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傍晚被一阵敲门声打扰。
这么早就回来了?林厌没有多想便拉开了门,却在看清对方的脸时,又很快将其关上。
“等等等等!!”迟纵忙不迭将手伸进去,被甩上的门板狠狠夹了一下,他倒抽一口冷气:“嘶……你先别关,我、我是真的有事……”
说着半个身体都挤了进来,用恳求的目光小心翼翼的看着林厌,“你、你这几天有看到溪月吗?”
林厌本来不想理他,但这会儿对方跟个流氓似得堵在门口,强行赶出去吧又推不动,干脆抱着手臂冷笑起来:“这不是你要关心的问题吗?与我何干?”
“我……我是答应了不来打扰你。”迟纵心虚的低下头,有些欲言又止:“可我已经好几天没联系上他了……溪月有些不对劲,我怕他出事才……才过来,想问问你。”
迟纵向来不善于说谎,几乎有什么事情,从来是写在脸上——这点倒是完全没变。林厌眯着眼盯了他一会儿,发现对方眼下乌青,唇色灰白,下巴上的胡茬都冒出来不少,的确是一副没有休息好的样子。
“他这几天回来的很晚。”寻思片刻,他实话实说,只想快些将人打发走:“剩下的我也不知道……喂!!”
话到一半,对方突然倒了下来,隔着衣服也能感受到滚烫的体温夹杂着淡淡的信息素,林厌来不及闪避,本能伸手接住了迟纵……然后将人狠狠推倒在玄关处。
后脑磕在门板上发出一声巨响,迟纵摔得有点懵,睁着布满血丝的眼睛怔怔地看着他,但似乎是太累了,没过多久,沉重的眼皮又慢慢合上,最后脑袋一歪,竟然是就这么睡着了。
林厌:“……”
面对迟纵平缓的呼吸声,他居然一时不知如何下……现在的迟纵高了他快一个头,这会儿又将玄关堵得严严实实的,理论上还真做不到。
最终林厌决定放置不管,自顾自回到屋里,平复一下心情接着工作。
迟纵没睡多久就醒来了,撑着地板摇摇晃晃的站起身,只觉得头晕得很,手还疼,就连鼻子都不通气。
……特别是林厌居然真的没管他……想到这里,已经是继承了迟家的大少爷莫名有些委屈,他揉着通红的眼睛,扶着靠背在沙发上坐下,靠在柔软的垫子里大口大口的喘气。
他已经记不清有多少个小时没有休息了……公司的压力和林溪月的失联像两座大山,沉甸甸的压在他肩头,压得他喘不过气。
当精神和肉体都濒临极限的时候,他下意识寻找可以喘息的地方……却不知不觉,就来到了这里。
……为什么呢?迟纵双眼放空,有些怔怔的想……他们的关系早就在多年前、因为自己的幼稚和冲动彻底破碎了,就连林厌都将其归类为年轻时的黑历史,只剩下他始终没走出来……是愧疚吧?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身体越来越热,就连大脑也逐渐意识不清,迟纵本能的扯着领口,扣子被他崩飞了几颗,可仍然感到窒息。
“……脱衣秀的话请去大街上表演。”
林厌那带着点低哑的声音响起,语气仍旧是那么冷。
“……对不起。”迟纵晃着烧迷糊了的脑袋,嗓子干得快要冒火……他似乎只剩下这一句话了。
林厌眯起眼,居高临下的看着瘫在沙发上、意识不清的Alpha,有那么一瞬间他很想把手里的水浇到对方头上……但或许是迟纵现在的样子过于狼狈了点,他终究没有选择落井下石。
斤斤计较会显得像是他还很在意一样。
从柜子里翻出了一盒退烧药,在确定没有过期后连着水杯一起放到茶几上,林厌转过身回到工作室,在关门的时候,从眼角的余光瞥见男人努力支起身去拿水杯的模样……
他抿了抿唇,面无表情的将门合上。
第十五章(回忆)
迟纵发烧了。
自分化为Alpha后,免疫力和身体素质都上升了一个阶梯,以至于他早就忘记了生病是个什么滋味……结果一觉睡醒那叫一个头晕脑胀,本还想强撑着爬起来,结果才刚下床就差点把牙磕掉,扶着床板懵了半天,才想起从枕头下摸出手机,给林厌发了个短信。
这单纯是下意识的行为,就连迟纵自己都没想太多,以至于后来回忆起,多少有几分不是滋味。
等林厌从刚才解散的会议中赶过来的时候,起先是敲门没人响应,后来没办法找到宿管要了备用钥匙……他已开门就看到床上拱起的鼓包,旁边七扭八歪的堆着不知道从哪翻出来的被子,小山一样堆了一床。
等林厌吭哧吭哧的将某人从被子堆底下刨出来的时候,迟纵的脸红的像颗烤红薯,好在意识尚存,还迷迷糊糊的跟他道了声早。
林厌直接给气笑了:“一晚上没见,你又作什么呢?”
“谁……谁作了……”迟纵抬不起来了,大着舌头扯着对方的衣角:“不、不许叫人……万一给迟羽……看见……丢人……”
说着说着少爷脾气又上来了,连带着那信息素跟酒精炸弹似得,熏得林厌脑仁疼。见他久久不语,迟纵一抿唇又要翻旧账:“之前在……海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