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
“噗呲！”子弹入肉的声音响起。
“唔……”
“阿凌！”
“林凌漆！”
两道带着不敢置信的声音响起。
林凌漆身体无力的倒在云疏的身上，鲜血染红了他雪白的衬衫，殷红的血迹刺痛在场两人的心。
云疏抱着林凌漆蹲了下来，他手微微颤抖的举在半空，他想用手按住伤口阻止血液的流出，却害怕伤了怀中的人。
“林凌漆，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
泪水不受控制的落下，莫瑾肖失控的跑到林凌漆身边，他不懂，为什么，真的有人为了所谓的爱情而选择死亡。
从小的经历告诉他，爱情，就是用来利用的。就像他，为了利益，而选择抛弃自己的爱情。
可是，林凌漆颠覆了他的认知。
要是你爱的是我，那该多好啊。
他伸手想抢过这个男人，云疏却一把推开他，双手护着怀中的人，冷冷的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该死。”
莫瑾肖身体一僵，双手捏紧，接着勾唇嘲讽一笑，“他是为你而死。”
那嘴角的嘲讽竟不知是嘲讽这个间接害死他的人还是真正杀人凶手的自己。
云疏一愣，用力的咬着嘴唇，抑制着自己不受控制的哽咽声。
是啊，我又何尝不是凶手呢？
林凌漆脸色因剧烈的疼痛而微微扭曲，云疏看到这反应终于反应过来般，大吼道，“快打电话叫医生，快啊！阿凌，没事的，你会没事的。”
被吼的莫瑾肖却恢复了理智，他低垂下眼眸，道，“子弹正中心脏，没救了。”
云疏身体一僵，他疯狂的冲林凌漆吼道，“你凭什么替我死！凭什么！你不爱我，为什么还要为了救我而死！”
“别，别哭了。”
听着耳边宿主撕心裂肺的吼声，林凌漆睁开疲惫的双眼，断断续续道。
别哭了，我不会死的，如果这次我不死，那死的人就是你了啊，我死了还可以复活，你死了，就真的死了……
“阿凌，答应我，你别死好不好？”
“咳咳……”
“对不起……”
对不起，我答应不了你。
“007，你救救他吧！求求你了！”
“007，你说话啊！”
云疏开始疯狂的呼喊系统，系统能在他死的时候救他，一定也能救阿凌。
林凌漆强撑着身子，勉强举起无力的双手，抱住云疏，拍了拍他的背，轻声道，“我，我没事。”
“都流这么多血！怎么可能没事，怎么……可能没事，唔……”
“别……别这样，忘了我，好……好吗？”
忘了我吧，这样就不会再痛苦了。
“如果，如果我没有逃避，如果我遵从自己的内心，是不是，至少，能和你在一起？”
如果我没有逃避，以你那温柔的性子，是不是最终会接受我？
为什么，到了现在，我才想通呢？为什么！
林凌漆嘴角溢出一抹血迹，他轻扯起嘴角，笑了笑，仿佛是回应，又像是安抚，然后，缓缓闭上的双眼。
怀抱着他的双手无力的落下，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在他意识快离开这个世界时，听着耳边宿主那绝望的哭喊声，只来得及用系统语音说一句，“完成任务，可救他。”
接着，他灵魂被排斥了出去，陷入了沉睡。
第22章：校园番外
幽暗的房间里，只有一盏微弱的台灯。
房间里，只有“三”个人。
一头发微长乱蓬蓬的男子坐在轮椅上，他看着坐在床边正温柔的帮床上的人擦拭着手的男子，闻着房间里散发出的尸体的腐臭味，嗤笑道，“云疏，你已经疯了。”
只有疯子才会和一具尸体同床共枕整整一个月。
“不，我没疯，在你疯之前，我不能疯。”
云疏动作温柔的放下那只布有点点尸斑的手，起身动作轻柔的在那人额头上落下一吻。
然后，他转身看着坐在轮椅上的莫瑾肖，语气淡然道，“过得还好吗，我的，哥哥。”
听到这话，莫瑾肖勾起嘲讽一笑，道，“我过得好不好，你还不知道吗？”
云疏微微眯起一双狭长的眼眸，“那是你应得的。”
你害死了他，还想过得好？
妄想。
听到这话，莫瑾肖捏紧双拳，道，“为什么不让我死？”
“呵，你喜欢林凌漆，以为我看不出来吗？你妄想在黄泉的路上找到他，我说的可对？”
“你怕了。”
听到这话，云疏一顿，接着状若随意的嗤笑道，“我怕？我为什么怕？”
“你对自己不自信，哪怕他为你而死。”
莫瑾肖笃定道。
双手微微颤抖，云疏没有开口反驳。
是啊，他是怕的，因为，至始至终林凌漆也没开口说过喜欢他。
但是，他不会放弃的，因为那个温柔的男人，用他的死告诉他，他在乎他。
空间寂静了好一会儿。
云疏轻声道，“精神病院，是你最后的归宿。”
莫瑾肖没有说什么，只沉默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