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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贾南风暗暗冷笑,少摆出一副有恩于我的样子,若不是你向皇上说我坏话,皇上能不喜欢我?
    你分明想找个好拿捏的女人做太子妃,将来好听命于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是,臣媳以后会注意,”贾南风起了身,关切地道,“对了,母后之前不是说过,要从朝臣家中挑几个温良贤淑的,进东宫来服侍太子殿下吗,可有人选了?”
    杨芷颇为诧异,“你没有意见?”
    她正想着如何开口说这件事,怎么也要劝得太子妃接受,不成想,太子妃竟自己说了出来。
    莫不是真个知道,害了翠竹母子性命,是大罪过,从此知道收敛了?
    若真如此,倒也不错。
    “臣媳怎么会有意见呢?”贾南风羞愧地道,“都是臣媳不争气,没能给太子生个儿子,太子如今只得广陵王一子,是该多纳几个贤良女子,为太子开枝散叶,臣媳心中,也能好受些。”
    “你能这样想,就再好不过,”杨芷大为高兴,“本宫正要与你说这事呢,一早本宫就留了心,如今也有几个人选,到时候让她都进宫来,让皇上和正度都挑一挑。”
    “是,母后英明。”贾南风不露声色地道。
    “皇上也提醒过本宫了,不必非要容貌无双,要紧的是性情好,宽容大度,切不可……”杨芷一时高兴,险些说出不好的话,险险住了口,略有些尴尬。
    当时皇上的原话是说,再送进东宫的女人,切不可与太子妃一般,待选定的人进了东宫,也要太子妃善待她们,若再有残害正度子嗣之事发生,皇上绝不轻饶!
    “母后的眼光一向是好的,母后做主就是,”贾南风佯装无意想起,道,“母后,臣媳那日见过侍中大人的长女羊献容,倒真是个温婉良善的,有她服侍太子殿下,再好不过,母后不妨先将她定下来。”
    “羊献容?”杨芷微微皱眉,“羊玄之家的长女吗?本宫可是听说……”
    转念一想,却又释然了。
    若相士所言是真,羊献容果有母仪天下之命,岂非是说,贾南风这太子妃之位,坐不长久?
    亦或将来,羊献容定能替代贾南风,成为大晋的皇后?
    如此倒好,杨芷也见过羊献容,那女子的确柔弱,比起凶狠强悍又狡猾的贾南风,好拿捏十倍不止。
    “世说之语,皆是妄言,母后何必信呢,”贾南风不以为然地道,“臣媳觉得羊献容是最合适的人选之一,母后若是不信,不若见见她,就知道臣媳所言不假了。”
    “也罢,待选之时,本宫会着意看看她的。”杨芷一口答应下来。
    “是,母后英明。”贾南风眼里,闪过一抹狠光。
    太子和广陵王都盼着她被废呢,她若不好好“回报”一番,怎么对得起他们对她的一番“好意”!
    ——
    包括羊献容在内,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原本说十天之后的待选,忽然成了两天后的今天。
    羊献容本打算去游西池,却被告之待选,她连府门都出不得,好不绝望。
    “小姐别这样了,快些梳妆打扮吧,或许还选不上呢,小姐总还有希望的。”念儿拿着套粉色襦裙,劝了半天了,主子就是不肯换衣,她亦无奈。
    羊献容紧咬着嘴唇,心中升起一线希望:是啊,或许还选不上呢,现在绝望,还嫌太早!
    “念儿,去拿那套滚青边的深衣来。”
    “啊?”念儿惊诧,“小姐要穿那一套吗?那深衣厚实着呢,外面热的很,小姐穿那一套,会出很多汗的!”
    “不用多说,快去拿!”羊献容眼睛一瞪,不容她多说。
    念儿无奈,只好应了,将那粉裙放在一边,去拿衣裳。
    很快,念儿将那深衣拿来,又在主子吩咐之下,替主子梳了个早已不时兴的灵蛇髻,化了偏青色的妆容,越发显得她病容憔悴,再配上那套深衣,瞬间老了十岁。
    “小姐,你这样子……”念儿才要嫌弃,蓦的明白了主子的意思,喜道,“小姐,你是故意……”
    “嗯?”羊献容警告似地看她一眼。
    念儿心领神会,“是是,奴婢不会多嘴的,小姐放心。”
    打扮停当后,羊献容来了前院。
    果然,这深衣厚的很,才走了这段路,她已热的有些受不住了。
    “三妹,你怎么穿成这样?”大小姐羊献柔先是吃了一惊,接着嘲笑起来,“你是病糊涂了吗,这么热的天,你穿这种衣裳,不怕热的更傻啊?”
    “阿柔,怎么这样说话?”羊玄之脸色一沉,再看一看羊献容这模样,也确实不满意,“阿容,你这衣裳不合时宜,回去换一身。”
    “父亲,我还病着,身子畏寒,就得穿这样,再说时辰要到了,不能误了进宫,这就走吧。”
    羊献容有气无力地说一句,当先往门外走。
    羊玄之才要气,忽地想到她不愿进宫的事,猜她是有意为之,委实也不愿逼她,心肠一软,也就由了她。
    羊献柔与妹妹羊献菱很是得意,三妹这样,一定选不上,她们的机会来了。
    ——
    东宫自晨起之时,气氛就有些压抑,司马衷被皇上叫了去,一会待选的女子入宫,好由得他自己挑选中意的。
    贾南风心情自不会好,却一切皆如常,让人看不出一点异样。
    然她越是如此,身边服侍的人就越紧张害怕,惟恐一个不慎,惹怒了她,下场凄惨。
    试想,依她的狭窄心胸,太子今日选妃,她怎可能无动于衷,那些女子就算中选,进了东宫,也不会有好结果。
    “熙祖心情很不好呢,”贾南风慢慢喝着酒,有几分落寞的样子,“是不是以为终于能跟心爱的女人在一起,所以高兴的太早了,如今愿望落空,才会格外难受?”
    司马遹恨恨看她一眼,敢怒不敢言。
    他是高兴的太早了,还对阿容许下承诺,如今却事与愿违,几次三番背弃她,她如今还不知道多恨自己。
    故而得知了母妃不会被废的消息,他实在无脸,再去见阿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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