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造成这个放佛凶案现场的“犯人”,也不是完全地安然无恙。
只是,苏博衍左臂内侧的近十道血痕,与其说是在打斗中受了伤,倒不如说,更像是他自己拿着刀,一次又一次地用力割向自己。
林嘉树刚走出避难室的时候,本来还想要抱怨这个毫无预兆就失控,拆了他的家的男人,但看到苏博衍显然已经努力地想要保持清醒的样子,他摸了摸鼻子,就把到了嘴边的话都咽了下去。
苏博衍此时正坐在客厅沙发上,单手包扎着自己手臂上还在不停流着血的伤口。
林嘉树下意识地咬了咬唇,最终还是走了过去,沉默着拿过苏博衍手中的包扎带,动作生疏地为他包扎伤口。
苏博衍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林嘉树头顶的发旋。
直到林嘉树最后用一声“好了,你动一下胳膊肘试试”,打破了他们两个人之间无言又尴尬的气氛,苏博衍一直悬在胸口的大石,才算是落了地。
苏博衍低头细细看着林嘉树脸上的神色,用仍有些沙哑的声音开口:“对不起,昨晚吓到你,也差点伤害到你了。我没有想到,自己会毫无察觉地进入发情期。我会承担造成的所有损失,但如果,我是说如果……”
苏博衍将骨节分明的修长大手,覆盖住林嘉树放在身旁的双手,凝视着他的眼睛说道:“最后的强效抑制剂已经被我用掉了,如果以后……我真的失控标记了你,小嘉树,我不求你原谅我,但我希望,你之后可以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
苏博衍将自己的声音放得很轻缓,但又带着一种令人无法错认的真诚与郑重。
却仍然无法掩饰,这,是强X预告吧?
林嘉树和苏博衍对望了几秒,才有些懵逼地反应过来:这他妈的就是强X预告吧?!
虽然,苏博衍把“预告”说得极为客气,打算承担责任的态度也极其端正,而且人长得就算是同为男性也无法否认他帅,目前看起来可能是真的有钱有势,还有神级的机甲操作技术……
但,不行,就是不行!
他平日上网的时候,留图必留种,没道理菊花被人捅。
林嘉树要是只猫,现在背上的毛估计都全要炸起来了。
他“蹭”的一下子就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苏博衍,语气激动地连声问道:“不是,你是狗吗?你就不能控制一下你自己吗?!”
与其说是狗,倒不如说是头狼的Alpha苦笑了一下,虽然明知对方并不乐意听,但还是选择向他面前这个仍不断散发着沁甜气息的Omega青年交实底:“如果是别的Omega,的确可以,但你的信息素,真的让我控制不住。”
苏博衍说着,看向与客厅相邻的餐厅中的餐桌,在那上面放着还未被打开的两粒药片,长叹了一口气,“我不知道是抑制剂过期失效了,或者是你身体上的原因。虽然你之前服用了抑制剂,但是现在还是进入了发情期。而能牵制我的强效抑制剂,已经没有了。”
“啊,这个啊,我就说我那天怎么总觉得差件事……”
林嘉树闻言,一拍手,满脸的恍然大悟,“我当时被警报声吓了一跳,抑制剂就给掉地上了,本来想着要再打开一粒吃,结果从围墙外面回来以后就给忘了。”
林嘉树说着,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我可不是故意不兑现承诺的,我是真忘了。”
苏博衍这才明白,昨夜那场差点酿出祸事的暴风雨,居然是面前这个满脸纯真又无辜的“受害者”,自己给召出来的。
他和林嘉树对视了片刻,看着对方先是有些心虚、但马上又变得理直气壮的小模样,真真是和他记忆里那个偶尔闯了祸后,能找出一百八十个理由为自己辩解的少年,完全地重合。
苏博衍本来就没有,也不会,真的去生他的小嘉树的气,现在想起曾经的小小嘉树,就更是气不起来。
但当前的情况,已经容不得苏博衍放任林嘉树,继续这样漫不经心地对待发情期的问题了。
苏博衍想要的,是慢慢走近林嘉树的内心,让彼此成为灵与肉双重的伴侣;而不是利用终身标记,仅靠着Alpha与Omega的两性本能,就强行把对方禁锢在自己的身边。
那是,苏博衍此生最痛恨,与最厌恶的事情。
更是他,最不希望他与小嘉树走向的道路。
苏博衍也站了起来,他硕长的身躯在此刻显得充满了压迫感,脸上的表情,也是林嘉树从未见过的肃冷与凝重。
他用不容拒绝地语气说道:“嘉树,那两粒抑制剂就由我先保管着,之后你每次吃完药,我都会好好检查的。”
苏博衍现在看起来,带着一股上位者的气势与威严,林嘉树下意识地,就站起了他前世军训时所学的军姿。
“好,好吧。”林嘉树答应完,又觉得自己是躺着中枪,忍不住低下头,撇着嘴小声嘀咕:“明明是自己发情期紊乱,还往我身上推,真不够爷们儿。”
林嘉树抱怨的音量非常地小,奈何他面前的顶级Alpha,视力与听力都远超常人。
苏博衍目不转睛地盯着林嘉树因为低头,而完全露出的纤白脖颈,喉结几番上下滚动,才平复了低头咬上一口的冲动。
苏博衍长叹了一口气,他这半个月以来叹气的此时,只怕比过去几年加起来都多,“嘉树……你坚信自己没有处在发情期,是因为你一直没有相应的症状吗?”
“对。”林嘉树点了点头,又想到原身的情况,就纠正道:“以前是有的,两年前车祸以后就没有了,不知道是不是当时腺体也有受损,但是没有被检查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