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何必说这话,你提拔我们,还不是让我们替你卖命,关键时候,为你去送死的。”靳康狞笑道,“如今刘永明要的是你的人头,我们何必为了你,把命搭上?”
“你们……”靳准眼看着两人眼里都泛起了杀机,心中有不好的预感,大叫道,“来人!来人!”
然而没有人应声。
靳明从腰上拔出一把短刀,逼了过去,“大哥,不要叫了,为了咱们全族人的性命,你只能牺牲一下了。”
“你……”靳准吓的脸色发青,拔腿就跑,“来人——”
靳康飞起一脚,把他踢的趴跌在地,叫都叫不出来了。
靳明立刻上前,一刀刺进他后心。
靳准惨叫一声,扭动挣扎一阵,就没了气。
“成了。”靳明丝毫没有害怕或者愧疚,反而很得意,“砍了他的头,连同传国玉玺一起,给刘永明送去。”
“好。”
不多时,刘曜即收到了靳准的人头和传国玉玺,不禁仰天长笑,“靳准啊靳准,你也有今天!”
被自己兄弟亲手杀死的感觉,想必是不好受的吧,看靳准这痛苦到极致而扭曲的表情,就知道他死的有多不甘和痛苦。
随后守平阳的士兵打开城门,迎刘曜与石勒大军进城。
刘曜对普通百姓全都不加骚扰,唯独命士兵们捉拿靳氏全族,不管男女老少,全都斩首,以替刘氏皇族报仇。
平阳的百姓以及士兵们见到刘曜如此,皆心甘情愿臣服,追随于他,此战,刘曜石勒大获全胜。
接下来一段时间,休养生息,恢复国力。
一切尘埃落定,原本是件令人高兴的事儿,可接着发生的事,却让刘曜始料未及,且勃然大怒。
“你说什么?!义真不见了,这是什么意思,他怎么就不见了,说清楚!”
刘俭也已经二十多岁,早已不是小孩子,行事又一向稳重,故平常并不让刘曜和羊献容操心。
只是自从卜英娥被害之后,他的性子就变了很多,沉默孤僻,有时还容易发怒,司马欢如等几人都很怕他,都离他远远的。
刘曜带兵攻打平阳,他非要跟着,杀靳家人为母亲报仇,刘曜明白他的心情,也觉得他都这样大了,的确应该多多受些历练,不顾羊献容的反对,答应带他一道上战场。
不过,他还是派了几名士兵随着保护刘俭,就怕他冲动起来,什么都不顾。
结果没想到,还是出事了,人都不见了,万一刘俭出了什么事,他如何向死去的卜英娥以及极疼爱刘俭的卜泰交代。
士兵一看他发怒,更加吓的满脸冷汗,“回、回皇上,大皇子说是要亲手杀光靳家的人,为卜皇后报仇,一路上不停冲杀,根本不听属下等劝告,昨日……”
“昨日?!”刘曜怒道,“义真昨日就出了事,你们今日才来禀报?”
“属下、属下原本以为,大皇子是与皇上在一起,所以……”
“荒唐!”刘曜上前一脚,就把他踢倒,“义真有没有在朕身边,你们看不到吗,都是瞎子吗?义真到底去了哪里,说!”
士兵挣扎着爬起来,“属下、属下不知道,昨日攻破平阳后,大皇子就非要亲自去抓靳家的人,属下等就没有再见到他。”
“你……”刘曜气的想杀人,但也知道刘俭一心替母报仇,也不是这些士兵能够劝住的,咬牙骂道,“立刻去找,快!找不到义真,你们全都提头来见!”
“是!”士兵以为必死,好歹是捡回一条命,松一口气,匆匆忙忙出去。
到门口正与石勒撞个正着,赶紧行礼跑出去。
“大哥,出什么事了?”石勒原本兴高采烈,一见刘曜气成这样,赶紧敛了笑容。
总算是劝的大哥同意登基,如今更是攻破平阳,灭了靳氏家族,长安平阳都是他们的了,他能不高兴吗?
“义真不见了,朕担心他会出事。”刘曜痛苦地捶了捶额头。
“什么!”石勒也吃了一惊,“不见了?这、这能去哪里,平阳城都被攻破,到处都是咱们的人,义真不会有事的吧?”
“朕也不知他去了哪里,”刘曜攥拳,“他一心要杀靳家的人,为英娥报仇,这次跟来平阳,一路都是憋着一股火的,朕担心他会因为这样而失去冷静,或许……”
“或许什么?”
“或许他还没有进平阳,就跟大军走散了,万一落到坏人手里,可怎么办!”
毕竟平阳城并不大,如果刘俭进了平阳,就不会有危险。
可他们从长安到平阳,这一路上跟朝廷大军有过无数次的交战,虽然每次都大胜,但伤亡在所难免,谁知道刘俭是在哪一次的交战中,就已经失踪?
“这……应该不会吧,”石勒猜测着,“大哥放心,臣这就派人去找,一定会把大皇子找回来的。”
事已至此,刘曜也只能点点头,希望刘俭吉人自有天相,快点回来。
结果却让他大失所望,尽管派出去找刘俭的人一波又一波,却始终没有他的消息,他就像是从人间消失了一样,无处可寻。
羊献容得知刘俭失踪了,又是急又是心痛,原本就病着的身体,更加承受不住,再度大病了一场,险些撑不过去。
她已经对不起卜英娥,结果连其唯一的骨肉都没能照顾好,对卜英娥的愧疚,又岂是言语所能形容。
刘曜又是担心她,又是担心刘俭,立国之初,又有很多事情要做,也是忙的不可开交,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
然而不管两人如何关键,刘俭却始终没有找到,一家人只能期盼上天能够开眼,他早日归来。
——
光初二年,刘曜迁都长安,命石勒镇守平阳。
接着刘曜下诏,封石勒为太宰、领大将军,以河内二十四郡封他为“赵王”,极尽礼遇。