔓,你先好好休息,宫口开全这个过程必定会有宫缩,你先忍忍,我们之后再来看你。”师茜安抚了罗蔓几句,罗蔓只是躺在床上使劲摇头,看样子也没有将她的话听进去。
师茜也无计可施了,只有带着覃雨出了病房,出门的时候还在覃雨耳边嘀咕:“我算是领教到王霞说的极品了。”
覃雨尴尬地冲师茜笑了笑,她还真想说她也是这样认为的。
两人回了护士站,师茜又再继续教覃雨刚才没说完的事。
“你看白板上写的这些,出入院病人,手术病人以及住院病人的各项治疗,我们责护班的工作就是这些。每天做事前先来将这些记下来,你想,在病房的时候总不能每次都跑回护士站看看该做什么吧?”
师茜一边在本子上写着,一边说道。
覃雨看了看她写的,也按照她的格式将护士站挂着的白板上写着的抄写到本子上。
等着覃雨写完,师茜带着她去了病房。在路过罗蔓的病房时,还能清楚的听到罗蔓的呼喊声,覃雨忍不住扭头看了看。
“这些年纪小来引产的都是这样,受不住痛,不过这样的妈妈倒是从来没见过。”路过病房的时候,师茜说了一句。
妈妈,覃雨双唇微动,无声地念着。这个陌生的词汇,并没有在她的生命中出现过。但她一直认为,这个词汇所代表的应该是温柔。
只是刚才见到的,似乎并不是那样。
“刚才真的吓到我了,你去喊助产士的时候,她就开始责骂罗蔓了。”想到听到的那些话,覃雨忍不住对师茜说了出来。
师茜惊讶地回过头,“这么狠?事情都发生了,一般心疼都来不及,哪有这样的。”
“一般的,会是什么样子?”覃雨喃喃出声,话出口后才察觉到不对,可要收回已经晚了。
不过师茜并没有多想,以为在问那些引产的人,还认真回答她:“一般来引产的,年纪小的都不是父母陪同来的,倒是年纪大些的是父母陪同来的,但是那些……算了,不说了,反正这种事见了也算是多个经验。”
师茜原本似乎是想说些什么,但是最终没有说出口,而是领着覃雨去了其他的病房。
覃雨也没太在意师茜的话,而是在后怕自己下意识问出口的话。要是让师茜知道的话,她还不知道会怎样。
以后一定不能再像这样被轻易影响了,覃雨在心里暗暗想着。
师茜教了覃雨使用一些产后恢复的仪器,两人在走廊上一边说着一边往护士站走。
“说了让你别喊了,你是不是想吵死我?”
远远的,覃雨和师茜就听到从罗蔓的病房传来的吼叫声,两人先是一愣,随后赶紧往罗蔓的病房去。
“我真的受不了了,医生,医生……”
“啪!”清脆的声音,让罗蔓的喊叫声戛然而止。
覃雨和师茜赶到病房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罗母的巴掌落在罗蔓脸上的场景。
“你还有脸喊痛,怎么不痛死你算了!”
原以为罗母只是气急骂一骂,谁知道现在过来竟然看到她动手了。这样的状况不仅是覃雨懵了,连师茜都呆住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被打了一巴掌的罗蔓没再使劲呼痛,而是捂着脸开始哭起来。
“你说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不知廉耻的东西,现在还有脸哭,那个时候怎么没想到现在?书不好好读,给我弄出这样的事,你说你让我的脸往哪搁?”
罗母越骂越生气,这时手又高高扬起,似乎还想再打下去。
师茜这时也反应过来了,赶紧抓住罗母的手,“阿姨,您消消气,罗蔓还小,宫缩痛承受不住也是正常的……”
“小?她能把肚子弄这么大,还是小孩子吗?这样的情况不是她自找的是什么?哪里有脸来叫嚷?”罗母甩开师茜的手,满脸愤恨地看着她。
“可是您现在责骂只会影响罗蔓的产程进展,对她之后的恢复也没好处,而且您这样吵到其他病人也不好。”
“我骂自己女儿怎么了?她做了这样的事我骂几句怎么了?还想好好休息恢复,恢复了再干那档子龌蹉事啊!”
罗母指着师茜的鼻子,将火气都撒在她身上,覃雨见情况越来越不对,扭头往护士站去。
覃雨一出病房,正好看到许护士长经过,赶忙拉着她。
“护士长,35床的病人有些麻烦,你快来看看。”覃雨的语气有些着急,许护士长也有些紧张。
“怎么了?”许护士长一边问着一边跟覃雨往罗蔓的病房去。
进门的时候,罗母还在骂着,“你说说看现在学校也去不成了,你还能做什么?从小到大我就是这样教你的?”
一直低声抽泣没有反驳的罗蔓,此时却红着眼怒视着罗母,“你教过我什么?从小到大你有管过我吗?”
“我没有管你?我把你养这么大,让你去读书,我短着你什么了?你现在还来质问我?你在外面乱搞怀了孩子翅膀硬了是吧,还来质问我,我……我打死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
罗母气得直哆嗦,手掌不由分说地往罗蔓身上招呼。
见到这样的场景,许护士长也被吓坏了,赶紧上前来拉住罗母,还冲师茜道:“去喊助产士来将罗蔓接到产房去。”
随后又扭头,“您先冷静冷静,这个年龄段的小孩子是有些叛逆的,我也是有女儿的人,能理解您的心情,有什么不满的话您可以跟我说说。”许护士长好语相劝,而罗母或许是因为看许护士长跟她差不多的年岁,还真的冷静下来。
罗母抹了一把眼泪,“这样的女儿,我只想没生过。”
许护士长赶忙拍了拍她的肩,将她拉出了病房。
罗母离开后,病房里也恢复了清静,师茜按照许护士长的吩咐去通知助产士,只余覃雨愣愣地看着病床上的罗蔓。
“我也不想有那样的妈妈。”罗蔓咬着嘴唇,没再喊痛,只是额头上沁出的汗珠越来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